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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页

 

  “我们不知飞机上还有多少他们的人。”

  “放心。你们指出那男人会告诉我们一切,”办事员十足信心。“这是大案,尤其方先生是名人,我们特别慎重。”

  “他会怎样?有罪吗?”可若问。

  “我不能告诉你,我不是司法人员,”那人笑。“但方先生帮助破案,该是有功。”

  “我想知道香港方面的消息。”令刚说。

  “放心。我们一直有热线联络,一有具体消息,我会告诉你们。”

  有另外的办事员进来。

  “行李箱卸下来了,他们很狡滑,但我们也不蠢。有收获。”他说。

  令刚透一口气,果然,外景队里藏着陈炳权他们的货,他们利用他每一次机会。

  “你知道吗?其实反国际贩毒组织已开始注意你和你背后的人,”办事员微笑:“这次就算你们到了纽约,也不会这么容易过关”

  令刚背脊发凉,不寒而栗。

  他以为这是最后一次,想不到竟是可能他后悔一辈子的一次。他若在纽约被捕,不只身败名裂,恐怕比死更惨。冷汗从他额头冒出,他惶恐地望着可若。

  是她救了他。是她。

  “我们已替你们安排住处,接受二十四小时保护,”那人和悦的。“你们绝对安全。”

  他们被送到一处住宅,外表看不出什么特别,但里面仿如铜墙铁壁,机关重重。四周还有便衣人员值勤。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令刚急切的。“你仿佛神通广大,你怎么做的?”

  “很简单,我写了张纸条给飞机师。”

  “什么时候?我怎么全不知情?”

  “记不记得,小女孩在飞机上找你签名,她给我灵感。”

  她慢慢说:“那时我全无把握又害怕又紧张,第一次去洗手闲时向空姐娶了纸笔,第二次再去时写的,我请机师飞到台湾,因飞机上有大量毒品。”

  “机师相信你,这是你的运气。”

  “我写得很恳切,而且说明你是超级臣星,被逼做这事,”可若说:“我是孤注一掷,纽约,东京不能去,香港不能回,我只好选台湾。”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没有把握,一点也没有。机师很可能不相信,我一直担惊受怕,但不能不做。”她脸上浮起兴奋红晕。“直到那空姐递给我一杯酒,那是我们约好的暗号。”

  他凝望她,又是感激,又是感动又是怜爱,她改变了他的一生。

  “你该改行去写剧本。”

  “谁说不是?我的广告剧本全是自己写。”

  “可若——你想香港那边会怎样?”他问。

  *_*_*

  第一觉醒来,已有香港传来的消息。

  令刚和可若正在吃早餐,虽然行动不自由,身心却是无比的轻松。令刚那张俊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开朗阳光。

  “你们一定急于知道的事,”一位斯文但眼中精光四射的男士对他们说:“香港的消息表示,所有人都一网成擒。”

  “所有人?”令刚不相信运气这么好。

  “你所说的每个重要人士,包括陈炳权。”

  令刚,可若对望一眼.兴奋莫名。

  “你的意思是若我返回香港,应该安全?”令刚问。

  “我们保证你在台湾的安全,”那人笑。“至于香港,我们可以帮你联络。”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可若问。

  “应该很快。”那人想一想。“不过飞机上搜出的毒品,不知道要不要你们作证。”

  “需要吗?是外景队中搜出,不是我们行李或身上搜出。”可若十分精明仔细。

  “是。”那人又笑。“林小姐说得对。破了这件大案你们是最大功臣,我们已将方先生受的牵连减到最小。”

  “他从未做过任何犯法的事,他们只不过利用他的名气掩护,他不该有罪。”可若说。

  “是。”那位斯文男人始终笑容可鞠。“这点我们绝对明白,但方先生知道他们的内倩,我们这儿和香港警方都需要方先生协助。”

  “报上有他的消息吗?”可若最关心的只是令刚。

  “没有。我们完全不提方先生的名字,怕先生名气太大,怕引起社会上不必要的冲激。”

  “香港呢?也不公布他的名字?”可若又惊又喜,不能置信。

  “我们不知道香港方面会怎么做,目前为止,没有公布。”

  “令刚——”可若捉住他的手。

  令刚心中惭愧、意外、喜悦、内疚交织成难以言喻的情绪,却也如释重负。即便他真的说全不在乎,但那名气得来不易,有血有泪有汗的。

  “我想——我做得太迟,”他说:“如果早些投案,会不会对大家好些。”

  “很难说,好不好,也许太早时机未成功,对毒犯的破坏不这么彻底,不这么全面性。”

  “你很仁慈。”令刚苦笑。

  “我们都是你的影迷,希望你以后能拍几部真正的好戏给大家看。”那人又笑。

  拍戏?

  令刚没想过还能再做这工作.他以为可若这次这么做,对他对陈炳权那伙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恐怕连可若心中也这么想。

  然看来不是,他仍然有机会,他的前途仍然充满希望——上天对他太仁慈。

  “我希望尽快回香港。”他说。

  “我们会安排。当然,还有些事待查,这件事牵连太大,我们对方先生有绝对信心,手续上还是要等一等。”

  “这——有一个人想请你向香港警方打听一下,”令刚看可若一眼。“梁美仪,是陈炳权的太太。”

  那人眉心微蹙,摇摇头。“没有看到这个名字,香港方面曾给我们名单,”他思索着。“我再查查,记忆里没有这名字。她是陈炳权的太太?”

  “是。”令刚垂下头。

  那人辞去,屋子里变得沉默。尤其令刚,他变得很担心很忧虑。

  “美仪应该跟陈炳权在一起。”他说。

  “为了你他们可能反目,梁美仪可能不在他身边,或能逃过此劫。”可若说。

  “她应该跟我们一起走。”令刚说。

  “我们根本走不了,她留下可能想在必要时帮你,”可若轻轻说:“我看得出,她对你有很特别、很难解说的感情。”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说。意犹未尽。“从街边,从垃圾中长大,像兄妹。”

  “我明白——”可若没说下去。她的女性直觉是美仪对他并非像兄妹。

  美仪对她一次又一次的警告威胁,并非出自善意,而且美仪对她决不友善,最后在车中一眼也不看她。

  “你不明白。我们真像兄妹,真的。”

  “如果她被捕,一定有名单,否则一定躲在某处,只要我们回去,她一定会找你。”

  “肯定她平安?”

  “一定的。你担心什么?”可若问。

  令刚一直沉默着,自从提起美仪名字后,他又显得心事重重,和早上的轻松不同。过了一阵,他找到楼下守候的一个办事人员。

  “我想打香港电话。”他要求。

  “对不起,我不知道可不可以,”那人呆楞一下。“我去请示,请在房中等我。”

  令刚在房中等了五分钟,那人带了具无线电话进来,很礼貌地放在桌上。

  “请随便用。”他退出去。

  令刚急切地拨了香港电话。他打的是美仪的手提电话,又打到美仪的家,全没有人接听。想一想,又拨了周子奕的,他应该在。果然,铃声才响就有人接听,声音紧张。

  “哪位?我是阿奕。”

  “是我,令刚,”令刚声音里有着异样,他像大难后重遇亲人,“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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