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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万长人倒不坏,就是人风流,看见美丽女人就忘了自己姓什么,用巨型银弹攻势,非追到手不死心。听说他现在就是带了去年纳的小妾住在这儿。

  工人来请他们吃晚餐,他们握看酒杯转到浅黄色的饭厅中。

  “去接夫人。”他吩咐工人。

  凯文颇为意外。和曾万长相交十多年,除了见过他的正室一次外,其妻妾女友全都没露过面。他极大男人主义,妒忌心又极重,别人多看他的女人两眼都不乐,今夜竟这么大方?

  几分钟之后进来一个穿日本便服的女人,体态婀娜,皮肤极白,古典味十足。她轻言细语的叫曾万长一声,眼角漂向他,媚味十足,有一种鸡以形容的吸引力。

  “来,我替你们介绍。”曾万长一把拥住女人的腰,“这是我老友吴凯文,她是菱子,我最心爱的女人。”

  菱子?凯文呆了一下。他听过这名字,而且是最近听过,谁曾跟他提过?菱子,这绝对不会错,就是这两个字。

  “曾夫人。”凯文知道曾万长的毛病,谨慎的对菱子点点头。

  菱子没有笑容,柔若无骨的倚在曾万长旁边,为他添酒,为他布菜,挥自如间,显得十分风流潇洒。她连眼角也不扫向凯文,全心全意在曾万长身上。

  现代难见的奇异女人。

  趁菱子转身拿酒之际,凯文看到她一截雪白如玉的后颈,心中莫名的一动,这么白的皮肤全暴露在和服之外,实在非常性感,就像日本的艺妓──啊!凯文想到了,他忘形得几乎跳起来。素施所说的菱子,跟看应该是范伦的名字,他们应该在一起。现在菱子是曾万长的新宠,那么范伦呢?

  “你怎样?”曾万长关心的。

  “没有,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摸摸头,“我离开香港前该办的。”

  “明天下午你可以回去,”曾万长轻描淡写的,“上午到我办公室,等我签一些文件让你带回去就行了。”

  “不不不,不那么急,我可以替你办完所有的事。”凯文说。下意识的望菱子一眼。

  若此菱子就是彼菱子,岂不太巧合?

  菱子和范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心中兴奋的充满好奇。他竟碰到菱子。

  可惜他完全没有发问的机会,晚餐后菱子又不知隐入屋子哪一角了。

  他们又闲聊了一阵,凯文发现自己竟心不在焉。他知道并不因菱子的美色和风韵,而因她是素施口中的人物。他渴望知道范伦的消息,为素施。

  “菱子夫人是日本人?”他故意问。

  “是在日本的中国人,”曾万长很以为傲,“她是个奇异的女人,是不是?妙极了。”

  “你在日本遇到她?”

  “去年在香港遇到,”他兴致勃勃,“我一眼看见她就呆了,以前的女人都可以不要,但这个女人太妙了。我一定要追到手。”

  “以菱子夫人这样的人品一定极难追求。”

  曾万长露出一个十分自得的骄傲神色。

  “不是我的攻势厉害,菱子说我们是三生有缘,她自动肯跟我,条件是要一辈子有最好的生活。”他说,“容易啦!别说一辈子,三辈子也行。哈哈哈。”

  香港。果然他们在香港。

  “夫人和家人同住香港?”凯文再问。

  也许曾万长今夜心情好,凯文带给他的报告又赚了大笔钱,他竟肯一而再的讲菱子。平日恐怕早已翻脸。

  “她有凄凉的身世,遇人不淑。”他摇摇头似不想深谈。“她没有家人。”

  凯文再大胆也不敢再问下去。否则曾万长准翻脸。他渴望能再见到菱子,可是直到司机送他回酒店,菱子都没有再出现。

  第二天他随曾万长去公司办事,当然知道见不到菱子。曾万长也不再邀请他到家里。

  “明天一早搭飞机,想请你吃晚饭。”凯文说。

  “算了。洛杉矶最好的厨师在我家厨房,去外面吃没意思。”

  “跟你聊天是最开心的事。”他故意奉承。

  “这样啊──去我家啦。菱子答应晚上弄最好的日本料理给我吃。”

  “我岂不是沾光啦。”

  “我信得过你才请你回家,”他暧昧的笑,“别的男人,我怕他们偷走菱子。”

  菱子仍穿看便装和服,仍然露出她雪白性感的后颈,仍然对凯文不屑一顾。

  想不到她雪白的玉手竟然能做出这么精美雅致的日本料理,就算是一碟寿司也比别人做得玲珑可爱。

  凯文不敢轻易引菱子说话,他怕曾万长看出破绽,他一直在等机会,一个天衣无缝的好机会。

  他显得有点紧张,以致心不在焉。

  “在想什么?香港的女朋友?”曾万长笑。

  “是。新认识的一个女朋友,”灵机一动,轨文故意说,“一个开酒吧的女人,风情万种,令我情不自禁。”

  “能令你情不自禁的女人,必定不同凡响,她是谁?”曾万长对女人最有兴

  “她叫素施。”

  讲这名字时凯文的眼睛紧紧盯看菱子,她竟然漠然不动,连眼皮也没跳动一下。若她真是那菱子,她实在太厉害。

  “不俗不俗。”曾万长随口应对。

  “她也是在日本的中国人。”凯文再说。

  菱子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在日本,尤其东京,中国人不少。”

  凯文再也没话可说,他怕再说会引起曾万长的怀疑。但──真是心有不甘,他强烈的感觉到这菱子必然就是素施口中的菱子。

  “不知菱子夫人可知道素施?”他忍无可忍。

  菱子停下服侍曾万长的动作,眼睛望一望她的丈夫。轻轻摇摇头。

  “菱子说不认识。”曾万长有些不悦,“菱子在日本深居简出,深闺得很,怎会认识开酒吧的女人?”

  “是是,”凯文连忙道歉,“是我错。”

  他心里却想起素施曾说过“菱子那最不堪的女人”。他宁愿信素施多些。

  饭后凯文告辞回酒店。

  再逗留下去也没有意思,那菱子好像失忆人般把眼前的一切一笔抹煞,他探不出任何范伦的消息。

  他失望的飞回香港。

  酒店司机送他去机场,临下车时递给他一个信封,他以为是账单之类,顺手放进衣袋,也没有多看一眼。

  回到家里大睡一天。他打算起身时去素施那儿报告菱子的消息。

  醒来时已是黄昏,没有胃口进食,他先冲凉,令自己焕然一新,再换衣服。在换衣服之际他又看到司机给他的信封,封面上的字迹竟然是颇娟秀的中文。他迅速打开,看见上面的几个字。

  “他仍在香港。”

  他?是不是指范伦?这信是否菱子写的?凯文带看兴奋激动的心直奔素施的酒酒吧里是闹哄哄的,素施正站在一角和人聊天,全身都是风情,看不出一丝失意。

  “素施。”凯文招呼。

  素施挥挥手,表示就过来,她仍然和那相当英俊的男人谈笑。

  凯文摇摇头。为什么女人都可以表面一套,内心又是另一套?像菱子。像素施

  叫了酒,喝了一半,素施才懒洋洋的过来。见过菱子,凯文才发现,她和素施有看相类似的某种特质,只是菱子比她更女人些。

  “几天不见了哦。”素施点起一枝烟。

  “去洛杉矶跑了一转,”他望看她,“你再也想不到我碰到谁。”

  素施的全身仿佛被火烧一般,整个人的神色都变了。她挺直了腰,眼睛发光,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

  “你说──菱子?”

  “不知道是否你指的那菱子,但她给我这纸条。”他把纸条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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