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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页

 

  所以君绮罗坚持要参与公事。

  产婆忧心的告诉她,她的肚子太大了,生产时可能有困难,弄不好恐怕连命也会送掉。而她的二娘也以过来人的经验盯着她比平常人还大的肚子,真的是太大了。才七个月,离产期还有两个半月,不知道肚子还会大成什么样子。

  而她的身子却因害喜而益加虚弱,连吃的补品都全数吐了出来。

  “好了,这些文件处理完了,等会儿我去商行交代水运事宜。”君绛绢收好卷宗,说着。

  “绛绢,你交代总管走趟商行就行了。你一个女孩儿家终究要嫁人,别招人非议才好!”

  君绛绢淡淡笑道:“我不在乎了。‘君非凡’已遇匪身亡,咱们君家总要有人出头的。如果嫁人的下场就跟二姊一样,那我宁愿一辈子待在家中。你看,我放掉绑脚的布条了,感觉上很舒服,也不必常常疼得掉眼泪了。”

  回家三个月来,君绮罗并没有与大妹深入的接触。绣捆毕竟嫁人为妻子,自会与娘家疏远;即使仍住在君家的产业中,情况依然相同。

  “郑书亭,有了小妾?”

  “二姊替他找的。”君绛绢没好气的说着。

  “什么?”

  “所以郑书亭才夸二姊是集我国妇德于一身的人呀!去年你去丝路后,二姊临盆没多久,居然说自己会因生产怠慢了服侍丈夫的职务,自动替他买来侍妾!他偶尔出外狭妓,二姊还命人熬炖补品给他吃,怕他弄坏了身子。是呀!

  如今她是赢得了贤慧之名、赢得丈夫的疼爱,可是我却为她感到悲哀。我愈来愈不了解她了。她甚至还说贤德的女人要会持家、重风范,千万不能沉湎肉欲,一但生下儿子就该克制自己。我发誓,她一定可以把‘女诫’那本书倒背如流。而我娘居然要我学她!”

  君绮罗也不能明白大妹的心态。绣捆很爱郑书亭,她早知道,在婚前就两情相悦了,而婚后给人那种神仙眷属般的印象,竟是以此堆砌而成!

  这样的爱情,好吗?为了得到丈夫的疼爱,不惜矮化自己,扭曲观念来迎合时下不合理的规范;在大部份女子的眼中,这应该算正常的,因为女人一直是这样被教育着的。而她,大概就是怪异的一个吧!

  几乎,她快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苛求了。但是,她想到石氏夫妇,他们那种结合,既是神仙眷属,又立于平等的地位,那才该是真正的爱情吧!

  如果她也被死死的教导成三从四德,没有识太多书,没有扮男装看这世界,那么,今天她必然仍躺在耶律烈的怀中,拥有他的爱怜抱搂,感激于他的恩宠;而他也会将她当杨贵妃来供着。但是,到底她仍是君绮罗,她的爱情观是要求对等,要求纯净的。

  如果他在说爱她的同时又娶了别的女人,要她怎能去相信他的爱情真伪?

  充其量她也只是众多女人中较受重视的一个罢了。但她不要“之一”,她要全部!以心易心,只有这样而已!

  犹记得那一夜的争吵,到最后他妥协在她的恨意中,“也”娶她为妃,“也”给她名份,这算什么?她争的岂是那区区的头衔称谓?一颗完全的真心,就得是身心上完全的忠贞,他怎能说她自私?说她算计?

  如果这个时代的情爱得要女人委屈自己来成全,得是女人一再退让、一再容忍才能得到男人的疼爱,那么,她全部不要!

  耶律烈……你明白吗?

