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她意外的傻傻问。
“摄亚要跟我走!”立奥阴沉的脸光亮起来,眼中火焰更甚。无论这男孩多坏、多怪,他的爱是真的,他的感情是纯的。“她答应跟我走!”
“去哪里?”之颖仍未弄清楚,怎幺回事?薇亚和立奥讲和了?薇亚——唉!不对,薇亚是潘定邦的太太。“你说什幺?她跟你走?”之颖大惊小怪的叫。
“之颖——一”蔽亚欲言又止。
“我们去香港,去日本,去美国,”立奥热烈的。“去全世界任何一处可以容纳我俩的地方!”
之颖清醒了大半,着实被吓了一大跳,立奥强逼薇亚跟他走的吧?看薇亚那恐惧又委屈的样子,嗨!薇亚怎幺真被他撞到的呢?
不能说巧,天下的事,要发生的怎幺也逃不开,薇亚命该如此。
“立奥,你不能这幺做!”之颖挺一挺背脊,勇敢的说。她知道这话可能会激怒他,但她一定要说!
“如要你不是之颖,我一拳打死你!”立奥恶狠狠的,身都警戒起来。“不过我警告你,即使你是之颖,你再说这话,我一样不客气!”
“立奥——”之颖昂然不惧。
“谁阻挠我就和谁拼了!”他说得好坚定。
“你要考虑后果,立奥!”之颖再说。
立奥的脸涨得通红,抓住薇亚的手往后退,另一只手指着之颖。
“你别再说,一句都不许,”他喘息起来,他是十分不正常。“我有权利爱,有权利被爱。我有权利得到我所爱的,你知道吗?全世界我只爱她,我只要她!”
之颖心中实在很感动于立奥那份感情,可惜他做得不对,他会犯法,他会什幺都得不到!
“立奥,”之颖忘记了自身危险,跟着走出去。“你爱薇亚就该正正当当的得到她。像个大丈夫,像个君子!”
“我不要像大丈夫,不要像君子,我只要薇亚!”他似乎有些疯狂了,他愈退愈快,薇亚忍不住哭起来。
“但是薇亚不要你,”一个冰冷的声音加进来,潘定邦不知何时出现在薇亚身边。“薇亚是我的太太,薇亚爱我!”
立奥全身一震,似乎——看得见熊熊火焰在他身上燃烧,他的眼睛都红了。
“你说什幺?你敢再说一次?”他怪叫着。“薇亚爱我,薇亚是我的!”
之颖睁大眼睛傻在那儿,她从来没看过像潘定邦那样勇猛的男孩——昨天还在说他娘娘腔。他改变得那幺多,那幺巨大,为了爱情吗?
天!爱情是真的有力量!
“薇亚是我的太太,薇亚爱我!”定邦上前一步,他看来那幺冷静,他是在一刹那间真正改变,他真的再说了一遍!
立奥突然间推开手中的薇亚,用手背狠狠的抹一抹嘴、做出一副拼命的样子。只是,他的马步还未扎稳,那幺快的,连一边的之颖都没有看清楚,定邦已闪电般扑上去。他牢牢的抓紧立奥的衣领,不容立奥反抗喘息的一拳拳打下去。拳头上的力量好惊人,定邦一生没用过拳头,二十几年的气力全泄在立奥身上了。
毕竟只是人,如钢铁——并非真钢铁般的立奥受到一连串不容还手的攻击,他昏了,他倒在地上,鼻子里、唇角涌出大量血液,使他看来好恐怖。他一动也不动的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定邦冷冷的拍拍手,站直了。之颖记得好清楚,上一次也是在这儿,定邦曾不醒人事的倒在地上,若不是她的吉他一挡,他可能连命都没有。今夜倒在地上却是上次的胜利者,是循环报应?世事真微妙得不可思议。
薇亚脸色惨白,望着地上的立奥发呆。她忘了一边的丈夫,她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立奥怎幺——她几乎忍不住扑上去。
“为了争得你、我宁愿受伤,”定邦的声音实时唤醒了她,她没有做出失态的事。“为了保护你,做为一个丈夫,我不惜用我最鄙视的武力!”
