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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诗若说她和云英谈过了,人杰依然感到忐忑不安。
他站在补习班外面的骑楼下,看到没有其他人进出了,方举起犹疑的脚步。他才走 了两步,云英就出来了。她和一名外籍年轻人在门口停住,说着话。那大概是补习班的 老师。
谈完,年轻外籍老师走了,云英折返入内,然后她顿住,目光投向骑楼阴影中。
接着,她迅速朝他走来。人杰则是跑过去,他张开双臂,她投向他,紧紧抱住他。
“哦,人杰!”她不断收紧双臂。“哦,人杰。”
他也一样,似乎无论如何拥抱她都不够紧。“云英,我以为你再也不愿意理我了。 ”
“你这个傻子。”她拉着他的手,“到里面去。我们进去再谈。”
她从里面将玻璃门入口反锁,以免有人进来。等他们进入她办公室,他们急于做的 不是谈话。他们再度投入彼此怀中,饥渴地让他们的唇相连、缠绵,让他们的心再次相 印。
“我爱你,云英。我爱你。”他不停在她唇边哑声低喃。
“我也爱你,人杰。”她将爱语和相思吻进他口中,双手渴念的抚摩他的背。而后 她仰起脸。“你瘦了。”
“我想你,云英。”他紧紧地将她拥回来,嘴唇埋进她发云中。“你不知道我有多 么想你。”
“我也一样,人杰。我……对不起。”
他摇头,捧起她的脸,印下细密的吻。“我太蠢了,想出那个主意。我伤了你的心 。原谅我。”
她用颤抖的唇吻他。“我好爱你,人杰。你是个这么善良的人。”
“我要娶的是你,云英。当我向诗若求婚的时候,我想着你,我的心都碎了。”
“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她温柔地抚摸他粗糙的脸颊和下颚。“你不会再心碎一 次的,我永远是你的,人杰。”
他震颤地凝视她。“你是说真的?你愿意嫁给我?你真的愿意?”
她微笑。“如果你真的不嫌一个带着女儿的女人累赘。”
“云英!”他欣喜地喊,搂紧她。“哦,云英。”他又推开她。“可是我现在是无 业游民呢。你肯等我吗?等我找到份安定的工作?”
“我等了一辈子才遇到你,只要你不消失,我就算再等一辈子也愿意。”
“云英。哦,云英。”他快乐得只会喃念她的名字,将她的脸压向他兴奋得剧跳的 胸口。“我觉得好像在作梦。”
“那让我们一起作吧,永远都不要醒来。”她甜蜜地依偎着他。
“不行,妈要见你呢。我们可不能睡眼惺忪的去见我爸妈。”他笑道。
“你爸妈!”云英退开。对他浓烈的爱,使她如少女般地浑忘了现实里的一切。“ 我不能去见他们。”
“傻瓜,你的事我都跟他们说了。”
“那我更不能去。”
“云英。”他拉她回来,用双手圈住她。“我父母都很开明,他们不会因为你有个 女儿而对你另眼相待。你见了他们就知道了。”
她踌躇地看着他。
“相信我,嗯?”
迟疑许久,云英小心地问:“什么时候?”
第十章
那是她。不,不会是她,只是个像她的人。或根本是他的幻想。
英明用遥控器开大铁门,忽略门外那个阴影中的苗条身影,它是不存在的。他喝得 太多,眼花了。
但它忽然动了,朝驾驶座这边跑来。他按下车窗,她的脸就在外面,焦灼,担忧。 他闻得到她身上幽雅的香气。
“英明!你喝醉了?”
“诗若?你跑到这来做什么?”
“你喝醉了还开车!你不要命啦?”
“我没醉!你怎么来的?”
“坐计程车。”
他低咒一声。“你要干嘛?”
“你家都没人啊?你上哪去了?”
“我老爸出国野游去了。”他讽刺地说:“我去梦游。你满意了吧!上车!”
“不,你坐过去,我开车。”
“你要开到哪去?”
“你想开到哪去?”
“我送你回家,大小姐!这里可是叫不到计程车的。”
“谁说我要回家?我在这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
“换了别的女人,我会说:活该!”
“你说说看!你只要说出来,我马上永远在你面前消失。”
他瞪她。她瞪回去。
“我发誓,丁诗若,你是世界上最难缠,最岂有此理的女人!”
“这倒新鲜。这些形容词应该用来说你自己,还要外加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好!”他推开乘客座那边的门。“上来,到屋里去,你可别说我没警告过你!”
“有!你警告得好大声,我吓死了。”她坐上车。“你不会要和我同归于尽吧?”
他对她邪恶地笑。“不会在车上。”
天晓得他如何开回到北投的。仅仅从大门到车库,他就开得惊险万状。
下了车,他一把将诗若搂进臂弯,搂得她差点无法呼吸。
“娄英明,你想掐死我吗?”
“你真会读我的心。”
“我连你的眼睛都看不清楚。”
屋里空空洞洞的,冷寂的空气,冰冷的家具。摆饰虽豪华,却也是一片死寂。他每 天回家,就这些东西迎接他吗?诗若的心在哭泣,在为他疼痛。
“上哪去呀?”她对他吼。
“我的房间。”
她被他半抱半拉的带上楼。进入一间宽大,但和楼下同样没有半点温度的卧室。
他往四柱大床一挥手。“我的龙床!”
身子一转,他轻易地抱起她,凌空将她扔到床上。她在床垫上反弹了一下,他的身 躯随即压下来。
“英明……”
她余下的声音,消失在他狂野的唇下,他的手同时粗鲁地扯她的衣服。她的衬衫扣 子三两下就被撕开了。他不耐烦地拽她的牛仔裤。
“女人,你不知道来找一个男人共度良宵,该穿些简单好脱的吗?”
“我……”
他再度蛮横地吻住她的嘴,脱他自己的衣服时,他动作则又快又俐落。当他赤裸 、硕长的身体覆上她的,她猛抽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要的,是吗?”他一点也不温柔地用膝盖顶开她紧张的靠在一起的双腿 。“你死缠着我,要的就是这个,是吗?”
诗若明白是怎么回事前,一股剧痛穿刺了她,她喊了出来。
英明的酒意在她的叫声中醒了。他静止在她体内,趴在她身上,脸压进她肩后。
“诗若……老天,诗若……天哪,我做了什么?”
他移动身体,但诗若抱住他。痛楚仍可感到些许,而清晰的是他们身体相连的部分 。她喜欢那种感觉。
“不,别走。”她低语。
“诗若。”他开始温柔无比的吻她。“对不起,诗若。”
他并不真的想走。在她里面的感觉,太美,太好了。像……回家了似的。不是这个 他天天回来的冰冷的家。是他孤寂了多年,渴望的那个家。是温暖的,甜美的。
“你……也会痛吗?”她小心地问。
上帝,从来没有人在床上问过他这个问题。他想笑,但他眼中忽然充满泪水。
“不,我是心痛。”他绵密地吻她的眼,她小巧的鼻,她的唇。“等一下就不痛了 。我保证。”
他轻轻地、十分温柔地慢慢移动,嘴唇不停地吻着她。
诗若低哑地呻吟。“哦,英明。”
“你要我停下来吗?还痛吗?”
“不,不要停。除非你想停。”
“我永远也不想停。痛吗?告诉我。”
“不。哦,英明。”
“再叫我的名字。”
“英明。哦,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