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最后的吉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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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页

 

  这一下,连吴菲丽也张大了嘴,哑口无言。

  维恺的声音变得极冷极冷,“你永远都是舞蹈第一是不是?六年前,你叫我等你到 二十岁;如今,你要我再等两年;那么两年后呢?你又要拿什么理由来拒绝我?”

  “维恺……”紫恩有满腹难言的苦衷。

  “弄了半天,你仍然是在“利用”我,而且以那种方式,那样纯稚的外表下竟是可 怕的心思。”维恺不顾母亲的阻止又说:“我不会再当一次傻子了。”

  “维恺,两年就两年,反正伦敦和纽约又不远,飞机四、五个小时就到了,况且, 你和紫恩都还年轻,也不差那两年嘛!”简定邦说话了。

  “没错,两年后你的事业更稳固,那时再结婚说不定更好。”于慎亚也帮腔道。

  “不!”维恺顽固的脾气也发作了,“她连小小的承诺都不能遵守,我又如何娶她 呢?要结婚,就现在,她不回伦敦,否则,别说是两年后,此刻她只要一离开纽约的土 地,我们就一拍两散,再也没有未来了!”

  “维恺!”四个长辈以不同的声量喊着。

  维恺一手拿过紫绒盒子,眼睛盯着紫恩。

  但她只是低垂着头,指头在桌上画呀画的,像个无辜的孩子般,不明白自己造成了 多大的杀伤力。

  维恺再也忍受不住地抄起外套,如旋风般冲了出去,还差点扫掉一盘糕点。

  “维恺!”吴菲丽叫不回他,便转头对丈夫说:“你还不快追?以他的情况,绝不 能让他开车!”

  “我立刻去!”简定邦匆匆地走出小房间。

  吴菲丽皱着眉头,强忍着心中的不平,“紫恩,虽说简妈妈将你从小看到大,我真 的一点都不了解你呀!难道维恺的痴心,就只换来你的冷漠和不屑吗?

  他到底是哪里配不上你?”

  怕再待下去会口出恶言,伤了两家的颜面,吴菲丽叹口气说:“我最好还是去看看 他们父子,餐厅的帐维恺已事先付过了,你们不必操心。”

  房间内只剩于家三口。一脸猪肝色的于慎亚,用未曾对紫恩凶过的声音说:“你这 丫头究竟在搞什么鬼?”

  这句话引来了紫恩哗啦啦的泪水,委屈和痛苦狠狠直贯她的心。她一边哭、一边用 颤抖的手由背包拿出医生的信,哽咽地说:“你们看了就知道。”

  于慎亚和王佩欣很快地把那封英文信看了一遍,半迷惑、半焦虑地对女儿说:“这 是什么病呀?”

  “慢性骨髓炎。”紫恩拭着泪水说:严重者骨头会变形,是一种老化疾病,若没有 治疗好,有可能一辈子坐轮椅。”

  “天!你怎么会得这种病呢?”王佩欣深受打击说。

  “是不是舞蹈职业病呢?”于慎亚颓然地说。

  “和舞蹈无关,任何人都可能会得病。”见父母如此伤心,紫恩反而冷静下来说: “我和医生约好在圣诞假期前动手术,这其间我也吃药按摩,情况控制得很好。只是手 术后,脚不能着地,可能要柱拐杖或坐轮椅两、三年。”

  “手术是百分之百成功吗?有没有任何风险?”于慎亚很快的就面对现实。

  “医生说成功的机率很高,当然,还要配合良好的复建和照顾了。”紫恩尽量朝乐 观的方向说:“到时可能要麻烦爸妈的照顾了。”

  “这是什么话呢?”王佩欣红着眼眶说:“你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得到这种病,我 们比任何人都心痛呀!”

  于慎亚将信折好,“这是不是你不嫁给维恺的原因呢?”

  紫恩点点头,“结婚是一桩喜事,我怎么能成为他的负担呢?”

