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是玩玩的吗?”
“不像。”他研究了一下她的脸之后说。
“那表示我和你一样的认真。”她一叹,好象她并不想如此。“其实我到台北并不想发展出什么感情,我是来学东西的,你并不在我的计划中。”
“现在呢?”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
“我不知道。”她坦白的一笑。
他用手拥着她。“我一直守着一个原则: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也没有打算和工作室里的任何女孩交往,但是你让我破了例。我本来以为约你一次以后,就不会想约你第二次,但我错了!”
她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腰。“我本来也以为和你出去一次以后,就不会想和你出去第二次。”
“是吗?”他取笑她。
“我一直觉得我们八字不合,我们一定处不来,谁知道你又约我,然后我又点头,一次又一次的,我也不知道……”她仰起头看看他,希望他给她答案。“你算我的男朋友吗?”
“你自己希不希望我是你的男朋友?”
“你每次都把问题丢回给我。”
“筱岚,很多事要由时间去决定,现在我无法给你回答,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快乐就好了。”他拍拍她的肩。
“所以我们不一定会有结果?”
“怎么?”为了缓和这种严肃的气氛,他一副吓了一大跳的表情。“你已经准备要嫁我了?”
她指了他一把。“你少臭美!即使你开口向我求婚,我还不一定答应呢!”
“所以啦!”他点了点她的鼻子。“我们不要预设任何的立场或结果,自然而且真心的交往看看,说不定……”他故作思考状。“说不定到头来真的给你等到了,我这个人很容易被引诱的。”
“你想被引诱,我还懒得引诱你呢!”她推开他放在她肩上的手。“不要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了染坊,当心我不会再和你出去,看到时苦苦哀求的是谁,不信咱们走着瞧!”
“你听不出我在开玩笑吗?”他真怕她使出这招。
“谁知道你说真的,还是玩笑话?”她要吓吓他。
“你又要我道歉了吗?”好象道歉的总是他。
“不必了!”她没有那么刁钻、那么霸道,凡事要人向她低头。“不过我们走了好不好?乱无聊的。”
“正合我意。”他们好象心有灵犀。
“去哪儿?”她充满期待。
“阳明山。”
“看夜景!”她附和。
“看夜景、吃三杯鸡、散步、看星星,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说。
她连连点头,这一刻问他们是不是恋人,他们绝对不会反对。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了。
※ ※ ※
蓝晓野居高临下的看着巷子,他不是刻意的在等裘蒂,一方面是吹吹风,一方面是思考些事,结果他这么看着看着的就看到了一幕令他愤怒的画面。
他不知道那个走在裘蒂身边的男人是谁,只知道他们谈得很愉快,因为裘蒂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他看着他们一步步的走向裘蒂的这座大厦入口,然后那男人把花交给了裘蒂,他们依依不舍的道别。
蓝晓野将烟一弹,他有种被背叛了似的感觉,裘蒂是属于他的,不管有没有名分。如果她敢背着他和其它男人勾搭,他会杀了她,公司的事已经够教他头大的了,她不能再这么对他。
裘蒂哼着歌的进门,手里抓着那束令蓝晓野恨得牙痒痒的花,一见到他,她还愉快的招呼了声,但却得到冰冷的一眼。
“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他是谁?”蓝晓野不会拐弯抹角。
“谁是谁?”
“这束花的主人。”
“你看到了?”
“我正好站在窗口。”
她没有回答他,换作平时,她会很高兴他的醋意,表示他在乎她,但是这一刻,她只觉得他幼稚。
不理他的质询和怒气,她找出了个花瓶,拿到浴室去装水,接着把花插进了花瓶里,左弄弄右改改的,想把这些花最美的一面呈现出来。送她花的人很多,但是对她而言有意义的却没有几个。
而蓝晓野没有送过她一束花。
她的举动无异是加深蓝晓野的怒气,看她把那束烂花当宝贝似的供着,他一股无名的怒火就如燎原般的猛烈烧了起来。
不发一言也突如其来的,他一把抓起那些花,全部由窗口给扔了下去,一朵都没有剩。
裘蒂先是一怔,接着她也火了,她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舍不得?是舍不得花,还是舍不得送花的人?”
“你没有资格这么做!”
“没有吗?”他忽略了她的怒意,忽略了她话里的那抹冷淡,他不知道自己真的做了一件令她伤心的事。“如果你那么喜欢花,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可以送个几打给你。”
她原想说什么,但是想到他那种霸道的态度,她就觉得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打开大橱,她开始拿出要换的衣服,她不想和他吵,不想破坏今晚的好情绪,即使是他也休想夺走她的这一点点单纯的快乐。
见裘蒂不理他,他更像是一只刚出了笼子的猛兽,抢过她拿在手上的衣服,和她怒眼相视。
“你是不是要把这些衣服也扔下去?”她冷冷的说。
“我可能会。”他和她一样的冷。
“那你扔啊!”她一副欢迎的模样。
给她这么一说,他将衣服往床上一摔。他不想和她吵架,他是到她这里找平静、找安宁、找一份慵懒的暖意,他要和她温存,他要她帮他忘掉烦恼,给他快乐,他不是来这里和她吵的。
“他是谁?”这一次蓝晓野平和多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她低声的说:“你也不会去在乎的,反正女人对你来说只是工具。”
“天!你最近是怎么了?”
“你何必在乎谁送花给我,或是谁送我回来。反正只要你想要我,我随时奉陪,我随时为你张开我的双腿,这不就是你要的吗?”她自怜而且自弃的说,他不珍惜她,也不让别人珍惜她。
“你非要说得这么下流吗?”他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胸前。“你心虚?”
“我心虚什么!我只需要对自己负责,我没有什么好心虚的,你只是我的床伴,不是我的丈夫。”
他差点就给她一个耳光,但是想到打了她之后,内疚的反而是他,舍不得的也是他,他就控制了自己的怒意。拿起外套,他准备离去。
裘蒂可以让他走的,是他错在先、是他乱吃醋、是他不可理喻,但是她就是没有勇气让他走。
“晓野。”她叫着他。
他没有止步。
“送花给我的是我高中时的同学。”她连珠炮似的说:“高中毕业后他全家移民到澳洲,这次他回台湾办事,在歌厅外面看到我的海报,散场之后特别到后台来找我,只是叙叙旧,就是这样。”
他已经快走到门边。
“信不信由你!”她大叫一声,接着转身背对他,他要走就让他走好了,他迟早要走的。
他回过头,只看到她的背,他无声的转身走向她,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将她转了个身。
“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他柔声问。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她眼睛湿润的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不会由你的床跳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而且你为什么从来不送花给我?”
“我不知道你喜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