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之开始喜欢这萧邦,他坦白热诚,个性极可爱。
晓芙有这样忠心的男朋友,实在是件好事。
有门声,周宁、晓芙结伴回来。
“啊!你已经来了,”晓英笑靥如花:“好在萧邦在,否则岂不摸门钉?”
“我们正在聊天,我们很谈得来。”萧邦一见晓芙就两眼发光:“是不是?隽之。”
“萧邦是很难得的男士。”隽之微笑。
“就是一样不好,叫萧邦。”晓芙半开玩笑:“常常令人有误解和错觉。”
周宁只在一边含蓄的笑,什幺都不说。
“是!我也觉得萧邦这名字不大好,”萧邦也说:“好象沾了别人光一样。”
“其实名字无所谓,也只不过是个符号而已。”隽之说。
“可是你的名字就好得很,李隽之,字面又好看,念起来响亮,又有气派。”萧邦孩子气的。
隽之摇摇头,不再出声。
晓芙去倒了杯茶,很体贴的送到隽之手上,极自然的样子。
“隽之的名字当然好,”晓芙坐在隽之沙发的扶手上:“替他取名字的人一定很有学问。”
“当然是父母取的名字啦!”萧邦说。
“隽之不是,”晓芙仿佛什幺都知道:“是祖父取的。”
几个人都笑了,笑晓芙的孩子气。
其实,晓芙和萧邦在个性上是十分适合的,只是晓芙对隽之固执,不为萧邦所动。
“我去厨房,半小时可以吃晚饭。”周宁说。
“我来,我们一起做。”晓芙说。
“所有事情都做完了,不是吗?”周宁淡谈的:“我只不过去整理一下,摆摆桌子。”
“那幺我陪隽之。”晓芙笑。
她完全投把萧邦放在心上。
“萧邦才是远客。”隽之提醒。
“他不请自来。”晓芙一点也不在意。
“你不辞而别,我当然得追来看看。”萧邦笑得好可爱:“否则你变成别人太太时,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这就大大不妙了。”
“你总胡说八道。”晓芙白他一眼:“告诉你啊,明天我要去教堂,你要观光自己去。”
“我陪你去教堂,下午你陪我逛逛。”萧邦说。
“不行。我计划的节目里根本没有你。”晓芙叫。
“那——我怎幺办?”萧邦摊开双手。
“我怎幺知道?我又没叫你来。”晓芙说。
“别这样,晓芙,”周宁打圆场:“做完礼拜大家一起吃饭,下午一起陪他不就行了?”
“你——也去?”晓芙望着隽之,很企盼的。
“好。我们一起招待萧邦。”隽之慨然答应:“下午到处逛,晚上我请吃饭。”
“这——这怎幺好意思。”萧邦喜出望外。
“你现在才知道会是不好意思。”晓芙瞪他一眼:“下次看你还敢不敢不请自来。”
“晓芙,第一次看见你这幺凶,”隽之像个大哥哥般轻责:“萧邦完全因为你才来香港。”
“我一点也不感谢。”晓芙没好气的:“他来反而增加了我的麻烦。”
“孩子气,”周宁从厨房拿碗出来:“现在不是大家帮你一起陪他吗?”
“你什幺时候回去?”晓芙对萧邦脸色不好。
“你说呢?我原本打算来一星期的。”萧邦说。
“一星期?你想累死我?”晓芙哇哇的叫。
“这样吧!你搬来我家住,比住酒店好,”隽之大方的说:“这样你也不会太闷,谁有空都可以陪你。”
“这——怎幺行呢?”萧邦望着晓芙。
“你看,你专会麻烦人。”晓芙皱眉。
“你是答应我搬去隽之那儿了?”萧邦大喜。
“是隽之人好,”晓芙说:“一星期之后你一定要回去。”
“你呢?你什幺时候回去?”萧邦问。
“我?我的事为什幺要你管?”晓芙顿脚:“你这人怎越来越麻烦?”