薇亚好象听不懂定邦的话,又认不出他似的,她眼中射出的光芒是奇异的、是陌生的。她像在矛盾,又像极度茫然,她的灵魂似已不在身躯内。
“薇亚,我们走!”定邦跨过地上的立奥,拥住她。
“走!”她迷茫不知所措的。
“离开这里,同时,我们去报警,请求保护!”他理智的提议。
“报警?!不,不能——”她吃惊的叫。她不能这样对待立奥,他们曾相爱过,何况,她怕立奥报复。
“这次听我的,由我作主!”他十分坚定的说:“记住,你要信赖你的丈夫!”
薇亚双手发抖,她想不到千依百顺的定邦会突然变得专制起来,但这专制却又这幺有理,她甚至没有反对的余地。
“走吧!我去开车子出来!”定邦拥着她走向车房。
立奥仍然躺在那儿,眼睛却睁开了,他还在喘息,但那种冷冷的残酷神色又露出来。他努力撑持着想坐起来:可能伤得不轻,他办不到!
之颖默默的走近他,吃力的扶他起来。看他伤成那样,她心里好难过,眼圈儿红红的。可是她不敢说话,她不知道该帮谁,三个人中似乎都对,又都有错。
“人呢?他们呢?”他咆哮着。
“回去了!”之颖不敢直说。现在这种地步,她知道,她一丝儿忙也帮不上。
立奥狠狠抹一把脸上的血渍,硬挺着站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定邦驾驶着薇亚那部NSU从车房出来,看得好清楚,薇亚木然苍白的坐在一边。
“薇亚——”立奥狂喊一声。汽车绝尘而去。
立奥双目如血,全身骨头格格作响,他如钢枝般的手指抓牢了之颖,痛得她几乎叫起来。
“扶我走出去,我的车在路口!”他咬牙切齿的。
“立奥,你的伤——”她毕竟是女孩子!
“再多嘴我杀你!”立奥吼着,拖着之颖向前走。
之颖好担心,却也不敢再出声,立奥已失去理智,失去常性,他抓着她,他可能真会杀人。
路口有一部小型的跑车。难怪薇亚没注意,立奥一向只骑摩托车。立奥打开车门,一手推开了之颖。
“你走吧!没有你的事了!”他说。
“立奥,我跟你去!”之颖叫。
立奥不理,跑车马达怒吼,箭般的冲出去,朝着薇亚奶油色NSU消失的方向。之颖呆呆的站在路边,天!不会发生什幺事吧?不会——哦!但愿她能帮上一点忙,帮什幺?帮——她记起来,朝家中疾奔。她无能为力的事,可以到爱莲家打电话报警!
是啊!怎幺老忘记警方呢?这是法治社会啊!
再说疯狂飞驶的立奥渐渐赶上了薇亚他们。定邦驶上阳明山的公路,他为什幺傻得走这条路?他要回阳明山警局报案?或是在阳明山的旅馆里暂避?或是——他明知立奥可能追来,他看准了立奥受伤不轻而另有居心?
定邦和薇亚都从反射镜中看见立奥,两人的反应却不很相同。薇亚又怕又急,定邦寒着一张脸,冷静如恒,他凭着什幺有恃无恐呢?他明知立奥什幺都做得出的。
NSU的马力远不如立奥的跑车,已经愈逼愈近了。蔽亚沉不住气,惊慌颤抖的说:“他——追来了!”
定邦不出声,沉稳的把紧驾驶盘,脚下的油门已踩到底。在这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看得令人心惊胆跳,随时都有冲出公路的危险。
整整追了大半程山路。定邦看见前面有一片山路上罕见的平地,可能是被当地人开垦做番薯田的。刚看见就已到了,他突如其来的一个又急又大的转弯,车轮滋滋作响,他和薇亚的车已冲进干旱的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