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瞬间回首看他。
他扯着笑,邪魅地勾起后,“记住我的话。”
初晴愕愣了会儿,然后合上门,却怎么也弄不清他话中含意。她和这东西有关联吗?为何他敢对她说出这样的大话?
难道他认定她送不到?
不,她会办到,一定会办到!既然不想以孩子留住他,能以这样的方法简单留住他也可以,她一定要办到!
初晴抱着有半个人高、约莫五公斤重的箱子出了大楼,立刻坐上计程车前往唐骏所写下的地址。一路上她手捏着纸条,紧张地猛看着腕表,嘴里不停说着,“司机先生,已经两点半了,快点儿好吗?我得赶在三点以前到达那里。”
“小姐,我已经够快了,别催了。”司机猛加油门随着她的意思狂飙,没多久,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你怎么不继续开?”初晴着急地问。
“这里是单行道,如果绕道的话可能来不及三点到达。小姐,你还是从地下道走过去吧!”司机建议道。
“这样啊!好!”
初晴付了车资后,抱着纸箱步出计程车,但她看看地下道,心忖东西这么重又庞大,走阶梯是很费事的,不如穿越马路吧!
于是她手捧着箱子,趁没车通过时快步穿越,直往对街跑。
哪知道就在快到达时,突然从转弯口冲出一辆车,她情急之下转过身体,以身躯保护纸箱……
车子撞上了她,初晴尖叫了声,仍抱着纸箱不肯松手,但身体发出的剧疼让她眼前一暗,口吐鲜血便倒地不起。
“天!撞人了!撞人了,叫救护车,快!”路人仓皇大叫。
初晴耳畔隐约听见有人问她,“小姐,你要不要紧?怎么通知你家人……”
“箱……箱子……救救箱子……”初晴气若游丝地说。
“什么?救箱子?”那人听得一头露水。
突然她感到胯下一股湿意,心头更是惊慌,“还有孩子……救我的孩子……”她的手陡然一松,捏于手心的纸条掉在地上。
“小姐,你到底说什么?救箱子还是孩子?”路人奇怪地蹙起眉,眼尖地看见自她手心落下的纸条,连忙叫人依上头的地址联络通知。
此时救护车的鸣笛声已渐渐趋近,初晴便在深沉昏迷时被送往医院。
★ ★ ★
唐骏正准备搭车前往机场,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臆测或许是初晴任务达成打来向他炫耀的。
“喂,初晴吗?”他笑意盎然地接起电话。
“你的初晴现在正在医院急救。你还真狠,真把东西送来了!”蒋仪冷冷的声音从彼端响起。
“你说什么?初晴她……”他的脸色一转苍白,握着话筒的手指关节攀然泛白。
“她就在我展览会前面被车撞了,满地的血,我看是……人现在已送到××医院,呢祈祷老天爷保佑她吧!”
唐骏闻言心脏狠狠一揪紧,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呀!不是让女人流泪就是流血,真受不了!”蒋仪问笑了声。“想当年只有我不着你的道,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啊?”
许久她仍等不到他的回话,便大声道:“喂,你怎么都不出声?死了啊?喂……喂……早知道就不打电话告诉你了。那东西也被撞烂了啦,不过……还是算你赢了!”
“喀”地一声,蒋仪闷得把电话给挂了。
唐骏猛然丢开话筒,神情慌乱,爬了爬头发,倏然冲出了大门!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西欧之行,什么合作案,连东西也不带地狂奔而去!
★ ★ ★
当唐骏到了医院后,初晴还在急救中。他一直守在手术室外头等待,心思飘摇不定,更不知如何是好。
等待的时间里,他脑海中不断盘旋着与初晴初识至今的一切,隐约中还会浮现曾在梦中出现的情景,使他头疼不已,心神更乱。
约莫两个小时过去了,医生才从手术室出来。
唐骏立即趋向前问道:“请问里头的人怎么样了?”
医生一看见他,惊讶地说:“是你,誉全的唐骏!”
“呃……我是。”唐骏颇是难堪地一愣,随即想起手术室内的初晴,再也顾不得颜面问道:“里面的人怎么了?有……有没有生命危险?”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竟然有丝哽咽。
“还好送医快,已没什么大碍,不过……”医生停顿了会儿,不知如何启口。
“不过什么?”唐骏才放下的心就因这两个字又猛地提起。
“她腹中的胎儿是保不住了。”他很歉然地说:“我已经尽力了。”
唐骏迭退数步,神情木然地看着医生,“你是说她怀孕了……”
“难道你不是孩子的……呃,对不起,我误会了。”
唐骏脑海顿变空白,几秒钟过去后,他突然激动地箝住医生的肩,“为什么她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
“唐先生,你别激动!”
医生连忙带他到一旁坐下,“待会儿她就可以出来了,你可以去病房陪她,不过她目前很虚弱,麻药未退下可能会睡上一阵子。”
唐骏将整张脸埋在掌心中,“我失态了,你去忙吧!我留在这儿等她出来。”医生点点头,知道这时候他这个外人多说什么都没用的,就让他静一静吧!
医生走后,唐骏狠狠地捶打着墙壁,以宣泄心头的苦闷与懊恼。
为什么初晴不告诉他已经有孩子的事?她不是一心希望和他有结果吗?有了孩子对她而言不正是条捷径,为何她不说?
难道她和蒋仪一样,只是把爱当口头惮,却是个一心想扼杀自己孩子的狠心女人,对他根本不是真心的?
以往被伤害过的阴影又覆上他心头。
不久,初晴被推出来,唐骏立即随她来到病房,待护士交代一些话离开后,他仍直盯着她苍白无血色的容颜,直在心中呐喊——初晴,你醒醒啊!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你对我是真爱吗?若不是,你又何必对我这般死心塌地?
莫非你也是为了钱和虚荣?
罢了,无论你是为了什么,请你赶紧醒来,让我知道你的心意!
他揪着发,就这样在理不情的纠葛与忧心中等了一整夜。赫然,一阵晕茫掠过脑海,他竟然倚在床边睡着了——“什么?!你父王竟然因为我不肯投降,要将你许配给赛卫?!不行!走,我们离开这里!”凌隽勾起幻琴的小手,炯亮的目光表明他的决心。
“你现在还是阶下囚,怎能说走就走?”不是她不愿随他而去,而是此去他必死无疑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与其留在这儿看着你嫁给别人,不如带你走,即使死我也认了。”凌隽紧锁眉峰,神色凝重。
“但我不舍,我不舍得你死啊!”幻琴倚在他怀里痛哭,“出了房就全是赛卫的手下,我们插翅难逃的。”
“该死的!他真不是东西!”凌隽双拳紧握,愤怒地吼了声。
“是他在我父王面前进谗言,让我父王乱了主张,而今天……今天……”她的声音便咽,不知该如何诉说。
“究竟怎么了?”他急促地问道。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这儿见你,以后……以后我便被禁足了。”她雪白的脸孔凝成一张空白的表情,除了以心碎的泪珠串成的无奈。
“什么?!”凌隽震愤难忍。
“但父王答应我,即使你不投诚,他也不会勉强你,也不会再将你关进那不见天日、湿冷恶臭的地牢。”她牵强一笑,告诉自己若能保住他一命,她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