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好了!”彩眉一听,开心的叫起来,没有察觉到钱含韵紧锁在秋瞳里 的伤心。
第二天,罗尔烈依约来到七阿哥府上。
蓝天下,柳絮飞扬,鱼儿于曲桥下与荷叶嬉戏,流水潺潺,百花摇曳展姿,处于宁 静的美景之下,罗尔烈心中也难得平静下来。
郎都啜一口酒香,单刀直入,“你爱钱含韵吧!”
罗尔烈倒抽一口?气,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
“不接话是默认了?”他直视一脸凝重的好友。
他端起白玉瓷的酒杯,仰头一口饮尽,苦涩道:“从来不曾尝过扣人心弦的情爱滋 味,虽甜但苦味甚浓。”
“看来你栽得颇深。”
“难以自拔!”他愁眉不展,“可是我对雨莲有责任……”
“什么责任?”
“我们相爱多年,我爱上含韵,我喜新厌旧……”他愈说愈难过。
郎都盯着他俊脸上的痛楚,“真是喜新厌旧吗?还是你根本没有爱过王雨莲?”
“这……”他浓眉一皱,一脸错愕。
“我们相交多年,你是不是薄情汉,我心中自有答案,所以,”郎都清澈的目光直 勾勾的睇着他,“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何时爱上王雨莲的?因为就我印象所及,你常说 你爱她,?没听你说你爱她哪一点?”
他困惑了,记忆所及,是雨莲主动示爱,常将爱意挂在嘴上,而有她在身旁,他 为无接近其它女眷,专一的心也时时提醒他,要对其他女子保持距离,因为他爱的人是 雨莲……
郎都微微一笑,“端视你眉宇间的疑惑,我想你得再细想一下你对王雨莲是否 真心喜爱?”
罗尔烈无言,在钱含韵出现前,他会斩钉截铁的说他爱雨莲,但如今?无以往的坚 定。
“纳妾之日,依我之见,还是稍微延后吧。”郎都笑笑的建议。
他苦笑摇头,“都已箭在弦上。”
郎都站起身,背对他道:“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嗯。”
“如果因你纳妾,钱含韵不想继续待在王府,你会挽留吗?”
他神色抑郁,“就算要留,只怕也留不住她。”
郎都回过头,一脸正经的说:“那如果我将她留下呢?”
他神色一冷,“希望我没有会错意,你话中暗指的是要将她带到府上?”
微微一笑,郎都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她还是完壁之身……”
“可是她已是我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戏!”他气愤的打断郎都的话。
郎都耸耸肩,“那好啊,你们就圆房,完成夫妻之礼,这样我就死心。”
罗尔烈一楞,“你是故意激我?”
扬起嘴角,郎都莞尔一笑,“也不算,虽然和她只有短暂相处,但她的美貌与才智 皆属上选,如果你真的失去她,我想你该不会介意我拥有她吧!”
他抿紧唇瓣,是啊,端就外貌与内在,七阿哥和她是郎才女貌,而自己又没征询她 的同意便决定纳妾,若她真的与七阿哥成了一对,他哪有立场阻挠?
郎都走回位子坐下后,亲自为他斟酒,递给他一杯,“敬你也敬我。”
他困惑的接过杯子,“为何而敬?”
他露齿一笑,“为钱含韵何敬。”
“为她?”罗尔烈一脸不解。
“没错,她这个天仙美人不是你的,就可能是我的,能得如此佳人不该敬一杯吗? ”
闻言,罗尔烈心里像是倒了几百缸的酸醋,因为照这情形发展下去,他相信钱含韵 会舍他就郎都。
“如果不想让我得到她,那就早点解决纳妾一事吧。”郎部好心的再次提醒,便一 口饮尽杯中物,“我先干为敬。”罗尔烈僵硬的一笑,举杯喝尽,这杯醇酒一点也不香 浓,苦涩极了……
第九章
罗尔烈从七阿哥府中回去后,便直奔王雨莲的莲池轩。
王雨莲身上还是一件新颖的粉色丝绸,看得他浓眉又是一拧,“我以为你将衣服还 给含为了。”
她戒慎恐惧的打量他的神情,闷闷的道:“我还了,可是她不肯收,说送我。”
他将目光移到她梳妆台前的金牌和夜明珠项链,“那个呢?”
