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抱着元宝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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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元宝颔首道:“我也曾经受风寒,我过几场小病,最怕的就是头晕目眩、晕头转向,那简直什么都无法想,什么事也做不了。”

  宋夫人苦笑道:“风寒之症总有痊愈之日,我这毛病却是拖了许多年。”

  “想必请教过高明大夫,难道都不见效?”

  “我夫家在北地太原,声望极隆,江北有名的大夫无一遗漏的全被拙夫延揽入府,却都只能医好一时而无法断根痊愈。”

  “哇,从北地千里迢迢来到江南求医,就不知求的是哪一位名医?”

  “麦仙翁。”

  元宝惊讶地耸耸眉毛。“‘圣手毒心’麦仙翁!”

  “你也知道他?”

  “当然知道,他这外号是十年前我爹一怒之下给他安上去的,还广为宣传。”

  “为什么?”这意外的问题使宋夫人感到惊讶。

  “家父是个守财奴,家财万贯,却绞尽脑汁的想一毛不拔的过完一生,偏偏人是吃五谷杂粮,少不得病痛寻良医。夫人,你当然听过买东西可以杀价,然则,你大概没听闻有人跟救命大夫杀价杀到面红耳赤吧?不用怀疑,那个人正是家父。”

  元宝夸张地叹了口气。“那年,我爹生了一场大病,便宜的大夫都医不好,最后,不得不请来麦仙翁。这位麦仙翁的医术十分高明,性情却很独特,要嘛不收半文钱,要嘛诊金由一百两银子起跳,价钱随他开,没得商量,而且是先付诊金才开药方给病家。”

  “贪财名医遇上寸财奴病人,能不热闹吗?麦仙翁开口要一百五十两银子,家父气得从床上弹起来,破口大骂,麦仙翁也拧起性子把诊金往上哄抬,二百两、二百五十两、三百两  一直哄抬到六百六十两银子,家父终于认栽了。待家父病好,也替麦仙翁取好了外号‘圣手毒心’,直到今日,仍不时听他切齿怒骂。”

  宋夫人先是有点吃惊,而后却觉得相当有趣的笑了。

  “令尊倒是个性情中人。”

  “是啊,任性到极点,无情的贪财不重情。”

  “做女儿的这般批评父亲可真绝。”宋夫人故作惊骇状的对她说。

  “假使你有意勾起我的愧疚心,万不可能。”她勇敢地说:“当着家父的面,我也是这般说话,他反而哈哈大笑,很以自己的吝啬无情为傲呢!”

  宋夫人端详着她,脸上缓缓地展露出了笑容。她是在笑她自己。“我年轻时,如果也有你的勇气不知多好!”

  “勇气是与生俱来的,谁没有呢?”元宝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

  宋夫人的两道柳眉微蹙,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人若到了三餐不继的地步,会连反抗不公平待遇的勇气都失去了。”她说完合上眼睑,表明了再往下说,自我养神去了。

  元宝惊异地瞥了她一眼,心想这不可能是她的“经验之谈”吧!元宝告诉自己别想太多了,这里不过是她暂时的居留而已。

  不过,她仍是很欣赏宋夫人的睡态。一个美女在醒着的时候,可以使人被她的美丽所震慑,这一点都不困难,几乎已成为美女们的生存本能;可是,在睡着的时候,下意识的全身放松,往往就美不起来,甚至丑态百出。能够晋身至“睡美人”之列,那才是身为美女的最高境界,若非天赋异禀,便须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做美女,是一项很辛苦的工作呢!

  不过,总不能欣赏别人的睡姿而过一夜吧?她自己也极需休息。

  她问那俏丫头,“你们就预定这样赶一夜的路?不需要找地方休息吗?”

