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用双手环住他的腰。
他们就这么相依相偎走在公路上。
“其实,我很希望你能跟我到瑞士去一趟。”他说,说得很特别。
“哦——如果你希望,我跟你去便是!”她说。
“当然不只是这些,”他有点尴尬,“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让妈妈见见你!”
准媳妇见婆婆?她是吗?
“我去看看伯母也是应该的!”她说。
“但是——但是——”他说不出。他想让征世见见母亲,心理上已当她是自己人,但自己人——他——他又怎么说得过去呢?
“我们的旅行就选瑞士,”她是爽朗的。“反正我也没去过,正想开开眼界。”
“你真愿意去?”他显然很开心。
“为什么不?”她笑。“让伯母看看有一个姓何的女人想征服世界。”
“现在还想征服世界?”他凝望她。
“当然,为什么不?”她傲然扬一扬头。“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放弃自己的目标和理想了吗?”
“没有。”他微笑摇头。
“那就是了,”她笑。“我也是一个很执着的人!”
“两个执着的人碰在一起会怎么样?”他问。
她呆愣一下,她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从一开始到现在。
“不知道哦!”她打趣。“我没想过!”
“我也没想过!”他笑。“不过——我可能不会让你的的哦!你知道我很固执!”
“如果真如此,我想我也不会让你,”她也笑。“不过我却没想过要跟你斗,真的。”
他们相视一笑,继续往前走。
“我们会不会这样走到天亮?”他问。
“如果你希望,也可以啊!”她说。
“不要希望这么多,”他说:“我只希望少少的几个希望能够完全实现,完全不落空就行了。”
“那我们现在就向后转!”她说。“记住!明天我们就要准备旅行!”
“再走一阵——”庄岩突然停下来。“你看——”
她望过去,看见海边坐着一个人,似乎已在那儿坐了好久、好久,那不是——江浪?
在见到江浪的一刹那,庄岩和征世真吓了一跳,尤其是庄岩,他立刻停步,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走,走了好远之后,才透一口气。
“他怎么会在那儿?”座岩问。
征世耸耸肩,她也想知道这答案。
“我们的事——是不是要瞒住他?”征世问。
“我没想过。”庄岩摇头。“没有理由瞒他,是不是?”
“那么——我们又何必介意他在那儿?”她笑了。“刚才我们也不该一二三向后转。”
他想一想,忍不住笑。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我就有点儿心虚。”他说。
“心虚什么?”她问。
“很难说,”他嗅一嗅她头发。“好象枪了别人太太似的!”
“该死,我变成了别人的太大!”她笑。
“真的,我就是有这种感觉。”他说:“很莫名其妙,对不对?”
“我根本不是他的女朋友!”她摇头。
“啊,你想——明天他会不会问?”他天真的。
“问什么?”她望着他。“我为什么在你床上?你以为他是大白痴?”
“那么——啊,明天你搬来我这儿!”他说。
她皱眉,考虑半晌。
“不,现在不是时候!”她摇头拒绝。
“为什么?既然我们不在乎任何人知道的话,”他说:“而且我想天天面对你!”
“明天不是准备要去旅行了吗2”她说:“旅行回来说不定你已看腻了我!”
“可能吗?你搬来,嗯?”他在她耳边说。
“让我考虑一下。”她只是这么说。
“没有理由。”他摇头。“我们已经有了开始,搬过来只是迟早的事。”
“不,完全不是如此,”她说:“搬过来是很容易的,我拿一个旅行袋就行了,但是——搬走呢?”
“怎么说到搬走?”他呆愣一下。
她但笑不语。
他想一想,也明白了。他对自己都没有信心,有什么理由要求她有信心。
“我不想有搬走这种场面出现,所以不搬来!”她笑。
“你很残忍!”他说。
“你可以去我那儿,地方虽然小,但气氛不错,”她笑。“我喜欢有气氛的屋子。”
“气氛?或情调?”他问。
“差不多啦!”她答。“你石澳这房子很不错,但没有气氛,等我有空替你设计!”
“求之不得!”他说。
背后有脚步声,啊——背后的脚步声,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还会有谁?
他们都同时停下脚步,同时转身。
“终于追上你们了!”江浪大步走来。
从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他好象很平静,而且很愉快。
“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散步?”征世永远表现大方,她实在没什么怕人知道的事。
“我在海边坐了一阵,”江浪和他们并肩而行。“送史蒂拉回家后就到这儿,我想一些事情。”
“还没说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征世不放松。
“我并不知道,”江浪笑。“刚想要回家,就看见前面有人,我当然认得出来是你们。”
“你在海边想什么?”庄岩也问。
面对江浪,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和窘迫。
“想以前,现在和将来。”他说。
“开始想将来了?很好啊!”征世笑。“你的将来可有史蒂拉?”
“可能是任何人,也可能是她!”江浪说。
“有了新打算?”她问。
江浪微笑一下。
“我实在想试一试,”他说:“当一次电视剧的男主角,不行就算了!”
“为什么一定要演电视?”庄岩不懂。“如果你喜欢,在美国时怎么不试?”
“我只想在香港试试,”江浪不置可否。“行,我留下,不行,我立刻走!”
“我觉得你现在做的这份工作很好,比起演电视要好得多。”征世认真的。
“为什么?”他问。
“想演电视剧,想当明星,何必念大学?”征世说:“现在演,太浪费了!”
“香港人不讲这些的,成者为王!”江浪说。
“你太偏激了,江浪。”征世摇头。
“你知道我说的是真话。”江浪笑。
“那又怎样?在香港当男主角真对你这么重要?”她不能置信的。
“不是重要,是——我想做。”他说。
“我记得,你没说过要名成利就,”征世不以为然。“那不是我印象中的你!”
江浪看征世半晌。
“我相信你印象中的我并不正确。”他说。
“那么我呢?”庄岩说:“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我的印象也不正确?”
“你——美化了我!”江浪说。
“不,是你改变得太多了。”庄岩说:“有时候我望着你的背影,觉得你只是个相象的陌生人而已!”
“人是会变的。”江浪摇头。
“人当然会变,你却变了一百八十度。”征世正色的说。
“那个时候的我——不是真正的我!”江浪说。
征世格摇头,再摇摇头。
“江浪,真和假是骗不了人的,你的眼睛会告诉我一切。”她说。
江浪沉默了半晌。
“我不记得了!”他说。
三个人之中有一段短暂的沉默。
“明天——我们预备要去旅行,”庄岩忽然说:“去纽西兰,也许会去一段日子。”
“哦——”江浪口中虽这么说,却很意外。“很好啊!纽西兰是个好地方。”
“要不要——一起去?”征世问。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的,很虚伪似的,她的脸红了。
“我走不开,你知道的,”江浪笑。“签了合同,就等于是卖身契,我得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