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的抽屉是用来养蚊子的啊?”见第三个抽屉里仍然空无一物,她忍不住低啐出声,然后突然想到,那么重要的合约,袭飞应该会放在比较特别的地方,比如说……
“对,枕头下。”很满意自己想到的地点,任如萦正转身准备转移阵地——
顿时,她只有怔愣住的份。
袭飞就在她眼前,结实匀称的身体只在腰间围条浴巾,浓密黑发濡湿的散乱着……
“呃,嗨!”她下意识往后退,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蹦出来的?
“你找我?”他跟着上前。
她只能再退后,“不是,我找合……我走错房间。”差点说溜嘴。
“哦——”他低应一声,又跨步向前。
“啊!”她尖叫,却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一直靠近我?”
他就在她跟前,浑身透着她从没闻过的,属于男性阳刚又混合着沐浴乳清香的魅人气息,教她有种奇怪的飘然感觉。小脑袋闪着跑离他的清晰讯息,怎奈双脚就是莫名的发软,怎么就是动不了。
还有,那微乱湿濡的发,让白天时优雅俊逸的他多了抹狂野惑人的倜傥气息,她的眼睛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就是没办法从他脸上移开,他竟还突然弯身俯向她,他到底想干嘛?
“你背抵的是衣橱,我要拿衣服不靠近你怎么拿?”袭飞似笑非笑的说,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拉开另一侧衣橱的门,挑拿衣服。
在他大手搭上她肩头的刹那,任如萦差点又大叫出声。
这个人的体温怎会这么烫?害她也跟着觉得热起来,双颊热呼呼的,不管用的双脚还是半步也移动不了。不过他拿衣服就拿衣服,搭她肩做啥?
“很热吗?你的脸很红。”关上衣柜门,他低望着她问。
“是啊,就只有你这个暴露狂没穿衣服还泰然自若!”
气死她了,拿了衣服还不穿上,这个人难不成真是暴露狂?
袭飞好笑的稍微挪后半步,“在自己的房间里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天啊!那他是把她当隐形人啊?!她还是快点离开,免得被这个老将话说得无关紧要的男人气昏。
“哎呀——”谁知她好不容易跨出步伐,偏偏站不稳的直往他身上扑。
他双手揽住她纤腰,“小心点,要是跌倒撞伤可不是好玩的。”
任如萦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烫,心脏卜通卜通的狂跳着,她现在跟他的裸身根本是零距离,而且她刚刚脸还贴碰到他结实壮硕的胸膛……
“讨厌!我要是会跌倒也是你害的。”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他,她这次没再腿软的急往门边跑。搞不懂没穿衣服的明明是他,为何别扭不自在的却是她。
“忘了告诉你,正版合约我寄回香港请朋友帮忙保管了。”
听见他突然由她身后抛来的一句,任如萦拉开房门的小手一顿,原来他早有防备,也早知道她是进来偷合约的?
“你这个可恶的臭男人!”愤愤地瞪他一眼,她用力甩上门离开。
她真的真的快被他气死了啦!
房里的袭飞倒是眼角含笑,满脸的气定神闲,走近书桌拉开没有养半只蚊子的最底层抽屉,拿出里头的合约,“看来她实在没有当小偷的天分。”
不过瞧她急欲从合约中脱身的举动,他心中的好奇更深了。她到底是为什么会被她父母当成新娘出租呢?
第四章
“良生公司”员工餐厅一隅,任如萦对着面前的满盘食物,一点胃口也没有。
“如萦,你怎么一口都没吃?”她的同事兼好友赵幸芝关心的问。
“今天午餐的菜色不错耶。”一样和她是同事,也是赵幸芝的男友童怀安,大口嚼着菜说。
任如萦依旧懒懒地挑着白饭,“现在只怕是山珍海味,也引不起我的兴趣。”
这全要怪他——袭飞!
几次交锋下来,她根本是全面落败,甚至连初吻都被冤枉的夺去!而且昨天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当小偷,不但当场被抓包,更惨的是那纸攸关她自由的合约竟早教他空运到香港,这要她如何偷啊?!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赵幸芝不放心的又问。
“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她有气无力的说。
昨天她气得一整夜睡不安稳,今早碰见袭飞时本来不想跟他说话的,怎奈不跟他交代去处,他搞不好会以为她要落跑,跟她索要一千万,所以她只好不情愿的开口了。
“那我要等到晚上才能见到你喽?”这是他知道她要去上班时说的话,很平常的一句,但听在她耳里就自动转换成“你晚上会乖乖回来吧”的意思。
什么嘛!当她是禁脔,还是在宣示他的所有权?气得她半点也不想让他送,自个叫计程车离开别墅。只是半天下来,只要想起他那张从容得过分的脸,她就是无论如何也畅快不起来。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哪个男人,对方不理你……干嘛踩我?”脚上无故吃了一记重踏,童怀安马上转望女友抗议。
“谁教你乱讲话!”
赵幸芝拉近他悄声低斥,“知道如萦对这类话题向来很排斥,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一脸无辜,“我猜的嘛。”
“你还猜得真烂。”不怎么提得起劲的睨他,任如萦将未动的午餐推向两人。
“你这是做什么?”童怀安问。这个一向和他像哥儿们的“兄弟”怪怪的。
“算是贿赂你和幸芝的,帮我请个假,能请几天就请几天,我先走了。”说完,也没管两人的错愕叫喊,她径自起身离开。
她突然没有心情再工作,尤其是想到姐姐和父母都在过逍遥日子,自己却被迫踏入这荒唐的浑水中,连自由都操控在袭飞手上,她还管工作做什么?
“如萦到底怎么了?”
童怀安完全弄不懂的问。
赵幸芝也是全然的迷糊, “周末放假前她还好好的呀。”
“我看她八成真是看上某人,而那个人不理她。”
“你又说这个?”
“我可没恶意,完全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关心她,对男人而言,如萦那副像老太婆的眼镜是满吓人的,而且她又不爱打扮,老是穿T恤加长裤,人家怎么会注意她?”哥儿们归哥儿们,他可没忘记如萦毕竟是女人,总也要嫁人的。
“我劝过她,但她总说没必要改变。”她还买过裙装送她呢!不过如萦连看都没看就说不适合她。
“这下可棘手了。”
扒口饭,童怀安皱下眉头。
“什么棘手?”
赵幸芝夹菜的手跟着顿住。
“再过几天不就是我们老板的生日?他早就有令,当天公司所有人都要携伴参加他的庆生舞会,如萦那个样,要到哪儿找伴陪她参加?”总不能找她爸吧?
“对耶,那怎么办?”
“我还问你哩!看来我们得帮她想想办法……”
※ ※ ※
像个游魂似地晃呀晃的,任如萦来到了范爱华家。
“怎么这时候来?你下午不用上班吗?”领她到珍爱书坊二楼的和室内,范爱华将女儿放下,让已经会坐会爬的她随意爬去。
任如萦大叹口气,整个人往原木地板躺去,“都被我爸妈出卖了,还管他工不工作。”
“被任爸任妈出卖?”她有听没有懂。
一想到这事就有气,她一骨碌坐起来,咬牙切齿的将父母干的好事全吐诉出来。
“哇塞,正点耶!”
没料到会得到这句评语,任如萦简直呆了,“我爸妈没经过我同意就把我租了,你说——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