“恭禧呀,新郎棺,祝你与萧姑娘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刘若谦一揖到地,诚恳万分。
仇岩拉了拉领口,觉得自己花稍得像祭祀用的五彩牲礼,只差没被抬上供桌了。萧忠、拢春,以及一些丫鬟还忙着替他加上更多缀饰,他这辈子没这么无助过。
“请你好好对待萧小姐,在下与她虽今生注定无缘,但仍当她是自家小妹。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萧忠翻了下白眼。
“刘公子,请你去前晓等观礼好吗?我们很忙。”赶忙拉住又想逃走避开这酷刑的仇岩,一边送客。
“当然忙。看得出来,新郎棺不太情愿。放心,我刘某人发誓今生不会再让萧小姐在婚事上蒙羞,新郎棺迷不掉的。”刘若谦拍胸脯保证,直到两扇门板掩去他笑脸,才终止了他得意过度的发言。
“等会有他哭的。”拢春嘀咕。
萧忠搔搔头,问妻子道:“这样的打击会不会太大了?”
“才不.又不是故意给他难看才办这场婚宴,他只是恰巧比较不幸罢了。喜欢上咱们主子,又巴不得早日撇开对未婚妻的责任.今日这一场也算给他一个仔消息与坏消息了.瞧他笑得多乐。”
“就是乐极生悲才可怜。”萧忠心肠一向好,见不得太难堪的场面。
“好了没有?吉时到了!”门外传来封梅殊的吆喝声。喜乐的声音已象征性的吹奏起。
“好了好了!咱们快出去!”一群人簇拥着万分不自在的木头新郎倌出门丢“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快乐得不得了的刘若谦自告奋勇的讨来这项主婚的差事。他对萧于薇的长相并没有太大的好奇心,要是因为好奇想看,而造成了别人悔婚那可如何是好?他只求新人快快结成好事,自己也不再负有责任。
他很好心的建议仇岩道:“你在发抖咄,这不好哦,瞧,都是新娘子在华你的手,新娘子又看不见,你不扶着她怎么成?”不由分说,他硬拉着仇岩的左手环新娘的腰、右手扶新娘的手,才满意放他们被一群人送入洞房。
织艳第一个走过来,拍拍刘若谦的肩,表示出前所未有的善意:“你今天很开怀喔,不错。”
“来来!织艳姑娘,敬你一杯。”
“我也敬你。”封梅殊领着一群傅家高地位的家仆来敬酒。
“很好,很好,今日趁此尽释前嫌。对了,岩逍呢?他是王人,从头躲到尾太没意思了。”突然觉得自己在傅岩逍的朋友面前变得有地位了,真是大快人心。
“他在呀,你刚才还看到了。”织艳漫不经心说着。
“在哪?我没看到呀。”刘若谦四下看了看,确信自己没看到傅岩逍的影子。
赵思尧带着寂落的笑意破例喝酒:“你知道岩道是女儿身吧?”
“那是当然。”
“全傅宅的女子都在这边饮酒作乐,还有谁会例外?”赵思尧点化着。
“萧小姐没在此,但她是例外……吧……?”刘若谦突然狠狠感到一阵头晕。不!不可能,不可能会是他脑中所想的!一定不、可、能!虽然他从未见过萧于薇,但那并不表示……
“她不是例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封梅殊雪上加霜的笑道:“你刚才亲手把你的烫手山芋未婚妻嫁掉了。”
“我知道……。”刘若谦虚弱的应着。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织艳笑得邪恶。
“我可不可以拒听?”
“不行。你刚才嫁掉的烫手山芋正是你欣赏的传岩逍。”
“不可能!”刘若谦低吼了出来。
“若谦?”霍逐阳快步过来。但刘若谦无心理会,一边拨开人群,一边呼叫不休“等一等!不许洞房!那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呀……!”
终曲
一匹千里神驹载着一高一矮的身形往渠道疾奔而去。他们的目的地是一艘停在渠道边的大船,船的那边是早已部署完毕、随时可启航的状态。
已换回男装的傅岩逍因来不及洗脸,所以脸上仍沾着一些水份胭脂,霎是明艳动人。加上对即将远行的期待,妆点得她双目晶灿如星。
在看到船后,不其然傅岩逍勒住马身。
前方,是他俩的未来:后方,是即将剥离的过往。
生性潇洒,却仍是有几分不舍。她立定在生命的砖接点,再三回顾。没有告别,但相信那些朋友早已心中明白。不再见,不代表不是朋友、不思念。
仇岩像是明白她的心情,悄悄握住她持缰的手。
“我会一直在的。”
“我知道。”傅岩逍笑了笑,抬头要看他,却硬生生撞上他下巴。两人距离拉近后,默契得重新培养。
“好痛!”她低叫。
“抱歉。”他伸出手,但不敢放置到她的痛处。
“没关系。”瞧到了他的犹豫,仗着黑夜的胆,她轻轻的在他唇色印下一个吻,也留下嫣红的证据。
仇岩楞如石雕,但傅岩逍在辆了辆唇后决定味道还不错,笑得像偷腥的猫。
“走了。叱!”再度驱动马的行进,朗笑声飘扬在旷野之中。未来的相处方式真是今人期待呀!
她身后的仇岩将胀红的面孔埋在她的头侧,一双大掌悄悄的环过她腰,与她的双手交会。
他们将措手相随一辈子。
不再有任何疑虑。牢牢交握住的手已宣示了决心。
船帆扬起,身与心正式起航。
身体探向未知的国度,而心,则探向属于他们的幸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