  “维恺不怕负担的。”王佩欣立刻说:“他一向爱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一定不 会在意你生病的,我觉得你应该告诉他真相。”

  “不!我从小到大已经牵累维恺太多,好像我们老是在‘利用’他,以前是免费保 母,现在是更脱不了身的免费看护,我不要因为这个病而折磨彼此,成为他以后恨我、 怨我的理由。”

  “维恺不会的”””于慎亚想讲些公道话。

  “爸,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要对他公平一次吗?”紫恩带着哀伤及坚决的语调说:“ 明知道女儿有可能成为残废,却要她嫁人,维恺现在或许不在乎,但以后呢?还有简伯 伯和简妈妈,他们能不埋怨吗?”

  房间内陷入一阵沉默,最后王佩欣说:“其实,可以告诉维恺你的病……“我就是 怕他更坚持要娶我、照顾我,才刻意隐瞒的。”紫恩说。

  “但不能就这样让他误会吧?”王佩欣说。

  “妈,我都想过了。”紫恩叹口气说:“等我病好了,我会回纽约,如果那时维恺 还爱我,才算是真正的良缘,若是我的病没有好,或他另有所爱,也正好免去一段孽缘 ,你们说是不是?”

  王佩欣听了不禁落泪,“我真不懂,你和维恺打小就认识,也比别人都投缘,怎么 要结个姻缘却老是一波三折呢?”

  “好,别哭啦!女儿的病要紧。”于慎亚站起来说:“我们得快去订到伦敦的机票 了。”

  紫恩随父母走出餐馆,心和脚都如铅块般重。点点的白雪洒在脸上,她生命中最亮 丽的秋天已过,跳完了吉赛儿,告别了维恺,她要静静地度过那最低潮的冬季。

  ***

  二月,伦敦。

  由医院的窗户可见到教堂的一角,每次钟声响起,紫恩总想着那口大钟很悠哉地摇 来晃去的模样,送走了一年又一年的岁月。

  有奔跑丢雪球的玩闹声传来,紫恩坐着轮椅来到窗口,看见胖墩墩的几个孩子,不 禁微笑出来。

  去年底的手术相当成功,加上父母悉心的照顾和朋友的欢颜笑语,令紫恩的心境还 算愉快,只是,时时念及纽约愤怒的维恺,就有始终无法平复的心酸。

  那晚,他们从餐馆回苏荷区的公寓,心中满足是尴尬,因为决裂后又要叨扰,总是 不妥,等到了家,维恺不在,只有简家夫妇,紫恩的眼睛一直避开他们。

  “实在很抱歉,闹成这样。”于慎亚基于礼数说。

  “抱歉什么呢?婚姻之事总不能勉强。”简定邦嘴巴上如此说,但脸上并无笑意。

  注定要不欢而散了!于家三口一夜都没有睡,迅速地收拾行李,订机票、排行程, 准备第二天中午就直飞伦敦。

  在他人眼里,他们大概像是做贼心虚般的逃难吧!

  在他们叫好出租车时,一直失踪的维恺突然出现,王佩欣第一反应便是护住女儿, 怕她受到更多的压力及指责。

  维恺的外表还算冷静,衣服换过,头发梳齐,一如平日的精明内敛,没有任何失恋 的樵悴样,见状,紫恩的一颗心才微微放下。

  “于伯伯,没必要那么急着走吧?”他一贯有礼地说。

  “也打扰够久了,尤其是紫恩……”于慎亚欲言又止地说:“谢谢你的招待,也遗 憾有这种结果。”

  “谢谢或遗憾都不需要,以后仍欢迎你们到纽约来玩。”维恺停一会儿又说:“我 可以和紫恩说句话吗?”

  王佩欣看似不太愿意,但于慎亚则期待有转机,推着紫恩过去。

  他们就在公寓楼底大厅的角落,在决裂后初次相对。

  他看着她略微红肿的眸子和苍白的脸色,平静的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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