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把布袋打开。”
“是,卓老大。”
一个莽汉解开布袋的绳子,原来里面装的是个人!萍儿捂住嘴,怕自己一不小心咒骂出声。她还未细看那昏迷的女子,就听到鸨母像捡到宝般的惊喜叫声──
“太美了!我在这行做了二、三十个年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姑娘!”
“嘿嘿!这下你相信了吧?”
李三娘不住的点头。“信!信!的确是天仙绝色,这一次真给你卓老大捡到个珍宝了!”
“那也得看看这珍宝在您李三娘眼 值多少钱?”
这一次李三娘先是静默了一会儿,将那昏迷的女子端详个仔细──
“这姑娘外表的确值千金,就不知道她的举止谈吐如何?如果光有外表没有一点内涵,我高价买她也不划算。”一谈起价钱,再完美的姑娘她也有办法找出缺点。
“李三娘,咱们的交易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要不是看在过去合作的份上,我也不会将这么上等的货色先带来给你瞧了。如果你不满意,大可以说一声,我相信对街的王大婶肯定会比你感兴趣。毕竟┅┅嘿嘿!她不是一直嫉妒你有个柳翠吗?你该很清楚,拿这姑娘和你的柳翠姑娘作比较,谁胜谁负吧?”卓老大抓出李三娘的死对头,还怕她不自个儿说出好价钱吗?
这一招的确厉害!李三娘不再气焰高张。想想那柳翠虽是貌美如花、才艺出众,奈何背后有人撑腰,她说卖笑不卖身,她也不敢多说一句。何况应曲风一直有意为她赎身,万一柳翠哪天抛下自尊,让应曲风赎了身,她这倚翠楼还能倚什么?还是赶紧再培养一个接班人才是万全之策,这姑娘肯定能为她的倚翠楼赚进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
“好吧!老卓,只要她还没被人关苞,你出个合理价钱,我也不再给你杀价了。”李三娘难得豪气,一口应允。
“这点你放心,这姑娘绝对是清白之身;你若信不过,尽管验明正身,咱们等你便是。”他何尝不想自个儿先尝尝?但是这妞儿非常棘手,还是早点脱手,远走高飞才是保身之道。
“算啦!我就信你一次。你开多少价?”谅他也不敢骗她!这姑娘她实在中意之极,决心得到手,也不想再跟他罗哩叭唆了。
“嘿嘿!我只要┅┅” 萍儿听到这,想到他们快谈成交易了,她得赶紧将这件事通知柳姑娘。于是,她轻步离开后院,一路上装着若无其事地经过走廊、庭园,直到步上二楼,才急急忙忙推开柳翠的房门。 “柳姑娘!柳姑娘!”
“萍儿,告诉你进来前要先敲门,你又忘了。如果我现在有客人,岂不是很失礼。”柳翠拿她没办法地摇摇头。
“对不起啦!姑娘,我知道你现在没客人嘛!”萍儿回头将门关上,然后拉着柳翠往里头走。
“萍儿,你这是干什么?”柳翠一脸纳闷。
“嘘!刚才我看到一件大事了!到头我再说给你听。”萍儿压低声音,怕被人听到。其实这二楼已没有别人了,但常听人说隔墙有耳,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进到内房来,萍儿将刚才在柴房里看到的事全告诉了柳翠。
“姑娘,你一定得想个法子救那位姑娘,否则她就要遭人玷污了!”
柳翠叹了口气,并非她不愿意,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萍儿,我只是个青楼女子,我有什么法子呢?”
“当然有了,你有赫将军和应公子啊!你是自愿卖身的,契约上白纸黑字,他们自然拿鸨母无可奈何。但那位姑娘是被抓来的,只要我们让赫将军知道,鸨母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到时候不单那位姑娘得救,姑娘你也自由了,这不是很好吗?”萍儿兴奋的说着。
当年相依为命的爷爷为了替她治病,向地下钱庄借了不少银两;直到她的病痊愈了,他们已欠下穷其此生也无力偿还的巨资,她的爷爷还不出钱,被打得险些丧命,于是她自愿卖身偿清债务,但爷爷活不了多久还是死了,这是柳翠一生最悲痛的回忆。
“你说得不错,赫将军或许可以救得了那位姑娘,但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这,而应大哥又刚走不久,那将军府咱们也进不去,这要如何是好?”
“唉,应公子如果多留一些时候就好了!万一赫将军这几日都不出现,那位姑娘的贞节怕就要保不住了。”这会儿萍儿也苦思无策了。应曲风居处不定,想找他全得凭机运,而赫将军家的大门她又不敢去敲┅┅就算她真敢去,这么明目张胆的,只怕会打草惊蛇,岂不功亏一篑!
“唉,没办法了!”萍儿又叹了口气。
柳翠静静想了一会儿;半晌,才又再度开口,“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姑娘,你想到什么了?”萍儿眼睛又亮起来。
“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你说那位姑娘长得很漂亮?”
“是啊!美极了!我这辈子还没看过那么美丽的姑娘呢!”地说着,眼睛与柳翠的视线一接触,吐了吐舌头,连忙补充一句:“除了姑娘你以外。”
柳翠笑着摇摇头。“傻丫头,我不会计较这种事的。”
萍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姑娘,你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我们先见着了那位姑娘再说。”
“见她?姑娘,这怎么可能嘛!李三娘定会派人看守她的,这谈何容易!”
“如果她还被关在柴房就不难。我这房里有条密道可以通到那,那是我无意间发现的。”
“真的!那太好了!我们可以利用密道救出那位姑娘了。”
“那是不可能的。这条密道李三娘也知道,只要她一不见,三娘肯定第一个找的就是我。”柳翠遗憾地摇头。
“什么?!那还不是无计可施!”
“所以我说等先见着了那位姑娘再说。”
“见着了又有什么用呢?”
“或许可以拖延点时闲。”
☆ ☆ ☆
幸好李三娘并没有封锁密道!在进密道之前,萍儿又偷偷到后院看了一遍,发现只有一个保镖守在门外,三娘已到前厅招呼客人了。
柳翠让萍儿守在房门外,以防有人找她,然后自己一个人进入密道。
“你是谁?”方紫妍近乎耳语地开口。她被人下了药,全身无力,动弹不得,甚至连说话都非常困难。
“我叫柳翠,我是来帮助你的,姑娘。”柳翠小声的说。幸好外面的保镖此刻正坐在院子 喝酒,只留意不让人接近后院,完全没有注意柴房的动静。
“柳姑娘,我┅┅怎么会在这?为什么我┅┅好累?”她才刚醒来不久,却发现她躺在干草堆上,周围布满了蜘蛛网。她想喊叫,却提不起丝毫力量。
原来她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柳翠同情地看着她。 “这是倚翠楼,你被人卖到这来了。姑娘,你记不记得在你昏迷之前发生 了什么事?”
“卖?”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买了丝巾,正等着找钱时,有个小女孩过来拉我,我想她可能有事情要我帮忙,于是我跟着她┅┅我不记得了!我想不起来!”怎么会这样呢?!究竟是谁抓她来这的?
“姑娘,把你卖到这的,是两个男的。一个好像叫卓老大,另一个听说长得粗粗壮壮的,你有印象吗?”
“是他们!”她真想不到他们竟恩将仇报。为什么?难道真是让玫说中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