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拖或是恋爱?”
“老实说,以我的年龄来说经历太少,我还分不出这两种感觉,但不要紧,总要去试才能愤。”
“能形容一下他吗?”
“没有问过它的确实年龄,总有四十五吧!”她耸耸肩,“样子过得去,稍胖,还有点气派,人也不错。”
“就这样?”他不满意。
“他有一个儿子,老婆爱打牌逛街。”她毫不介意的笑,“说来好笑,他儿子苏明德是我老友,还想追我呢。”
凯文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是现代人,有现代人的思想和爱情观念,但是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妹妹身上,他还是有点措手不及、无法接受之感。
“凯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耸耸肩,“别小看我,像苏明德那种二十多岁小毛头还真引不起我兴趣。”
“我不是指这些。我想说──你不怕惹麻烦?譬如他太太之类?”
“不会惹麻烦。他太太永远是他太太,我是我,我又没野心纂位,有什么麻烦?”
凯文想了一下。
“若想用钱,我可以给你。”
“别开玩笑,”凯莉睁大眼睛,“钱我自己会赚。昨天带人看楼之余,我自己也订了两个单位,钱,我赚到。”
“那你──为什么?”
“你指什么?”凯莉反问。
“我是说──明显的,苏启伦不是你的对象,你犯不看。”他终于直言。
“还以为你好心得想见我。”她笑。“原来张霭文讲了闲话。”
“别误会霭文,她什么都没说,是我敏感。”他解释,“我们只有兄妹俩。”
“放心,我太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她若无其事,“苏启伦是第一个令我想征服的男人,如此而已。他不是我的阿尔卑斯山。”
他再想一想。
“爬山无疑是刺激,但要小心。”
“我野心不太大,不会永无止境。”她拍拍比她大十几岁的哥哥,口吻成熟得惊人。“我会适可而止。”
“不可轻视的现代十八岁女孩。”
“年龄不是问题。”她指指脑袋:“这儿,我比很多人成熟。”
“祝你快乐。”他只能这样说。
“目前我很快乐,以后谁能保证。”她还是笑,“现在我把话说得很好。自己蛮有把握似的,说不定有天我撞得头破血流回来时,请借一个坚强可靠的肩膀给我。”
“我永远是你的哥哥。”
“这就行了。”她摊开双手,“我们兄妹都有最大的优胜处,我们都没有后顾之忧。记住,我永远站在你旁边。”
兄妹俩相视而笑。
人,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要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也就行了。
凯莉也想过,她和苏启伦这么下去会怎样?他们两情相悦,他们在一起吃喝玩乐,并不伤害到什么人,不是吗?
她觉得理直气壮。
约好苏启伦下班时见,中午开始她就带客人四处看楼。工作归工作,她绝对全力以赴,她的每一毛钱都赚得心安理得。
客户要看的是新蒲岗一幢工厂大厦,从那儿转一圈出来,整个人都像被污染了一样,她得赶回家从头洗到脚。
工厂区的空气真是吓人。
她愉快的哼看歌,换好衣服,等看苏启伦来接。
他说约了一班朋友唱卡拉OK。
她对卡拉OK兴趣不大,而他的那班朋友,她可是第一次见。
他终于肯把她带到他的朋友面前。
天黑了,时间过了,应出现在她家楼下的他却没有影子。
公司电话、手提电话全都没人接。
这是很奇怪的事,他一向电话不离手,为什么不接?
在窗口张望了数十次,拨电话的手指也快断了,仍然一点消息也没有。疑惑不安令她像困兽般的在屋子里转。
他从未失过约。
他会回家吗?突来的意念,她毫不考虑就拨了他家的号码。
她知道这号码,却从未拨过。
接电话的是菲。
她说找苏先生,那家伙吞吞吐吐的引起了她怀疑。
“苏先生呢?在或不在?”她急问。
“不──在。”收线。
凯莉不甘心。这种口吻分明是说谎,为什么不接电话?或者宾妹阻止他听?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再打去。
接电话的是苏明德,真是他。
他听来有点气急败坏,但肯定是他。
“喂喂,找谁?请说话。”他急切不安,“喂喂──”
她收线。聪明的她知道发生了一些事情。
平日苏明德工作忙碌,而且又与同事合租房子自住,很少回家的。
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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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若她没有原已富有的背景,那么的确该有个开始。谁都没可能一夜致富,一夜间拥有一切。
“你──怀疑什么?”
“不是怀疑,是好奇。”范伦笑。
“香港常常突然间平地冒起一些看来成功富有的女人,拥有公司,拥有生意。拥有财富、名气、美貌,有人研究过她们背后吗?”
“那──必然是有趣的故事。”她说,“不过。霭丈──她仿佛一开始就是霭文,就成功的拥有一切。”
“成功和名气太容易耀花了人们的眼睛,人们无瑕再看它的背后。”范伦感叹,“香港尤其是这样的地方。”
“有什么不好?”她问。
“没有不好。它制造传奇。”
素施突然想起在婚礼中受到特别礼遇、尊重的皮尔,这大名鼎鼎的法国男人是否背后故事的主角?
女性的直觉令她
她摇摇头,不再深思下去。
现代人的好处是不再追根究底,保持表面的和谐美丽。
传奇有什么不好?
不是令东方之珠更添颜色吗?
素施为范伦改变了生活习惯,不晚睡晚起,很多时候她要在清晨时送范伦到机场,或者日间任何时候去接他。
她的时间完全为他安排,她疏于再去酒吧。
她不介意酒吧的生意怎样,那是她打发寂寞时间的玩意儿,开酒吧为等范伦。
范伦已在她身边,其他的一切不再重要。
范伦从这个月起已转飞欧洲航线,离开香港的日子较长,有时要一星期才能回来。
“不能拒绝吗?”她稚气的。
“这是工作。”他拥看她。
“我不想你去那么久。”
“一星期很快过,我每天给你电话。”
“电话太远太不真实。”
“我把你放在口袋里带去。”他笑。
“真的带我去?”她是认真的。
“傻话。长途飞行非常辛苦。”
“我不怕辛苦。”
“高空飞行容易令人衰老、掉头发。”
“我和你一起衰老,脱发。”
“乖乖的等我回来,听话。”
“你一定准时回来?”
“一定,当然。”他拍拍她背脊。
“你会到处去玩吗?在欧洲的时间。”
“不。我只用来休息,飞行很累。”
“你会一直在酒店?”
“当然。你──担心什么?”
“不。没有,什么也没有。”她摇头。
送走范伦,她回到酒吧。
那是她的地方,她熟悉所有的一切,人、物、事,但她显得不耐烦,心神不灵。
“明天替我在休息室装一部电视机。”她吩咐。
“为什么?”经理意外,忍不住问。
“看新闻,”她绝对认真,“看看有没有飞机出事的消息。”
“哪有那么容易出事的飞机,又不是在中国大陆。”经理笑。
范伦不在的日子她变得神经质,紧紧张张的,甚至令身边的人都不安。
“凯文,可否来酒吧一聚?”她无法忍受这种可怕的孤单感。她打电话。
“立刻来。”他毫不考虑。
多久没见她呢?听见她的召唤,他心中有难掩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