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长叹一声,告诉自己,上戏吧。
“玉、玉堂,我想请问,你——”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你会跟我同床,只是为了向你的朋友夸耀证明你的技巧吗?”
他没那个意思,因为他自己也很享受,不过——他挑起一道浓眉看着她,“是不是又有什么差别?你在我的身体下呻吟是事实。”
她满脸尴尬,迟疑了好一会儿,再问:“可是除了激情,除了证明你的技巧外,难道没有别的东西了?”
“你指的是什么?”
“譬如说情?”她的声音含糊,但他仍听进耳里了。
“哈哈哈……”他爆笑出声。
听到这样“意料中”的反应,她眼眶泛红,泪水随即滚落脸颊。
见她哭了,他的脸上仍是满满的笑意,“别哭,我对女人都是一视同仁,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但这个爱指的也只是床上的事,我不跟女人谈感情的。”
她拭去了泪水,喃喃的道:“我明白的,没关系的,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别解释,我以后也不会想太多了……”她转身就走。
他的长臂一揽,将她拖回自己的怀中,“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
他发现她的眼神变了,除了伤心、难过之外,似乎还多了一抹几难察觉的怒火。
这可有趣了,这段时间几乎没有脾气、落落大方的温柔美女居然会生气?
“你——在生气?”
她的心一震,但随即将那抹来不及压抑的怒火掩藏在哽咽的伤感之后,“纹绮怎敢生你的气,我只是有一些气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怎样?”
“为什么不能得到你一丝丝的感情?即使只有一点点也行,但这一定是因为我不够好,才会——”她哽咽一声,随即挣脱他的手跑了出去。
他的眉头揪紧,莫名的,一股沉甸甸的不舍涌上心坎。
他对她真的没有一丝丝,有别于其他女人的情感吗?
他发现自己没有答案。
而这一晚,直到他睡着了,她都没有回到房里……
*
都五更天了,柳纹绮还在古修齐跟陈柔的房里,而小瑶跟游嬷嬷则守在房门口。
“真要这么做吗?”她有点儿不确定的看着两老。
三人讨论了好一会儿了,眼看她的肚子都争气有了,但古玉堂还是桀骛不驯,在外风流快活,他们是真的急了。
依现在的情形,柳纹绮顺利有孕,也无法多赢得他的一丁点注意力,所以,这有孕一事,也只得先瞒着其他人,等待适当机会再说了。
“唉,现在也只能换个法子试试了。”
“是啊,这方法是苦了你,但为了让那个臭小子将注意力放回你身上,日后能好好的守着你跟孩子,这也是不得不的下下策。”
古修齐跟陈柔一人一句,看着苦着一张脸儿的孙媳妇。
“那就这么办吧。”谁叫他主宰着她后半辈子的幸福呢。
三人相视一眼,点点头。
柳纹绮回到了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古玉堂,她的心绪翻涌。
从小她就知道她有一个长她七岁的未婚夫,从小她就早熟懂事,并且在看上他的第一眼后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这个俊美无俦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吗?她在心里曾问过自己无数次。
在确定这桩婚事是由自己过世的爷爷跟远流山庄的老太爷,这对挚友决定的,她是欣喜不已。
为了他,她决定当一个贤妻良母并学习所有的相关事务,所以她鲜少外出。
柳园的人都说她温柔俏丽,父母也说她聪颖慧黠。
待嫁女儿心,她天天等着穿上凤冠霞帔,跟他成亲、为他生儿育女。
但他的风流史一桩接一桩,她等过一年又一年,盼着他来柳园提亲,更想看他在看见她时,惊为天人的表情,但她失望了,一年又一年……
一直到老太爷跟老太夫人找上她。
“我们得想个法子让那臭小子跟你成亲,要不,到了我们入土的那一天,也无法得知古家的香火是否有传递下去……”
于是,他们依古玉堂的性子,拟定了许多计划,最后决定,她中邪得了怪病,以冲喜为由,逼他跟她成亲。
而后,她得尽量表现女人柔弱的一面,因为没有一个男人喜欢母老虎。
至于喜、怒、哀、乐四种表情,她更是得改成温柔、温柔、温柔,最后一个还是温柔。
因为天底下没有这种女人,古修齐认为这一定可以勾住古玉堂。
但要一味的温柔实在很难。
为此,她还找了个戏子名角到柳园教她如何作戏,而她真有天份,学得很上手,还在古修齐的安排下,与娇艳楼的老鸨碰面,听她畅谈如何钓男人胃口、如何挑起男人的欲望……
她很努力,真的很努力了。
可是,走到了这一步,这个男人的心仍然摸不着、触不到。
她咬着下唇,很想偷打他几下,但她知道她不行、不可以。
只是再来又要给他尝甜头,她实在很不甘愿。
但不甘愿又如何?为了日后的幸福,或者是密约上的万贯家财,她都得忍一忍,再忍一忍……
*
一连数日,古玉堂都没有看到柳纹绮。
虽然他一样在外面风流,大半时间也夜宿其他美人儿的闺房内,但有时候,大白天时,他仍会回远流山庄看看。
只是,怪的是,他都没有碰到她。
要是白目的开口去问家人,他们大都没好气的回他一句,“你不是不承认她这个媳妇儿,那她在不在家又干你何事?”
大家炮口一致对他,脸上尽是不满。
所以,他这个风流大将军也只能鼻子摸一摸,继续到外面风流快活。
不过,莫名的,他对那些女人愈来愈没“性”趣。
同时间,他还发现,某些美人家的糕点味道尝起来别致、餐点很对胃,反而让他较有胃口,而水当当的美人儿自然也因此从正餐被降为餐后甜点。
但令他不解的是,美人儿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不悦,反而卯足了劲的伺候他,更奇怪的是,他发现她们的服装、头饰变换得更勤了。
可他这段时间并没有特别的慷慨——
这会儿,他躺在邓燕双的床上,略带困惑的看着仅着一件薄纱的她。
她坐在铜镜前,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一只翠玉钗子及一对翠玉耳环。
妖烧艳丽的她家世显赫,她的爷爷是皇上的表叔邓亲王,父母亲在一次出游途中丧生,她成了邓家惟一血脉。
邓亲王对她宠溺有加,虽然知道她喜好床上游戏,男人一个又一个,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
她的生活绝对是奢靡的,所以她手上的那一副翠玉饰品就算昂贵,对她而言,并没啥特别,但她的表情却非如此。
“那钗子跟耳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他好奇的问。
她笑了笑,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拿给他看,“特别在于这上面的翠玉,这是一家香火鼎盛的菩萨庙里的菩萨身上所挂的百年玉,后来被一名偷儿偷走,高价卖给了一个珠宝商,珠宝商得知来源后,将其做成钗子跟耳环,听说只要拥有它们的人,都能心想事成。”
是吗?他觉得不可置信,但看来她是相信了。
他好奇的再问:“邓亲王送你的?”
“不、不是,呃——是一个朋友。”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在。
这可让他觉得更奇怪了。
看到他眉一蹙,她连忙改变话题,“说说那个你不承认的妻子现在如何了?你——可有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