  俏丫头道:“不!我们每晚都有投宿旅栈,而且赶在太阳落山前投店。今晚这样赶路是有原因的,因为麦仙翁就隐居在前头那片树林子里头。”

  言谈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受到震荡,宋夫人也睁开眼睛疑问着。

  “娘,”宋定风的脸出现在窗口。“前头马车进不去,需下来步行。”

  “也好,我正想活动一下筋骨。”

  宋夫人由丫头扶着下车,元宝自不好死赖着,也跟着下车凑一份热闹。

  宋定风谨慎道:“金姑娘可以留在车上休息,我留一名家丁保

  ,,”

  “不用了。”元宝很容易就流露出本性。“我都下了车你才开口,慢半拍。我也好久不见麦仙翁,扯一扯他的白胡子,就陪你们一起去吧!”

  宋定风不习惯被人反驳,年轻气盛的摆出臭脸。

  宋夫人笑道:“不要紧的,风儿,金姑娘和麦仙翁的旧识。”显然她只要运用一点天生的魅力,什么事都会迎刃而解,包括儿子都会俯首贴耳。

  宋定风不再坚持,神色也转为和悦。

  一行人步行进入树林,两名家丁提灯在前头引路。

  不多久,他们便已望见隐于林中的那栋房舍,看样子十分残旧却仍然坚固的青砖瓦房,孤零零的只此一户人家,胆量不够大的人还真是不敢住。

  元宝打个哆嗦,秋风一阵寒。

  “麦仙翁果真住在这里?”

  “本庄的消息来源不会出错。”宋定风自傲道。

  “这四下无人的荒野之地,麦仙翁一个人怎么生活?据我所知,他无妻无儿,孤单得很。”她怀疑地皱了皱眉。

  “他又不是没钱,不怕没人伺候茶水。”

  “你现在说话的口气很像我爹,以为金钱可以解决一切困扰。”

  宋定风大概为自己一开始的“有眼无珠”感到气恼,语气不免尖锐些,“我不是守财奴,很知道金钱的好处,也懂得善用财富。”

  “好也!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鬼才和你不谋而合!”宋定风在心里咒骂,可惜不能宣之于口,免得娇弱高贵的母亲听了花容失色。

  来到那幢砖瓦屋的门前,一名家丁握紧醋钵也似的大拳头,正要往那扇黑漆门扉擂下去,那门却正好“咿呀”一声启开,一个干瘦似竹竿、面色苍黄如风干橘子皮的小老头,端着一盆洗脚水往门口一倒,有一半洒在那家丁脚上,引得他一阵臭骂。

  小老头是一丝歉意也无,冷然道:“干什么的?仗势欺人啊!”他抬眼往家丁身后的那些主儿们脸上溜一溜,有一刹那的迷惘,随即摇摇头,转身进屋。

  “老丈,请留步。”宋定风唤住他,正色道:“我们是来求医的,敢问麦神医在吗?”他虽未见过麦仙翁,刚才已听到元宝说他有白胡子,而眼前这小老头长相猥琐,毛发稀落,哪里像个不可一世的名医。

  小老头回首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进来。”说完,转身一面往屋里走一面叨念:“大概是快断气了,要不,半夜找大夫,存心折腾人!”也不知他在说给宋定风等人听,还是说给屋主麦仙翁知道。

  宋定风忍气不予理会,扶着母亲进屋。

  元宝走在最后,嘀咕道:“乖乖!麦仙翁从哪儿找来这样的仆人,真是‘主大奴也大’!若非病家皆是来‘求’医,换了别样营生,老早砸锅了。”

  她“碎碎念”的走到门口,正要一脚跨进门槛,忽然,有人拍她一下肩膀,她本能的回头 一时没想到她的后面应该没人才对 甫一触及对方那冰冽的目光,“啊”的一声梗在喉头,来不及叫唤,便已软软栽倒,人事不知了。

  郭冰岩收回点在她软麻穴上的手指,顺手将她软成一团的身子抱起来,然后,他喔上树顶,把元宝四平八稳的搁架在一处既安全又隐密的枝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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