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绮罗,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耶律烈烦躁道:“反正她非得在我身边不可!不管她有什么把戏,也不管她要不要,我都要立她为妃!至于那三位公主,你自己接收或安排嫁人,随你!”
“好像不答应不行哪!幸好还没正式下诏书,否则成命难收回。”耶律隆绪顿了顿道:“她是君家的人吧?”
“她还是个经商谈判的高手!”
“那么,一但她成了王妃,不会介意把缧丝的制造技术传入大辽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代表大辽皇帝已应允了这一桩婚姻,并且乐观其成。
“谢谢!”
“回去告诉她这个消息吧!你总不希望一直跟她这样耗下去!”
耶律烈起身,单膝跪地,正式的向他答谢,拱手道:“属下告退。”
立即快步出了皇城。
要是他不允许,这会儿只怕他得找片城墙来抵挡烈的怒气了。他那还会记得他是可汗?还这么有礼的告退?耶律隆绪摇首低笑:“祝福你了,兄弟!希望未来的数十年,那女人不会逼疯你。”
拂开身上的雪花,他漫步回寝宫,心中想着改天一定要去会一会那君绮罗,看看她有何魅力让烈这般失魂!
情字这东西哪!唉……
第七章
在耶律烈狂怒奔出别院后不久,冬银悄悄推门进入族长的房中,先是被满屋子的疮痍吓得低呼出声,再看到昏倒在床上、双腕被绑出血痕的君绮罗,叫了出来。
“小姐!小姐……”
连忙拿过剪子剪开那些布条,在疼痛中,君绮罗回复了神志。
“冬银……我恨他!”她低喃。
冬银扶住她的双肩,眼中一抹坚定。
“小姐!你换上汉服逃走吧!只要进入幽州,进入汉人的地方,你就安全了,你就可以回家了,也可以安心生下孩子…。”她将手中的包袱打开,里头有几件粗布衣棠,与几锭金子。
“冬银?”君绮罗怔愣的看她。
冬银连忙替她更衣,流泪道:“你是个好人,你不该受到这些对待的!有人要杀你,有人要欺负你。而少主,少主他又这样对你,我看不过去。门外的人都被我下了迷药,你快逃吧!能逃多还是多远。”
她还能去那里?那来的脸回家?
不过她倒是不愿再见到他!死也不愿!她握住冬银的手,诚挚道:“谢谢你,冬银,你对我的好,我下辈子回报你!”
“别说这个!来,小姐,后门有一匹马!”冬银扶着君绮罗奔向后门。
跃上马背,她深深看了眼这宅院。
别了!一切!
依着她曾有的记忆,她策马奔向东边的方向。
冬银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关上门板,双手合十,看向天空。她知道她这样做是对的,可是为什么心中却闪着不祥的阴影?她无法下手杀死小姐,但一但小姐回到部族中,一定还会遭到别人暗杀;而且,少主娶了妻之后会对小姐更坏!真的,她不忍心再看到有人与她相同的命运了。
她跑回厨房,看着被药迷昏的厨子,她也从水桶中舀起一瓢水喝下,立即也昏迷过去。全宅的人都被下了药,那么少主回来后的第一个念头会是小姐被劫了,而不会知道是地做的。给了少主这个误导,就不会知道小姐独自逃回南方了,小姐会安全吧?
小姐,希望你能平安回家……
冬银所不知道的是,当她关上后门之后,林子中奔出一匹守候已久的灰马,尾随君绮罗的方向而去。马背上,一个斜背大刀的红毛大汉正扬着一抹狞笑,双眼直盯住他垂涎已久的猎物;脑子中已得意的幻想这女人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 ※ 耶律烈奔回别院,立刻感觉到情况不对劲。宅子内静得没一点声叫,连大门也没人守;十二骑与族兵在皇城外的帐篷过夜,但别院中至少还有二十来个佣人与咄罗奇在守着呀!他踢开大门,立即见到昏倒在两旁的门丁,探了探鼻息,确定破人下了药!倏地,他狂奔向西厢的房中,不再停下来注意沿路倒着的佣人。绮罗!他此刻心中只想到她!
房中除了被他破坏的物品外,就只剩下散乱在床头带着血迹的布条。
她被掳走了!是谁?为什么带子上会有血?耶律烈肝胆尽裂得差点倒下去。
不!不可能!掳她的人不会如此残忍砍断她的双手,而且床上垃没有大量的血迹……
他心中虽燃着熊熊的怒火,但脚下可没有任何耽搁。在紧急时刻,即使心中怒意澎湃不已,他仍能保持冷静的思维,他会把怒气维持到找到绑架绮罗的人再发泄!幸好雪已停,否则他要找人就更困难了。
没有意外的,在后门,他看到雪地上印着马蹄印。他蹲下身,发现蹄印太轻,只有一匹马的印子,轻得像是没有负载人似的。
绮罗是一个人逃走的?
他拉远目光,暂将这疑问拦下;在五丈处,他又看另一匹马的蹄印。明显的有人跟踪了她,或接应了她?而且是个男人!
耶律烈眼眸转为冰冷的蓝色,面孔在狂怒后转为可怕的平静。聚满了风暴却隐逸在无波的表面下。
“不管你是谁!你让我再度有了拿刀的欲望!”森冷的口气比冰霜更冻澈人的心肺;他从鞍袋中抽出一把弯刀,跃上马背。
大黑马如射出的箭,转眼间就消失在马蹄印前进的方向的尽头。※ ※ ※ “乖乖跟老子走吧!小美人!”
克力寒涎着脸,一步一步走向君绮罗。月光下,他脸上那道鞭痕随着狞笑而益形丑陋不堪。
君绮罗无畏无惧的看向他;她的背后,是万丈深渊,跌下去不仅会粉身碎骨,只怕也没一块完整的肉会与肢体相连。将来若有人经过山谷底下,见到她的尸骨,也不会认出她就是君家的人。
这里原就是她打算来的地方,克力寒却当她走错了路,而站在退路的地方,威胁的走向她,似乎将她当成瓮中鳖,逃不掉了。因此,他正享受着他的优势,不急着马上抓她。
“知道大爷会如何疼惜你吗?一但大爷玩腻了你,就先在你脸上划几刀,将你美丽的手指一只一只的剁去,将你……”
他滔滔不绝说着他想像得到的酷刑,嗜血的凶光更披露他所说、即将要做的一切。
君绮罗轻拍身旁的马儿,让它自行回去;然后,走向断崖。
“喂!你……你没那胆子,别逞强了!”克力寒不自在的笑叫,他不相信这女人敢跳下去!虽然下面是溪流,但是这数百丈的高度中,尖石横出,不必等落到溪中淹溺,就会被那些尖石先刺穿身体而绝命。
君绮罗淡淡一笑,娇艳得让克力寒失神。
“你以为我为何来此?以为我真不知道这边是绝命崖的方向吗?”
“你……”
突然,她的目光越过克力寒,看向树林中扬出的急切马蹄声。
是怕!她知道是怕!这种果决迅速的奔驰方法,只有他才会有!
她笑了笑,在耶律烈冲出树林看到她的面孔时,她看了他最后一眼,告诉他:她恨他!
然后纵身往下跳去……
快得连克力寒都来不及抓住她!
“不!”耶律烈惊恐的大吼!她怎么能这样对他?她怎能用这种方式与他告别?她怎么忍心如此残忍的对待他?在他深深爱上她之后,她最终的报复手段就是死在他眼前,并且让他连不允许的机会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