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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页

 

  “你有权选择你自己的生活,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姮宜点点头。“我们不能勉强你,甚至安排你。”

  “你——不怪我?”梅花惊喜。

  “怎幺会呢?”姮宜再摇头。“可能以前大家有些误会,我们以为你喜欢怀远。”

  “我是喜欢他,他好大方,又对我好,”梅花认真的说:“怎幺贵的东西他都肯买给我。以前我没有,于是很开心,后来——后来就不喜欢那些东西了,那幺多,堆在房子里有什幺用呢?又不能令我开心,怀远更是愁眉苦脸。我什幺都不想要,只想回来。”

  姮宜望一眼坐在那儿抽烟的文哥。

  “你喜欢跟他在一起?”她低声问。

  “是。”梅花眼中有一抹亮得出奇的光芒。“我们在一起很快乐,他和我很象,我们可以一起去超级市场偷朱古力,一起去偷人家的鸡来吃,很好玩!”

  姮宜心中叹息,这样的事——只能说姻缘天注定吧!

  “姮宜姐,你叫怀远回来吧!”梅花忽然说:“他再住在伦敦,我伯他会死。”

  “什幺?”姮宜大吃一谅。

  “我不会讲,最好——你自己去看看!”梅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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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姮宜一刻也不敢延误的请了假,买好机票直奔伦敦。梅花那句“他会死”吓坏了她。

  事前她让管家通知了怀中,她连怀远的地址都不知道,没有怀中不行。

  她以为怀中会自己来接她,毕竟,怀远是他们宋家的人。但怀中只派了司机。

  姮宜十分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或者这是人的现实吧!

  怀远现在不再重要,是不是?而他——怀中自己也有了刘馥。

  想到刘馥,她又有妒意,这是没办法的事。

  司机一定已接受命令,不必她多讲,已开车送她去伦敦近郊的一处地方。

  从来没到过英伦,她对一切都不熟。

  “你要见的人就住这儿,”司机对她说:“我会在这儿等你。”

  “我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她说。

  “我会等。”司机安定的说:“你的酒店在城里。”

  “酒店?”她很意外。不住这儿吗?

  她敲门,很久没有人应。推门,居然没上锁。

  “怀远——”她扬声叫。

  也没有人应。

  她站在进门处打量着。是幢相当不错的三层楼高屋子,布置得很清雅,屋子里陈设的东西也皆不俗,但显得很脏、很乱。

  这儿跟宋家巨厦当然不能比,但比起她两千尺的宿舍就好了百倍不止。

  “怀远——”她再叫。

  依然没有人应。

  难道怀远不在?

  她慢慢走进客厅,走过起坐间,走过饭厅,走过书房,楼下没有人。正待上楼,忽听厨房里传来一种声音,连忙奔进去。

  “怀远——”她叫。

  忍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那是怀远吧?那个又脏又乱,又干又瘦,满脸胡须,满身酒气的人是怀远?

  他看来已喝醉了,半伏在桌子上,昏花花的眼睛对着她,却认不出她。似乎他也呕吐过,呕吐的东西已干,他仍然穿着那脏衣服,象后弄里无家可归的醉汉。

  老天!这是怀远,宋家的大少爷!

  “怀远——”她奔过去扶着他。“你怎幺弄成这样?”

  他茫然的望着她半晌,指指她,砰然倒在桌子上,不知是昏了?或是睡了。

  姮宜抹干了泪水,这不是流泪的时候。她奔出大门,把司机召进来,两人合力把怀远抬上楼。又为他换衣服,清洁一番,然后叫司机通知怀中。

  “请宋先生立刻来。”她说。

  司机面有难色。

  “怎幺?宋怀中不肯来?”

  “我职位低微,见不到宋先生。”他说。

  “通知他的秘书。”她又说。

  司机还是摇头。

  “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她生气了。“他怎能眼见怀远如此而不理?他还是人吗?”

  司机说了一个号码。但这号码找不到怀中,姮宜自报身份后,电话被辗转接驳,半小时后,终于找到了怀中,他的声音出现在电话线的那一端。

  “宋怀中,你知道这儿发生的事吗?”姮宜语气不好。

  “是你,姮宜。”他仿佛意外。“什幺事?”

  “自然是我。管家替我通知了你,不过你派的司机倒也很好,很帮忙。”她讽刺。“你多久没见过怀远了?”

  “回到欧洲,我一直没再见过他。”他倒诚实。

  “亏你说得出来,”姮宜忍无可忍。“你是想任他在这儿自生自灭?”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说。

  “不明白就来看。”姮宜不客气。“除了你的生意,除了刘馥,怀远,至少也姓宋。”

  电话里一阵沉默。

  “两个钟头之后我赶来。”他收线。

  两个钟头!好大架子。

  姮宜万分不满,但也没法子。

  怀中虽然两小时之后才会到,这两小时中她仍可做些事,对不对?

  她让司机接医生来,先替似醉似病的怀远看看。医生的诊断出人意表,怀远居然有轻微酒精中毒的现象,并建议立刘送医院。

  于是,昏睡中的怀远就被送进附近一家医院。

  怀中赶到时,怀远刚好被安置在病床上。

  怀中还是一贯的冷漠。看见怀远,他皱皱眉头。

  “怎幺会这样?”他问。

  “你在伦敦,你该比我更清楚。”姮宜没好气。

  怀中瞪她—眼,然后四下张望。

  “梅花呢?”他问。

  姮宜的血一下子全往上冲。怀中居然还问梅花?显然他完全不知道怀远的事,完全不关心,他这人——这人一点人性都没有。

  姮宜把脸转向一边,根本不理他。

  “我问梅花呢?”他握住她的手臂,很紧、很用力,令她疼痛。

  “我怎幺知道?”她咬牙,却甩不开他的手指。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幺突然来欧洲?”他盯着她。

  难道他以为她是罪魁祸首?怎幺竟针对她呢?

  “你不以为是度假吧!”她咬着牙,不退缩。

  “出来。”他拖着她离开病房。“把一切经过告诉我。”

  “放手。”她忍无可忍的挣脱手臂。“你和宋夫人都有通天本领,能人所不能,他们的事何必问我?”

  他紧紧皱着眉,紧紧的盯着她,好久,好久之后,两人各不退让。

  “谁让你来的?”他算是退让一步吧!

  “我有行动的自由。”她冷哼。

  “现在——我们只想补救一些事,不要斗气。”

  “没有人斗气——”她说——是啊!何必针对他呢?先做补救的工作重要。“半年来你为什幺不看他们?”

  “我不想替他们惹更多麻烦,”他沉声说:“阿姨每一秒钟派人盯着我。半年来我第一次回伦敦。”

  “你刚从哪里来?”

  “苏黎世。”他简单的。“我以为他们该生活得很好。”

  她想一想,原来他从苏黎世赶回来,倒不是摆架子——他倒是一听她电话立刻就来。

  “我在别墅附近见到梅花和另一个男人。”她说。

  “梅花回去了?”他吃了一惊。

  “而且跟了另—个粗卑低下的男人,”她痛心的说:“她情愿放弃怀远和一切。”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好半天之后。

  “当时——我帮忙的决定做错了。”他说。

  “现在不必论当时对错,该怎样善后。”她说。

  “怀远一定得戒酒,一定得振作,没有办法,他是宋家长子,他有责任。”怀中说。

  “能吗?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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