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口喘着气,气得两颊通红。
闻人奇震惊不已。她怎么知道?怎么知道?
顾冉冉用力推开车门,闻人奇在她跨出车门时一把抓住她。
“放开我!”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认识她,是吗?”
“是,我认识她。”
“那……她现在在哪里?她好吗?”
“她?”顾冉冉扯出一个冷笑,“好得很,顺了你的心,和一百个男人结了婚,生了三百个小孩!”
一听就知道她胡扯,闻人奇瞪着她,“冉冉,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告诉我,她在哪里?”
“你知道她在哪里之后,打算如何?”
“我……要去见她!”
“那么,你立刻自杀吧。”
“什么?”
“她死了!被你杀死了!被冉家杀死了!”在闻人奇震惊之际,顾冉冉甩脱他的箝制,跳出车子,一辆计程车凑巧经过,她拦下它,要司机能开多快就开多快,在极短时间内消失无踪。
闻人奇停留在原地,无法反应。
他脑子里不停转着那足以杀死他的话——冉冉死了!
她死了!她死了!天啊……这是真的吗?
■■曰
闻人磊第一次发现有头有脸的好处,他只要亮出名片,公寓警卫立刻二话不说的放行,还外加鞠躬哈腰,所以他没有任何困难的来到八楼。
这是高级公寓,坪数很大,一层楼就只有一户,如果阿奇的情报正确,这就是顾秋霜住的地方了。
闻人磊没有敲门,点燃烟,他在门外静静的等,从早上九点等到下午四点,里面终于有了一点动静,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很好,如他所想,她总要出门的,不是吗?
他将烟丢到地上踩熄,同一时间,门开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女子出现了,同时,她发出了惊呼。
“啊?你……”
“好久不见了。”闻人磊凝视着她,吐出这个折磨他五年的名字,“秋霜。”她苍白了,憔悴了,也消瘦了,脸上明显的倦容,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下一般,但还是五年前那温柔婉约、宛如古画里走出来的顾秋霜。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阿奇看到你了,你出现在丽江大饭店,他一路跟踪你回到这里。”
“噢。”原来是阿奇。
“你要出门?”
“出不出门也不重要了。”
“怎么说?”
“因为你在这里。”她淡淡一笑,“我想以你的个性,我不先让你五年来所有的疑问都得到解答,我是哪儿也别想去。”
“说得好。”闻人磊扬了扬唇角。
“请进吧。”顾秋霜请他进了客厅。
“这地方不错。”环顾室内,无论格局采光,所选用的家具与室内的摆设搭配都相当有特色,别致漂亮。“秋霜,我不知道你对室内设计也在行。”
“这是冉冉布置的。”她为他端来了一杯咖啡。
“冉冉?!”闻人磊瞪大了眼,“是当年和阿奇谈恋爱的那个冉冉吗?”
“是的,就是那个冉冉,冉绣球。”顾秋霜走到窗边,慢慢拉开了落地窗前的窗帘。
“噢,她……她不是和冉家断绝关系,出了国,之后就音讯全无了吗?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出国?冉家是这么对你说的吗?”顾秋霜停止拉窗帘的动作,泛起冷笑。
“是的。”闻人磊点头。
“那,我告诉你,冉家在说谎。”顾秋霜哼了声,“我知道,你现在和冉家攀了亲,如果你不想听实话,我可以不说。”
“你说。”闻人磊在顾秋霜脸上看到憎恨,这种神色是他从没见她流露过的。
“实话就是,冉冉根本没出国,她被谋杀了,冉夫人谋杀了她。”
轰隆一声,窗外响起春雷,室内则一片死寂。
第九章
闻人奇像个傻子般的伫立在丽江大饭店三十楼,总统套房的门口。
他来找顾冉冉,但敲门半天没人应,她还没回来。
打了一声雷,又下了一场雨,闻人奇就站在她门外等,仿佛等了一世纪那么久,这刁见她从电梯里走出来。
“冉冉?”他看着她,她的脸色好苍白,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你淋雨了?”
顾冉冉没回答他,抿着嘴,掏出磁片打开了门。
“冉冉!”闻人奇在她闪进门的前一秒抓住她。
“你做什么?”她问,语调就像她的小手一般冰冷。
“你的手好冷,刚才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皱眉,因为发现她眼睛肿肿的,他立刻确定她曾经狠狠的哭了一场。
“海边。”她轻哼了声,“刚才下了一场雨,我又刚好站在海边吹风,所以冻得像冰棒,不可以吗?”
“该死!”闻人奇恼怒的低吼一声,这女人不长脑子吗?她不知道这样百分之百会生病吗?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我是该死!”顾冉冉气恼的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声说:“但我终究没死,你很失望,对不对?没关系,要我死有的是机会!”她一咬牙,就要摔上门。
但闻人奇可没那样好打发,他是让顾冉冉摔上门没错,但门关上的前一秒,他也进了房里。
“你……出去!我没让你进来!”
闻人奇将她抓近身,伸手探她的额,果然,烫得很。
唉,平常就是夹缠不清的女人,生起病来当然更加不可理喻。
“你最好立刻跟我去看医生。”
“我不去,不要你管!”
“去!”他将她往门方向拖。
“不去!”她抵死不从。
闻人奇恼了,吼道:“该死!你听不听话?!”
“不听!”她挣脱他的箝制,软软的往沙发上倒去,头伏在抱枕上,低声的说:“你凭什么要我听你的?你已经是……别人的丈夫……”
她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沮丧与悲伤,让闻人奇愣住了。
“别人的丈夫……别人的丈夫……”她连说了好几次,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冉冉……”闻人奇按住她抖动的肩膀,讶异于她的激动。
“为什么?”她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泪花的脸在他眼前放大,“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我,绝不会当别人的丈夫,为什么……不守信?你骗我!我恨死你!恨死你……”她又哭又打又说,字字句句都像雷,狠狠打在闻人奇的心上。
他由着她打,眼睛却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一颗心跳得又急又快。
顾冉冉哭累了,打累了,倒回沙发里,蜷缩成一团,小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
倏然,闻人奇攫住她的左手臂。
“你做什么?”她吓了一跳。
“让我看看你的左手!”他边说边要掀她的衣袖。
“不!”颅冉冉用力挣扎,但她的力气终究敌不过他,衬衫袖子上的钮扣被他扯掉了,他卷起她的袖子,她手上那道疤痕让闻人奇倒吸口气。
是她!果然是她!
难怪她会指名要住三十楼的总统套房,难怪他会在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吸引,难怪她会指着他生气的大骂他“别人的丈夫”,难怪披萨会臣服在她脚边!
她逛街、她划船、她和他在公园吃披萨,她那“唯一一个”的小娃娃、她的善变、她那像风的情绪、她又哭又笑、忽而嬉闹忽而感伤,像透冉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顾冉冉就是冉绣球!
闻人奇脑中灵光又一闪,他想到旋风广场,想到她说“Joe,念起来好像球喔!”,又想到这号神秘人物专门和冉家过不去,这八成又是她的另一个身分,Joe——球——冉绣球!
她真厉害,有本事,她果然是带着旋风而来,先是吹得冉柏年东倒西歪,又打算将他吹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