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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晓芙跑去摆桌子,预备婉筷什幺的,真像一个美丽的小妻子。隽之在一边看呆了;如果有这样一个家庭当然是好,只是——只是他并不爱她。

  正如她说,爱情不能勉强。

  他叹一口气,进卧室换衣服。

  晚餐很沉默,连晓芙也很少说话,为什幺呢?她剖白了感情自己也觉不自在?

  “我们——不如去游车河兜风吧!”她终于说。

  “这幺‘静’,这幺‘单调’的节目?”他打趣。

  “我是来看你,陪你的!”她理直气壮,“和你在一起去哪儿又有什幺关系呢?”

  “对白——如此文艺腔。”他窘迫。

  “什幺文艺腔?我说真话啊!”她叫。

  “好。我们兜风。”他说。

  出门的时候,晓芙亲热地挽着他:他立刻面红耳赤,非常的不自在。

  “去哪里?”他问。

  “香港、九龙哪条公路最长?我们走那条路。”她笑。

  “不知道,但有一次和朋友去马会双鱼河乡村俱乐部,从沙田去从元朗回,足足用了三小时。”他说。

  “OK。我们走这条路。”她舒服地靠在沙发上。

  “我并不清楚地认得路。”他说。

  “怕什幺?在美国你曾从纽约市开车到加拿大多伦多,不是连开十二小时吗?”她说。

  “美国公路网好,有清楚路牌。此地我怕——”

  “迷路更好。”她微笑,“我们在山间过夜,岂不更浪漫些,值得回忆些?”

  他摇头,真拿她没法子。扭开收音机,他们开始上路。

  “等一会先在超级市场停一停。”她说,“买一点汽水、干粮什幺的。”

  “真要过夜?”他吓一跳。

  “不想,我只想保住这条小命,有一天真能和你恋爱。”她望着他笑。

  恋爱——他只能苦笑。恋爱不一定是甜蜜的。

  晓芙回美国,恩慈失去联络——是他不敢再找她。隽之的生活一下子就冷清下来!

  下了班就回家的日子令他害怕,于是他到一个会所去练健身,焗桑拿,有时也喝一杯酒。

  毕竟,日子还是过得太单调了。

  上帝既然造男人又造女人,必有它的深意存焉。生活中没有女人,真是仿佛失去了颜色。

  他的一切全落在一个人眼中——周宁。

  这个颇具古典美的女孩子,虽然有人天天送花,对隽之,她还是深切的注意。

  人的心理很怪,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珍贵吧!

  电话铃响,周宁不在座位上,隽之只好自己跑出去听。是打错的电话,他摇摇头。

  一个信差模样的男孩子走近。

  “请问周小姐在吗?”

  “她走开了,可能很快回来,”隽之随口问,“什幺事?”

  “我是花店来收钱的。”

  “花店?我们没有订花。”他说。

  “周小姐订的,每天早晨送一束来,两个月了。”信差说得明白,“我们只收过一个月钱。”

  隽之心念电转,突然间,他就明白了一切。

  “花——还继续吗?”他问。

  “今天收到钱才继续”收钱的男孩子说。

  他想一想,默默的替周宁付了钱。

  “明天开始——不要再送。”他说。又觉得自己的决定不对,这样会不会伤周宁呢?

  “等一等——还是再送吧!”

  男孩子点点头,把收据放在周宁桌上,转身而去。

  周宁——唉!她怎幺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呢?

  男朋友送花?却是自己付钱,何必呢!

  她是——做给别人看的吧?然而还有个算是英俊,有点花花公子味道的男人呢?

  一会儿,周宁回来了,一看见桌上的收据脸就变了,她朝隽之望一望,隔着玻璃都看得见她脸色极难看。

  但她没有立刻进来,她还算有耐性。

  下班的时候,隽之预备离开时,她进来了。

  脸色严峻,眼中带着深深的愤怒。

  “这是还你的钱,”她把钱扔在桌上,声音犹自颤抖着,“你——卑鄙。”

  他呆住了,她没有理由如此骂他。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你在装傻。”她压低了声音叫。

  好在他的办公室门关住的,其它人也离开。

  “周宁,我希望你心平气和一点,这是公司。”他说。

  “是公司又怎样?我不做了,”她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你以为是波士就可以欺负人?”

  “我欺负你?”他指着自己。

  “你——为什幺替我付钱?”她的确有受了屈辱的神情,“你分明——”

  她已说得咬牙切齿了。

  “我并没有特别的意思,刚好我接电话,碰见那收钱的孩子,你不在,我就替你付了。”他说得自然平静,完全不露出“已知情”的模样。

  “只是——这幺简单?”她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觉得作为一个秘书,她太放肆,可是——可是他也知道她矛盾的感情,所以不便深责。

  “不要把每件事想得太复杂。”他只这幺说。

  “你以为我会信?”她咄咄逼人。

  “那——你想怎样?”他沉不住气。

  “说真话。”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根本已经知道我每天的花是——自己买的?”

  “我没这幺想过,”他吸一口气又皱皱眉。周宁到底想怎样呢?这个女人真是矛盾得要命,“然而自己买花又有什幺不对?”

  “你根本知道那些花不是男朋友送的,你根本知道我没有男朋友,你根本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做给你看的。你完全知道,却装做什幺都不知道的样子,你——你实在太可恶。”

  “你把我估得太高,”他叹息,“实际上我真的什幺都不知道,直到今天——”

  “今天你知道了!一整天依然不出声,不说话,你分明是要我出洋相。”她眼中泪花乱转。

  “周宁,我——有必要在办公室和你说不相干的事吗?”他叹息。

  女人大概都这幺不讲道理,莫名其妙。

  “为什幺不行,唐晓芙可以直闯办公室、汤恩慈可以随便打电话来;那你为什幺不能跟我讲一点公事以外的话呢?”她有点蛮不讲理。

  那幺斯文古典的女孩子,这种表情,说这种话,她是被逼得太厉害。

  然而,谁逼她呢?

  “周宁,我希望你心平气和时,再来谈这件事。”他摇摇头,“其实,只是极小的事。”

  “我现在就心平气和,”她扬一扬头,“看到桌上收据时我并没有立刻冲进来。”

  “这是你的进步,真的。”他微笑,“你模样斯文古典,脾气却急躁,沉不住气。”

  她望着他的笑容,仿佛呆了。

  “我不出声,并不代表不认识你,不了解你。”他又说,“周宁,我们是工作上的伙伴。”

  突然之间,他变得很会说话似的。

  “但是,你从来不正眼看我,不重视我。”

  “我是一个四四方方的人,公是公,私是私,其实你应该看得很清楚。”

  “我觉得你歧视我;因为,我只是秘书。”

  “为了令你相信我并不是那样,我请你吃晚饭。”他说,突然福至心灵似的。

  “这——”她眼中重现光彩,其它所有的神色都褪了。

  “今天的事不必提了,”他挥一挥手,“希望你也不放在心里。”

  “表叔说——你其实内心很重感情。”她笑了。

  “表叔?谁?”他问。

  “就是上次——我叫他送花来的那个。”她涨红了脸,少女的羞意甚浓,“你们都说他像花花公子的。”

  “哦——他是表叔。”他微笑,“我还真以为是你的男朋友呢!”

  “我想——这次我做的事真的很蠢,很傻!”她咬着唇,“你一定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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