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邪狞的笑脸一寸寸地逼近他,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最后,他终于遗忘了自己绝不求饶的男子汉血誓,放声咆吼--“刀下留人!”
一记爆栗轰上他头顶,显示出无比的恼怒。
“吓我一跳!要是不小心伤到你怎么办刀没事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悠悠......你不觉得用电动的比较保险吗?”殷佑瑟缩在马桶与洗脸台之间,像只待宰的羔羊。
“哎唷,电动的多贵啊,何况我觉得手动的比较能弄干净,而且画面比较性感。别动啦!”她再度将凶器挪近他,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欣喜。
“在你下刀前,请容我做一下告解。”他依旧做着垂死前的挣扎。
“干嘛告解?”她怔了下。
“我总要请老天爷做一下准备,要注意这边可能会产生一枚提早到西方极乐世界报到的英灵。”他双手合十。
“讨厌!只是刮一下胡子,哪来那么多废话。”她又拍了他一下。“不管,我要帮你刮胡子啦,你同意让我替你刮一次的。”她买的刮胡刀造型好可爱呢。
没错,这件惨案的正式名称叫“刮胡子惨案”,刽子手之角色由可爱灵气美少女管于悠担纲,并由纯真无辜小金狼殷佑充当受刑人。
不管男人有多么爱一个女人,他们都还是会因为女人手上有一把刀而感到恐惧,更别说那把刀正指向他们。
刮胡子也是可以刮出血案的。
而他们永远不信任那只拿刀的玉手,即使爱煞了她。
“悠悠,你想当寡妇直接说一声就好了,不必用行动来暗示嘛。”他泫然欲泣地道。
“嘴巴闭上。”将他压坐在马桶盖上,不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当她从他有胡子的震撼中平复之后,决定不去在乎他这个不可爱的小缺点,但不免又好奇起男生刮胡子的感觉是怎样,所以特地去买了刮胡刀回来替他做个小小的服务。
刀锋轻轻滑过殷佑左侧的面颊......他的喉结用力抖颤了下。
“有刮到吗?”她看着布满刀面的白色泡沫,努力想找寻渣渣的踪迹。
“有流血吗?”他问。
“没有。”
“那就是没刮到了。”谢天谢地!“刀子不利对不对?”她伸手要试刀。
殷佑连忙拿过她的凶器。
“它再利一些就要变成血滴子了。我个人觉得你的手指头很白很小很可爱,不宜短少掉任何一根,求求你还是去看你的小说吧。”
在她没能来得及抗议之前,他涮涮涮地刮去了下巴所有的泡沫,也清光了全部的胡渣子。
“啊......等一下啦!”她跳脚,扳过他光滑的面孔惋惜不已的瞪着。
他含笑的伸手搂住她,并将之托高,好把光洁的下巴顶向她柔嫩的雪颈斯磨着。
“很干净,对不对?”“哎呀!不要搔人家的脖子啦,好痒呢。”“偏要!”更形嚣张的磨个不休,直在她颈间赠着。
“佑佑......”她笑不可抑,无力的小拳头直槌打他肩头,却阻止不了他的玩闹。
直到殷佑突如其来的顿住身形,仿佛被点穴似的僵直住,且无声响,她才能止住笑,也察觉出异样......
“佑......啊!”猛地,她也愣住了。
睡衣的小扣子不知何时滑开了两颗,加上殷佑刚才的磨缠,教她少女的春光呈现开来......
那发育中的胸部虽不能让人一手掌握,但可以料想见是很有成长空间的......就算没有,形状优美也就够了......
苏......殷佑觉得自己很满意所看到的。苏......苏......去!口水怎么分泌个不停,还要吸回去很烦耶!害他都不能好好欣赏风景了......
“大,色,狼--”轰地一声,殷佑被一巴掌打跌在地。当他摊平成地毯状时,正好方便让她睬过去,一路羞愧的奔回闺房,畅行无阻。
没有人能拒绝长大,就算有人曾祈求上天让他的时光定格在童年,也奈何不了岁月的声声催促。
而成长过程中,最难以调适的莫过于青春期;胸部的发育、月经的来潮,都令人羞涩尴尬得难以启口,又生怕人察觉。
于悠对岁月的流逝并无太大的伤感,因为每一次的聚散离合,只是同学间的来来去去,而不是知己挚友的诀别;因为最重要的佑佑一直在她身边,分享她小小世界里的所有快乐悲伤,淡化了偶尔扬起的失落感。
当重要的友情一直都在时,她自是感受不到时间的无情、成长的痛楚。
只是,两小无猜的情谊,终究敌不过对性征上的认知。别扭的十六岁来临了,无性别的年纪过去了,她仍是得面对成长中的适应不良症。
为什么最近都怪怪的?明明佑佑还是同样的佑佑,她也依然是她,但整个心态却翻来覆去的没个平静。
已经农历八月了呢,佑佑就要回狼界了,为什么她向来清明的心神却不断的塞来各种莫名其妙的烦恼呢?
“哈罗!悠悠--”
唉......偏偏他还是一副快乐单纯的样子。
又是放学时刻。自从他有了脚踏车之后,天天不辞路途遥远的坚持来接她回家。要骑四十分钟呢,要不是他每天练功修法的时间有十八小时,并延伸到早上,恐怕他连早上上学也非送不可。
为什么他完全不觉得尴尬呢?昨天她打了他一巴掌啊。正常人不是都会冷战个三、两天吗?可他却还是笑嘻嘻地,令她讶异之余,也不免......松了口气。
原来......一整天的烦闷,绝大部份来自于担心他会对她生气。幸好佑佑没有她缓缓的走近他,伸手轻抚他脸颊,低问:“还痛不痛?”殷佑笑嘻嘻地道:“痛的是鼻子。”
“啊?”不解。
“流了一整夜鼻血倒是真的。”他神往地回想。
“不正经!”她气得抡拳头轻槌他。
殷佑由着她打,伸出一手捞近她。
“上来吧,我们去吃饭。刚才我替朱水恋送文件去公司,赚了一千元快递费哦。”他平常不用钱,偶尔手边有钱就会准备快乐的花光。
“土匪啊?哪那么费的快递费用!”
“堂堂狼王子亲手送达,拿一千元已经是卑贱的价格了。是朋友一场才随便算算的桖BC快上来啦!”
真臭屁的表情。她吐了吐舌,准备坐上去。
“管于悠--”一群女生快步跑了过来,不一会将脚踏车围住,十来双眼全盯着传闻中混血儿美男子看。
“真的比明星好看呢!”甲女低叫。
“我看他至少有一七八,看那腿多么修长呀!”乙女亦言。
“哦!好帅......”丙女昏眩无力。
“叽哩叽里......”丁女歌颂。
“呱啦呱啦......”戊女咏叹。
这些女人在做什么?管于悠眨了眨眼,无辜的对殷佑耸肩,表示自己真的不解现在是什么情形,很抱歉无法对他眼中的问号加以释疑。
“你们......有事吗?”出于一种说不上来的下意识行为,她没拨开腰间的手臂,仍是依偎着殷佑,坦然的面对所有大惊小怪的眼光。
“康乐说你不参加联谊呀?”
“是的,我......”她只来得及说三个字。
“康乐说你有个外国男朋友是真的吗?”
“这个......”此刻缩为两个字,便已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