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之莹倏地张开早已沾染泪水的羽睫,怔愕的看着狂怒中的他,她不明白他在说什 么?
“别这样一脸无辜!”
“你……我不明白。”她不懂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他咬牙迸射出自己的结论,“还是你很享受,所以让他对你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
“你──”他到底在说什么?她真的不懂……周均杰气疯了,他握紧双拳,拚命的压下那想掴她耳光好打醒她的冲动。
她怎能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她不痛吗?他光看都觉心痛无比,恨不得将那从未谋面的史维比揪到身前,将他千刀万剐。
韩之莹见他气红了双眸,没来由的,一颗心也怦怦直跳,她腼腆的拉起棉被盖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后,坐起身来。
其实病房内的暖气够强,但不知怎的?在他充满鄙夷及怒涛的黑眸下,她却是打起寒颤、全身冰冷。
周均杰烦躁的爬爬刘海,气炸心肺的怒视着她,“你几时开始需要让人性虐待才能达到高潮?你说啊!”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脸上的血色刷地变白。
这句冷冽的话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入她的心脏,在强烈的痛楚过后,刺入的冰寒蔓延至她的全身。
她在他心中是如此的不堪吗?
两行无声的热泪在她的面颊上狂肆奔流,她神情空洞的看着眼前自己仍深爱的男人 ,她怎能再爱他?她还要再爱他吗?
“你哭!?你为什么何哭?是哭我发现了这个丑陋的真相吗?”他咬牙切齿的怒视 着她。
她难忍痛楚的闭上眼,再张开眼睛时,哽声的道:“是!是很丑陋!”
她有一个承担错误而满是伤痕的丑陋身体,可他却有一个肮脏的丑陋心灵。
他倒抽了口气,难以置信的瞪着她,“你居然承认了?”
“没错,你说的全是对的!”她豁出去了,反正误会早已深重,理也理不清了。
“好,很好!”他转身,怒冲冲的大步向门口走去。
这韩之莹不再强忍了,她任由泪水奔流而出,她知道他将再一次走出自己的生命,而这一次,是他自愿离开的。
令人意外的,周均杰在门口停了下来,他该离开的,可是他发觉自己不想走,他还有满腹的怨气没有发泄,而那个该死的女人竟没有说任何话来解释她那些该死的伤痕。
她可以骗他是被人打的,是不小心摔伤,但──他沉痛的握紧双手,俊脸上满是不舍的痛心。他是个傻子呵!他居然在帮她找借口……他对她的爱还是那么的深吗?
在她亲口承认是和那个混蛋搞性关系时受的伤后,他却还痴傻的想找个能让自己原谅她的理由?
他彻彻底底的心碎了,这样的爱情令人感到不堪。
他的眼眶泛红,震慑的发现不受欢迎的泪居然正刺痛着他的眼眸。
他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硬是逼回了热泪,再将那股酸涩不堪一一咽下后,他脸色铁青的回身,再次走回她身旁。
韩之莹感觉到他停住脚步,连忙抹去脸上的泪痕。硬是吞下难忍的心痛,她知道停伫在门口半晌的他,又回身走近床沿。
“你快乐吗?”
她睁开眼眸,却见到他一脸的冷峻,梭巡着他的神情,她发觉自己找不到一丝心痛与不舍。
既是如此,她清楚他之所以回头的理由是什么了,她苦涩一笑,“你想极尽所能的羞辱我,是吗?”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睨着她逼问不放。
她凄凉一笑,“快乐,很快乐。”
闻言,周均杰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折磨她还是自己。
“当史维比在你身上蹂躏时?”
“是!”她颤巍巍的点头称是。
“你……”他很想挥手掴打她,可他发现自己的手僵硬冰冷。
“你还想听什么吗?”
他咬牙切齿的瞠视着她。
她咽下酸楚,笑中带泪的直视着他,“我和他做爱时,只要他一咬我、抓我、打我 ,我都能感到无法言喻的喜悦,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求他凌虐我……”
痛!她的心很痛,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直勾勾的回视他那双愈来愈冷的黑眸 ,口中说着漫天大谎。
“……我是个变态的被虐待者,没有那样,我就达不到你说的高潮,你听到了吗?”
周均杰的双手握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她的声音空洞的令人生怜,可他没察觉,他只听到那些丑陋不堪的自白。
韩之莹脑子一片混乱,一颗心早因疼痛而紧缩异常。
“这一切的伤都是我自己要来的,是我自己甘心承受的。”
周均杰气得全身发抖,右手缓缓的举起。
她露出笑容,“我是故意要虐待我的身体,因为我不痛,一点都不痛,相反的,我开心极了!”
“啪!”一声,怒不可遏的周均杰狠狠的掴了她一记耳光。
她愣愣的看着他,左手抚着火辣辣的脸颊,这儿虽痛,但还比不上她心痛的千万分之一。
周均杰咬牙瞠视着她,“你听好了,这几天你乖乖的待在这里,三天后,我会亲自押你上飞机!”
闻言,韩之莹丧失的理智似乎回来了,满脸泪痕的她怔怔的看着他,“我们还要合作?”
“毫无疑问。”他冷冷的瞅了她一眼后,大步的转身欲走。
“等一等!”她连忙唤住他,“为什么呢?这样的我……”
他背对着她并没有回头,“我要你远离那个人渣!”
她注视着他散发着怒火的背影,柳眉紧皱,哑口无言。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保镖,没有我的允许,你一步都不可以离开我的身边。 ”
周均杰如果对自己诚实些,他便会承认自己如此决定,是想要将她拉离那个人渣,让他无法再伤害她,然后,他要教会她重新享受正常的性爱,而不是那病态的激情。
可是他不愿多想,也拒绝去想。
韩之莹不懂,真的不懂,他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附带一句,如果那个人渣要见你,你可以送他一句话,‘滚远点’!”
“他是我的合伙人。”她虽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这一点她真的做不到。
周均杰斩钉截铁的宣布,“不再是了!”
“你……”
“我会差人买下他的股份,你的合伙人很快就会变成我。”
“他不会答应的,而且,我也不赞成。”
“有钱的人才有做主的资格,这一点我日后便可以证明给你看。”
她语塞,因为不需要他证明,她便是让钱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人。
“你好好休息,我晚一点会再来看你。”语毕,他开门离去。
韩之莹怔怔的看着那扇被他关上的房门,垮下双肩,瘫倒在床上,她好累、好累,没有力气再去揣测他的心了。
周均杰回到公司时已过了下班时间,不过苏伦仍待在办公室里等他。
“均杰,你终于回来了,你又把手机关了,害我找不到你,答案呢?你问了吗?之莹有没有回答?”
苏伦一见到他便从椅子上跳起,直奔到他身边问了一大串的问题。
周均杰睨他一眼,“就跟你们夫妻一样。”
“一样?”苏伦的脑子显然还没转过来。
周均杰在办公椅上坐下,神色不佳的道:“她承认是性被虐待狂,你满意了吧?”
“呃,”苏伦瞠目结舌的瞪着他,“不会吧!?”
他咬咬牙,压抑下满腔的怒火后,将桌上整叠的公文移到眼前,打开卷夹,“你可以回家跟蒂娜报告了,我要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