“晓芙——”隽之叫。
萧邦在隽之家住了一星期。
每天下班回来,萧邦都在家,很闷的样子。晓芙并没有陪他去玩,去观光。
白天她说要上班,这还是理由;晚上她却说累,连见都不肯见,这就说不过去了。
隽之安排了一次聚会,四个人在一起晚餐,然后去夜总会。也只有这一次,萧邦可以见到晓芙。
隽之很替萧邦难受,可是萧邦若无其事,表现得十分乐观。
后来隽之想想,这情形不也正像他自己和恩慈吗?于是不敢再出声。
萧邦明天就要回美国了,今天晓芙还是不见他。人情上,这说不过去。
萧邦是专程来看她的。
隽之打电话给晓芙,叫她无论如何抽点时间,把萧邦应付走了再说。
“我可以见他,但要你一起。”她笑。
“为什幺要我?”
“我不想你误会,”晓芙颇有道理:“我根本无心于萧邦,我只喜欢你。”
隽之很窘,但为了萧邦,他勉强答应。
“我可以做陪客,我不想他在我家发呆。”他说。
“谁叫你招待他?他根本是个烦人。”她笑。
“那幺说好了,晚上为他饯行。”
她沉默半晌,说:“我没有太多多余的钱,我的薪水刚够付房租和生活费。”
“我给你钱,你出面请萧邦。”他说。
“好。”晓芙一口答应。
她绝对不因隽之付钱而不好意思,她的心中早把隽之当成自己人。
晚上约了餐厅见,只有晓芙一个人来,不见周宁。
“她回妈妈家。”晓芙解释。
“你想不想,回西雅图妈妈家?”萧邦间。
“不想。想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她说。
“什幺时候回去,千万通知我一声。”萧邦热情的:“我去机场接你。”
“西雅图我比你还熟。”晓芙不领情:“我自己会回家。”
“晓芙,不可这幺说,人家是—番好意。”隽之说。
“他太噜苏了。”晓芙叹一口气:“他一来香港,弄得我烦死了。”
“还不错。”萧邦傻笑:“至少我还能令你烦,不是无动于衷。”
“真是牛皮糖。”晓芙气得直翻眼。
隽之在一边笑了。他觉得这是小情侣的情趣,很适合萧邦和晓芙。面对他们——他是旁观者。
“你笑什幺?”晓芙白他一眼。
“没什幺?笑都不行吗?”他说。
“你也越学越不正经。”晓芙说。
隽之只好收敛笑容,不正经?他可不愿担当这罪名。
“没有比隽之更正人君子的人了,”萧邦孩子气得很:“每天一下班就回家陪我,真是好人。”
“你不知道你耽误了他拍拖时间?”晓芙说。
“隽之拍拖?”萧邦好意外。
“隽之目前的女朋友叫汤恩慈,一位北斗星,社工。”晓芙说。而且强调“目前”两个字。
“倒是很适合隽之的个性。”萧邦点点头。
隽之却红了脸,半天不知该说什幺。
晓芙也望着他笑,很促狭的。
“别听他乱讲,恩慈——不是我女朋友。”他说。
“否认不了,周宁说的,”晓芙笑:“周宁是秘书,什幺事都知道,你骗不了人的。”
“周宁只是想知道。我心中的事,周宁是没有可能知道的。”隽之稍有不悦。
“那就错了,”晓芙孩子气重:“周宁真是什幺都知道,你自己什幺都对她讲,甚至你该怎幺约汤恩慈,都是她教的。”
隽之眉心微蹙,不再讲话。
他觉得周宁实在太过分,身为一个秘书,她实在不能乱讲话的。
“看,隽之承认了。”晓芙笑:“周宁对他的事真了如指掌。”
“这是你跟周宁一起住的原因?”萧邦问。
“当然不是,”她呆怔一下:“周宁是我好朋友,我俩极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