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会不会请他?”他追问到底。
“也许,我没想过这问题。”她摇摇头。“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是吗?”江浪笑得很特别。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皱眉。
“没有!没有!”他连声否认,似乎好心得很。“我只是随便说说!”
她看他一眼,把食物送进烤妒里。
“今天请我,庄岩知不知道?”他突然又问。
“知道吧!”她不在意的随口答。“我在他面前提过,他可能知道!”
江浪脸色立刻变了,明显得很。
“你什么事都告诉他?”他问,笑容消失了。
“当然不是每一件事!”她洒脱的笑着。“有关你的我会说,因为我们三个人是好朋友!”
“但是——有关他的——你并没有告诉我!”他说。
征世又呆楞一下,是——这样的吗?江浪的事她都告诉庄岩,庄岩的事她却没告诉江浪,她一直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妥。但江浪一说出来,她心中却有了警惕。
“是吗?”她象自问,又象回答他。“我不怎么觉得,或者,庄岩根本没什么事值得说的!”
“我不这么想,我觉得——也许你心中也下意识的知道这是不公平的。”他闷闷的。
“不可能!”她叫。
虽然这么叫,她也自觉这话不真实,她是对庄岩偏心些,只是——她不能告诉江浪,这是爱情。
何况,庄岩对自己的感情并没有肯定。
江浪望着她半晌,摇摇头。
“我知道我的看法没有错,这是我的感觉,”他苦笑。“我只觉得很遗憾!”
“遗憾什么?”她不懂。
“我错失了机会!”他摇头。“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我却没有把握这机会。”
“什么机会呢?我和庄怎么了?”她笑得勉强。
“我不知道,”他凝望她。“我只觉得有点特别,反正——我的希望不大!”
“莫名其妙,说这种话!”她强打哈哈。“下欲再这么胡说八道,我真的不理你了!”
“这是最后通碟?”他问。
她凝望他一阵,认真的说。
“江浪,你可知道你有一个毛病?你凡事太认真了!”停一停,又说:“这种事根本不是大事!”
“对我来说,这是大事,”他说:“我这个人脑子很直,我不会拐弯的!”
“难怪你有倾国之恋!”她笑。“出去吧!再过二十分钟就可以吃了!”
他们一起走出去,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江浪在前面,顺手拿起来。
“哈罗——”他的脸色立刻大变,转过头把电话交给征世,“是他打来的!”
扫描校正:Luo Hui 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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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庄岩离港的前一天晚上,征世请他吃晚饭,在家里。
本来庄岩提议到浅水湾吃的,征世不答应。江浪前天说她没请庄岩到家里来的事她仍在意。
江浪今晚刚好要录音,征世很高兴能在这情形下和庄岩单独相处。
她把餐桌擦干净,关了灯,点上蜡烛,又拉上窗帘,气氛似乎非常好。
她又刻意的去换了一条夏威夷长裙。
所有的事都布置、安排好了,门铃也响了。
她奔过去开门,她是“奔”过去的。
“庄,你来了!”她开心的叫。
庄岩站在门外微笑,手上仍是两根草——官司草。
“送给你!”他吻一吻她的额头。
“你怎么只送草不送花的!”她拥着他进来。
“你适合草,”他凝望她,眼中满是笑意,满是喜悦。“你是劲草。”
她耸耸肩。
“你的中文程度很不错嘛!”征世笑说。
“相当好,”他拍拍她。“任何一个中国人该有的中文程度,我肯定不会比他们差!”
“我也开始勤练中文,”她让他坐下来,“国语对我这记者很有用!”
“我们不如现在开始用国语讲话。”他提议。
“你能讲吗?”她非常、非常的意外。
“你可知道我是哪里人?”他反问。
“哪里人?不是广东人吗?”她说。庄岩的广东话一点乡音也没有,非常纯正。
“我是河北人。”他用字正腔圆的国语说。
“哇——”她大叫。“原来是燕赵之士呢?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他说:“只是我从小就离开故乡,十岁以前住香港,然后瑞士。”
“老天,我居然认识了一个北方人,”她拍拍额头,“我真的很意外!”
“意外,什么意思?”他问。
“说老实话,以前——我一直对北方人有点偏见。”她扮个鬼脸。
“偏见?从何而来?”他问。
“也可以说是成见,”她说:“以前认识几个台湾去美国的留学生,发觉凡是北方人都很保守、固执。年轻的倒也不觉得什么,年纪大的——那些留学生的家长,哇!脾气是又怪又大的,常自以为是,又爱钻中角尖,很自私,我简直被吓坏了!”
“有这样的事吗?”他皱眉。
“别以为我在骗你,这是千真万确的!”她说。
“骗我,什么意思?”他说。
“就是胡言乱语骗你啦!”她笑。“台北人的口头语!”
“哦——你刚才讲的情形,我父母并不一样,”他沉默着。“他们没有这些毛病。”
“也计他们在欧洲住久了,习惯了,个性也改变了。”她说。
“不——我想母亲是苏州人也是原因之一。”他摇头。“她影响了父亲。”
“是吧!”她笑。“听你说是北方人吓了一跳。”
“我这人根本没回过家乡的,要我有点怪脾气都难了。”他说笑。
烤炉的铃声响了。
“我去拿晚餐,我们立刻可以吃!”她走进厨房。
很快,她用小小的餐车推出了浓汤和牛排。。
“是牛排?”他叫起来。
“怎么,不喜欢吃?”她意外的:“我自认是做牛排高手,真的。”
“不是不喜欢,吃了你的特制牛排,再回家去吃管家弄的,简直咽不下去。”他说。
“那么以后我常常弄给你吃,好吗?”她坐下来。
“求之不得。”他笑。
气氛很好,很融洽。征世又开了音乐,让柔柔的音乐回旋在屋子里。
“这次去英国,会不会顺便回家一趟?”她问。
“也许,”他点点头。“每次到欧洲,我总会回家一趟,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和母亲、姐妹们相处不来。”她问。
“也——没有什么,”他说:“只是——家里只有我这么一个男孩子,她们的焦点都放在我身上,什么都要问,什么都要管,我已经够大了,真难受!”
“她们是善意的。”她说。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他苦笑。“穿一件衬衫他们都有意见。”
“姐妹们都很爱你!”她笑。
她看过这种姐妹众多,只有独子的家庭,那个男孩子被众多女孩子包围,连男子气慨都没有了。
“你就这么离开,她们不生气?”她问。
“其实他们也很明白,”馅说:“她们也希望我有男子气慨,不喜欢我娘娘腔。”
“现在呢?”她关心的问。
“姐姐妹妹都嫁了,家里只剩下父母!”他想一想说:“我想这是我要回去的最大原因!”
“应该啊,”她说:“我喜欢爱家人的男人!”
他望着她笑了笑。
“你呢?我从没有听你提起过回家。”他说。
“或者——明年初或复活节。”她不置可否。“我与你不同,我是女孩子,迟早都要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