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依闻言露出笑脸。
“你笑什么?〕
“我记得这些话我早就对你说过了。”她走到他的身边。“在你绑架秋纯的那段时间。”
“我该把你的话听进去。”
“现在不迟,你没有和韦大鹏把话讲开,前嫌尽释。”她认真的说:“不要让八年前的那场火夺走你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利。”
他的唇冷冷的上扬。“淑依!你知道这不可能。〕
“那你就好好的享受你的痛苦吧!”她知道在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举白旗的。
“等你老的时候,除了孤独、寂寞,你还有痛苦,这三样东西可以陪着你度过你的一生,听起来好像——”
“淑依!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利齿?”他半褒半贬。“说到爱情,你现在好像常常不在家,以前你晚上很少出门的。〕
她脸红的踱开,知道还不是公开的时候,一方面是考虑到瑞刚对寇孝凯的感觉,另一方面则是她和寇孝凯的感情并没有真正的成熟,他们在一起只是聊天、吃饭、散步,谈一些工作上的事,至少他尚未碰过她的手。
“淑依!你真的谈恋爱了吗?”他追问,如果是个好对象,他替她高兴。
“没有。”
“但是你脸红了。〕
她看着他,脸不那么红了。“如果我真的谈恋爱,我会第一个让你知道。”
“你必须让我知道,他得先通过我这一关。〕
第九章
坚 持
上女子美容院是石瑞刚的第一次经验,但是淑依既然和韦秋纯约在这里,他也只有跑一趟了,面对美容院里那些洗头小妹和设计师既爱慕又大胆的眼光,他恨不得掉头出去。
“先生,洗头?〕一个小妹上前招呼他。
“我找人。”他尽可能冷漠的说。
“要不要我帮你广播?”小妹非常热心,好像很不愿意走开似的。“不然我帮你找!”
“我已经看到她了。”他在一个中间的位置看到韦秋纯,韦秋纯也正由镜子打量他,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他走了过去坐下。
韦秋纯已经洗好了头,正等着吹干,她以为她将看到的是刑淑依,而不是石瑞刚,但是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太出乎人意料的事,淑依想撮合他们,所以她隐约的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石瑞刚控制不?自己,即使他的心告诉他要拒绝她,但是他阻止不了自己,知道这—点后,她感到宽慰多了。不是只有她放不开。
“淑依临时有事。”在这个全是女人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像个不速之客。
“还要多久?”
〔我并不赶时间。”她存心逗他。
“韦秋纯!我已经尽可能的妥协了。”他说话的神情好像他给了她多大的方便似的。
“到底是你要见我,还是淑依?”
“是我。”
“那么你有话要说了?”
“不是在这里,不是在—堆吱吱喳喳的女人面前。”
很多听到这句话的女人都转头瞪着他,即使他再出色、再迷人,也不能免去他侮辱女人的这条罪名。
石瑞刚知道自己理亏,他站起身。“我的车就在外面,黑色的保时捷,我在车上等你,把头发吹干就好,你怎么样都好看?”撂下这几句话,他看也不看任何一个女人,自负的走了出去。
韦秋纯对着镜子笑着,他的最后一句话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赞美,要他再说比这肉麻的话,他八成宁可割掉自己的舌头。“吹干就好。”她吩咐师傅。
“让他等,他简直目中无人。”吹头发的师傅和韦秋纯熟,所以也很敢讲。
“你不觉得他有性格?”
“是有性格、又帅,但是这种男人只可以欣赏,当情人或是老公就不浪漫了,夏天还好,冬天的话,不用寒流,他的眼神就可以让人冷死了。”设计师仍滔滔不绝。“男人要温柔一点的好。”
“他也有温柔的一面。”
“有吗?”设计师怀疑地问。
“而且温柔得超乎你的想像!”
十五分钟之后韦秋纯就上了石瑞刚的车,他一路无言的将车开到植物园。
不是假日的植物园并没有很多的人,天气有点凉,石瑞刚将他的西装脱下来披在韦秋纯的身上,想也没想的,他抓着她的手,两个人就这么无声的漫步于一片翠绿的群树间,心中忧喜参半。
“我拿到代理权了。”他侧过头的看看她。
“恭喜你。”她没有停下脚步,也不意外。
“但是我并不快乐。”
“你该快乐的!”她讽刺着,虽然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手中。“这不就是你当初甘冒一切风险绑架我的目的吗?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可以成为商业大亨,你可以在商场上呼风唤雨,你不该不快乐的。”
“你父亲的反应如何?”他没有留意到自己不再指名道姓的叫韦大鹏,反而用“你父亲”来称呼。
“他没有和我提这一件事。”
“他失望吗?”
“没有这个代理权对我爸爸的事业并没有影响,拿到了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她的声调平平。“我只希望这件事快点过去!”
“你不恨我?〕
“我不像你,动不动就恨来恨去。〕
他原本抓着她的手,现在移到了她的肩上,并阻止她再往前走,他的眸子充满哀伤。“你不怕我竭尽所能的去打击你父亲的事业?”
“我爸爸会有应变之道。〕
“我可能会去向你父亲炫耀!〕
“那就去啊!顶多我爸爸把你赶出去而已!”她简单扼要的说:“不让你炫耀一下好像不公平,尤其是你真的连自己的自由都豁出去了。〕
“你心里并没有原谅我!〕
“反正你也无所谓。〕
“秋纯!”这次他只叫着她的名字。“你明知道我不会无所谓,如果我不在乎你,我没有爱上……”他自己打断他的话。“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不会有罪恶感、就不会内疚。〕
“你又何必去考虑我的感受!〕
“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把代理权——〕
“怎么样?”她急着问。
“等我想清楚,我会做决定。〕
她的表情一黯,说不出是失望或是意料之中。“反正代理权在你的手中,你可以任意的处理。”
“那我们——”
她用着轻快的语气。“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和几个不同的男人喝过咖啡?”她抽回她的手,伸出了四根手指头。“我发现我们相处得颇融洽,渐入佳境,每个人都有一些值得称道的地方。”
要不是考虑到她可能不会游泳,他已经把她推人荷花池内,他可以去体谅她孝顺的心意,但是他受不了她用轻松而且她也乐在其中的语气说道件事。
〔现在是二十世纪,做子女的有完全的自主权,尤其是你已经成年,你可以拒绝和那些男人见面,你可以清楚的让你父亲知道这一点。〕
“你要我伤我爸爸的心?〕
“所以你干脆伤我的心?〕
“你真自私!”她静静的对着他说着,一片乌云重重的笼罩在她的心上,失望像车轮一样的辗过她的心田。“我宁可伤你也不会去伤我的父亲,你恨他,我并不恨他,他不是你的父亲,但却是我的父亲。”
“这么说我们是一点可能都不会有?”
“只要你不改变态度就不会有。”
“我和你一样!”他也硬下心肠。“我宁可放弃你也不会放弃我对你父亲的恨,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再借淑依约你出来,既然我们的立场都不会改变,长痛不如短痛,没有你我一样照吃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