她咬着下唇,“她也不收,说当我的嫁妆。”
罗尔烈看着她泫然欲泣的苍白小脸蛋,他原本想跟她说清楚自己的感情,纳妾之事 也暂不考虑,可是一见着她,到口的话又吞回去。
“你还在生气吗?”她嗫嚅的走近他,主动贴向他的胸膛。
罗尔烈没有抱她,他突然发觉他居然不想抱她?
她哽咽一声,“我是担心自己比不上她,府里已是寅吃卯粮,只有她一人衣着光鲜 ,金光闪闪,她是正房,而深爱你多年的我只落了个妾身之名,我好委屈,你知道吗? ”
闻言,罗尔烈除了内疚外还是内疚,他能说不爱她吗?他已经伤了一个女人,还要 伤这个苦候他多年的女人吗?不!他不可以,那太残忍了!
可是一旦沉默下来,他的真爱又该何去何从?
随着纳妾之日一步步逼近,王府里的人都发现钱含韵愈来愈沉默,而且还主 动配合老福晋的禁足令,成天待在天轩里,哪儿也没去。
彩眉担心,罗兰屏担心,连罗尔格也忧心不已,气愤的找罗尔烈说他没眼光,搞不 清楚谁爱他后,便气呼呼的跑出府外透气。
而这会儿,莫名的被弟弟教训一顿的罗尔烈出现在天轩。
从决定沉默那天开始,他便回避钱含韵,而也在那时候起,他才发觉王府真的很大 ,尤其钱含韵一步也没离开天轩后,就算想不期然的碰她一面,也见不着。
原本还坐在客厅内的罗兰屏一见大哥前来,体贴的先行离开天轩。
而彩眉瞧瞧他又看看一脸淡漠的小小姐,先为他们沏一壶茶后才退出去。
钱含韵一身丝绸白衣,淡抹红妆,看起来清丽可人。
罗尔烈轻啜一口茶,润润干涩的喉咙,轻声道:“你还好吧?”
她吐一口长气,正视他,挖苦道:“会不好吗,准新郎官!”
“准新郎官?”
“明儿个不是你的大喜之日吗?”她闷闷不乐的说。
“我……”他语塞。
她轻撇嘴角,“我想你应该还有许多事要忙吧?何必留在这里浪费宝贵时间呢?”
“你在下逐客令?”罗尔烈神情复杂。
她耸耸肩,明亮的秋瞳绕了正厅一圈后,再飘向后面的房间,“这儿不需要重新布 置,双喜字都在,连床铺喜幛都还在,你们新婚夜,我会到兰屏的房里去住,隔天…… ”
见她突地住口,他拢着眉心问:“隔天如何?”
“隔天我就跟我爹离开。”
“你爹?”他一脸困惑。
钱含韵耸耸肩,冷睨他一眼,“你还真是大忙人,我爹今晚就会到这儿,你都没有 听到消息吗?”
他摇头,“我没听说。”
“那可真怪了,听说我爹还派了快马过来,就怕你们以为他没有实现承诺,为我这 个女儿准备丰厚的嫁妆。”
难道是额娘故意封锁消息,不让他知道?但为什么?罗尔烈百思不得其解。
“我将一些新衣裳、珠宝全留给我的‘妹子’,当然,连‘福晋’这头衔也留给她 ,谢谢她接收我的丈夫。”她冷言冷语的道,心里难受极了。
“你真的要离开?”他瞄着她,心中万般不舍。
她喝了一口茶,自我调侃,“我不想当‘中间人’,你和王雨莲相爱多年,是我介 入你们,所以我走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