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没有什?话说了,他想一想,再说:
“如果你有什?事,什?困难,可以来找我!”
她呆一下,什?困难?还来不及答话,他毅然转身,大踏步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她收始一下紊乱的思绪,走回只有几步远的家。
淑宁站在窗边,两碗已冷的剩面仍在桌上,显然妈妈一直在等待着她。
“妈,怎?不先吃!”亦筑装出笑脸,“面都冷了!”
淑宁看着她,脸上神色很奇怪。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她问。
“不是雷文吗?”亦筑皱皱眉,难道淑宁看见了之谆?
“我说拿书给你的那个!”淑宁逗着她问。
亦筑叹一口气,无奈地说:
“你知道他是黎之谆,是吗?何必再问呢?”
“你们不是不再来往吗?他为什?再来?”政宁说。
“你不喜欢他,是吗?妈妈!”亦筑问。
淑宁回到饭桌边,预备拿面去热。
“没看清楚,似乎不太年轻了,”淑宁端着面走进厨房,“他到底是黎瑾的什?亲戚?”
亦筑犹豫一下,说:
“爸爸!”
“黎瑾的爸爸!”淑宁从厨房冲出来,她几乎在喊,“你疯了,亦筑!”
亦筑苦笑,她真的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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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屋檐下的雨水,一滴滴的往下滴,这种令人生厌的毛毛细雨,已连着不停的落了一个礼拜。
亦筑呆坐在窗前,视线投在牛毛细雨丝织成的网中,那些纷乱的,无头绪的雨丝,就像她现在的心情,她不知道怎样才能使自己静下来。
近一两个月来,她显著的有了些自己都能觉察的改变,她变得沉默,不爱开口,也不再爱笑,一向最重视的功课,也不能令她集中精神。她瘦了些也憔悴了些,虽然她努力掩饰,努力振作,却不能快乐起来。若说只为之谆是不确实的,黎群,风雨无阻的每星期天等在巷口,推不掉的陪她做礼拜,这才是她最大的烦恼。
她知道对男孩子敷衍不得,尤其你不预备接受他的,一开始就得拒绝,否则就是麻烦。黎群,她不知道拒绝了他多少次,他仍照常来,这使亦筑不知该怎幺好了。
她曾暗示过他、爱情不是皮球,不能抛来抛去,她爱上一个人,即使那个人欺骗了她,她所付出的感情也收不回来了,感情可不是金钱啊!奈何,他装做不懂!
今早去教堂,自然,黎群已等在那儿,她冷淡的对待他,整个礼拜过程没跟他说一,礼拜完了之后,黎群请她下午看电影,她正要拒绝,突然,看见楼下有个熟悉得令人心脏发抖的影子,来不及回答,她急忙冲下楼,做完礼拜的人潮冲得她什幺都看不见,她又急又紧张,又不能叫,眼着,黎群也赶到了,她只有废然叹息,随着人潮走出教堂。会是他吗?那个看来十足像他的背影,真会是他?之谆?她记得以前他说过嘲弄的话,“教堂的牧师懂得还没有我多!”他会去教堂吗?
回到家里,整个脑子都被这件事所充满,之谆会去教堂?多幺不可能的事!若不是他,她看见的是谁?为什幺那幺像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幻觉吗?若是幻觉,表示她仍是多幺记挂着他,虽然有些欺骗,然而,那的确是一段真真实实,甜蜜得像梦幻般的爱情啊!
“亦筑,不——出去吗?”淑宁不知何时站在她背后。
“啊——妈妈!”亦筑吃了—惊,“你不是在午睡?”
“早起来了!”淑宁淡淡地说。脸上似存隐忧,眼睛不时瞄向窗外,“你在做什幺?”
“看雨!”亦筑说。
“看雨?”淑宁笑起来,“你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
“看雨也未必多愁善感呀!”亦筑仍坐着,“我只觉得有点闷,有点无聊!”
“那幺——出去走走吧!”淑宁又看窗外。
“我是想出去的,只是这雨太烦人!”亦筑摇摇头,“不如陪你聊聊天吧!”
淑宁看着亦筑的脸,好半天,才叹息说:
“亦筑,你真的不知道?那孩子在雨里已经站了一个多小时!”
“谁?谁站在雨里?”亦筑惊跳起来。
窗外的竹篱笆旁,一个瘦瘦的,高高的人影,他穿着一件奶白色的风雨衣,没戴雨帽,雨水,己淋湿了他的头发,可怜兮兮的挂在额头,可能站得太久,他显得僵直了,他那眼中,依然有不死心的企盼光芒,他是黎群。
“是谁?黎群吗?”淑宁问。
“啊!”亦筑一震,迅速的坐下来,仿佛在躲避什幺似的,“谁让他等的,真是!”
“他是谁?”淑宁再问。
“黎群,”亦筑懊悔的,“不知道要怎样才会使他死心!”
“唉!”淑宁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她为什幺?又为谁而叹,“简直是一团乱线,又是父亲,又是儿子!”
“妈——”亦筑的脸包变了,“还提这些做什幺?那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却是难忘的事,”淑宁无奈的,“亦筑,你以为妈妈看不出你的心事?你以为妈妈不明白你的困难和痛苦?你以为妈妈看不出你的消瘦和憔悴?”
“妈!”亦筑感动的望着妈妈,瘦小、苍老的淑宁仿佛是一个恋爱的天使。
“爱情,并不是只属于年轻人的,我明白,”淑宁搂着亦筑的肩,“只要环境许可,任何人都能相爱,是吗?爱情是没有任何条件的!”
“妈——”亦筑不知道说什幺。
“妈妈也曾年轻过,自然也爱过,”淑宁脸上一抹动人的光辉,“妈了解你的感觉!”
“妈妈!”亦筑抱住妈妈的腰,泪水静静的流下来。
“我看过你的圣经,有一句说‘爱是恒久忍耐’,这个恒久忍耐,你能懂吗?”淑宁继续说,声音平静而动人,“看似很易,去做时不知要付出多少痛苦和眼泪,亦筑,你是教徒,你应该比我懂,你一生的道路,上帝早为你安排好了,还有什幺,要自己担心呢?”
“妈妈!”亦筑把淑宁抱得更紧一点,她多幺幸福,她有个这样好的妈妈!
“孩子,记住,属于你的东西,别人抢不掉,不属于你,你永远得不到,懂吗?别折磨自己!”淑宁说。
“我——懂,好妈妈!”亦筑含泪笑了。
“那幺,打开门,让那个孩子进来,”淑宁命令的,“这种雨,会淋得人生病的!”
“妈——”亦筑犹疑着。
“孩子,聪明些,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淑宁含有深意的。
亦筑点点头,转身去开门,她了解淑宁的苦心,年龄,使淑宁的思想更成熟,更深刻些!
“我祝福你,希望你得到你所要的!”淑宁再说。
门开了,一阵凉风涌进来,早春的寒意,仍使人退缩。亦筑看见满脸惊喜的黎群,暗叹一口气,她之不接受他,说她没有福气吧!
“黎群,不知道你要来,有事?”她平静的问。
他上前一步,头发上的雨滴到脸上。
“我早上说去看电影——”他说。
“看电影?算了,进来吧?看你全身都湿了!”亦筑说。
黎群犹豫了—秒钟,毅然走进去。亦筑家里的简陋是他所想象不到的,猛然看见门边的淑宁,他尴尬的涨红了脸,淑宁已先对他微笑了。
“这是妈妈,这是黎群!”亦筑介绍,“若不是妈妈看见你,你淋到天黑都人知道!”
“你们坐坐,我还要午睡!”淑宁点点头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