  肚子中的孩子踢了她一下,吓到了绛绢,因为她正把手放在君绮罗圆圆的肚皮上。

  “哇!好活跃!我娘说可能会生男孩。”

  “也许吧!”她神秘一笑。这么大的肚子,她并不担心,也许里面藏了两个小娃娃;她常有这种感觉,尤其最近踢得猛烈,像是有人在里面打架似的。

  君绛绢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的看她。

  “想问什么,就问吧!你这丫头那藏得住话。”

  “你,很爱肚子中的小娃娃?”

  其实绛绢想问的是:孩子的爹是怎样的人?大姊是个洁身自爱又孤傲的人,如果她是遭到凌辱而有了孩子,唯一的结果是她会带着孩子自杀,根本不会让自己生下孩子来。

  自从她回来后,虽然每个人都想知道她在这五个月里的遭遇,却怕问出的答案太不堪,且会造成她的二度伤害,于是大家都一致的将这话题埋在心中。

  但君绛绢毕竟是藏不住话的。又见到大姊对胎儿百般呵护,更是感到疑惑不已。

  君绮罗看着肚子,眼光黯然,她岂会看不出小妹的心思?

  “我爱他!”

  “他是怎样的人!”什么样的男人可以打动大姊的心?

  “他嘛……”她陷入沉思,轻喃:“暴躁易怒,强取豪夺,粗野无礼,霸道蛮横,心机狡诈……但是从来不会伤害我,而我总是惹怒他。而且,他爱我,以他的方式来爱我,但是他从来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呼!”君绛绢杏目圆瞪。“也合该是这般的男人才适合你了!但,他真的有这么槽吗?”

  她笑了。“糟糕透顶。”

  “只要他爱你,就没问题了呀!姊,你是个值得男人爱的大美人,但是能爱上你也不简单。而你又从来不说出你心中的想法,要找对方法爱你就更难了。一不小心,弄错了方向就会造成猜忌,如从那男人再愚钝些,岂不是一拍两散了?那人,还在世上吗?”

  “他死了。”她脸色微白,因着小妹无心的一席话,让地想起了神算子吕不群的留言,更再度想起了耶律烈那哀伤的眼光……他与她,已没有任何交集了。

  “所以你才回家是吧!”君绛绢又惋惜、又心疼的问着;命运一直未曾善待过大姊,连她的幸福也不放过……

  爱情,到底是什么模样呢?她一个情窦未开的女子;害怕落到二姊那境地,又怕这辈子遇不到真心之人,倒不如一辈子不嫁算了!如果能,她希望能碰到一个全心爱她的男子……就如大宰相房玄龄与他的夫人一般。

  那位因喝了“醋”而闻名青史的房夫人,曾在年轻时对着病重的丈夫发誓不事二夫,并以剪子刺瞎了一只眼表明心志;后来房玄龄仕途亨通,成了唐太宗的爱相;唐太宗欲赐美女给他为妾,房玄龄却坚决不受,而以真心回报发妻。

  这故事流传后世,人人只笑房夫人醋劲大,房玄龄太惧内;然而君绛绢却曾为这则故事落泪过。在她心目中,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但,大宋不比大唐,这个朝代,恐怕不会再有一个房玄龄了。

  更多的是在饱读圣贤书后教育出像郑善亭这类的男子。郑书亭笑她全身上下最具妇德的地方就是那一双小脚,如今她已拆了布条,在那票书呆子眼中,她早已不再是个贤良的女人了。

  无所谓,她可不想嫁给那票“青年才俊”,又成了第二个君绣捆,或成了人家的“贱内”,或是没有名字的“君氏”。

  “绛绢,二娘说你打算不嫁人?”

  “放眼望去,全是郑书呆那一类的人种,再不就是想攀上君家当驸马爷的人;不管什么身份的男子都不会是我要嫁的人。惹人闲话就随人各自去多舌吧!大姊,咱们一同来守护君家。”

  “你长大了,可是这想法会害死你。”君绮罗轻抚小妹的头。

  分别近半年,她的改变不禁使她对她刮目相看;她从不知妹妹的心思是这般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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