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他完全看不出来像是将近四十岁的人,他的身材挺拔,尤其穿上西装是很好的衣架子,他的发型自然浓密,脸型呢?哦!他有张弧度线条堪称完美的脸蛋,浓密的眉,深邃的双眼,挺直的鼻梁和一张性感的唇。
“他是个帅哥,嫣嫣!”她诚实的回答了女儿的问题。
“好啦!讨论完毕了吧!”巧然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了,至少话题别再围在她这儿了。
“那──我可以发言吗?”要发言的人是头一次参加消夜会报的季湘君,嫣嫣不安的望了她一眼。
“说吧!”敏感的巧然注意到嫣嫣的表情,立刻明白湘君接下来要说的话与嫣嫣有关。
“嫣嫣的美术老师希望她报考美术系,可是我觉得嫣嫣应加强学科才对!”湘君丢了颗定时炸弹,当然得看巧然这条引爆线是什么反应。
“你想考美术系吗?我们怎都不知道?”妙然问。
“对啊!我还以为你想念文学什么之类的。”蔚然也感诧异。
嫣嫣哑口无言,应该说,她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她偷偷的看看母亲,季巧然脸色欠佳。
巧然觉得自己这个母亲似乎有些失职,连自己女儿的喜好都弄不清楚,她看看嫣嫣,问她:“真的有兴趣吗?”
嫣嫣点头,巧然又看看湘君,“她的学科有多糟?”
“光是数学就够她忙了!”湘君也是够坦白的。
巧然默然,沉思许久之后才开口。“嫣嫣,暑假前,你若没搞好你的学科,那你也不必花时间去准备术科了。去和你的美术老师沟通,除了加强术科之外你还得念好其它科目,我不希望术科花去你太多时间,知道吗?别忘了暑假前,我要看到你的学科成绩单allpass!”巧然开出了条件,她是慈母也是严父。
嫣嫣是聪明的孩子,当然知道分寸,况且,她知道妈妈是明理的,不会为难她,她主动的对湘君说:“君姨,以后──可以每天帮我补一小时的数学吗?”
“OK!没问题!”湘君当然义不容辞。
看来这个问题也解决了,时间也不早了,或许是他们谈话的声音太大了吧!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季婆婆。
季婆婆从楼上走下来,一脸不高兴。“明天都不用上班啊?还不快去睡觉!”婆婆下令。
他们全都站起身来回话:“是!遵命!”
然后解散了他们的消夜会报,各自上床去了!
送回季巧然之后,蒲怀远回到他独居的公寓。
对于住,他的要求不高,其实应该说他对自己的食衣住行都不太讲究,只要舒适简单即可,因为他没有太多的心思花在这上面。
他们三兄弟各住各的,各过各的生活,加上父母早已退休至瑞士享福了,所有的事业重心都分散在他们三兄弟身上。康远有妻子;君远更是忙碌,女朋友没断过;只有他,安静的过日子。
回到他独居廿多坪的公寓,他卸下这身西服,换上轻松的家居服。这廿多坪的公寓规划得很完善,除了不太大的客厅之外,另外设置一间书房、卧室,怀远懂得善用空间,还有一小间更衣间,放置衣物之类。
这个不大的客厅装潢简单,核桃木的酒柜、茶几、电视柜,配上黑色的小牛皮沙发,昏黄的壁灯,一切暗色调,音响架上放置的CD也不多,他的时间毕竟不太多,多半只听那几张。
但今天,他想让自己放松一下,换上家居服之后,他捻亮沙发边的壁灯,放一张萧邦的钢琴曲,为自己斟一杯威士忌。
他坐在沙发上,手握着那只酒杯,全身放松地依靠在沙发里闭目沉思。
今晚,是他许久以来最轻松自在的一晚,这一阖眼,季巧然的身影就乍然浮现,怀远忍不住会心一笑。她的名字取得真好,和她的人完全吻合──“巧笑倩兮、怡然自得。”她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尽管不是属于令人惊艳的女人,但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个有味道的女人。
蒲怀远回想着今晚与季巧然相处的每一个片段,每一句对话,及她每一个笑容,都令他感到浑身舒畅。以往他觉得应付这些应酬是索然无味的,但今晚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他明白一切都是因为季巧然──巧然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张开眼睛,萧邦的钢琴协奏曲并末令他心情缓和,相对的,因为回想起今晚的种种,反而令他精神雀跃,他一口饮尽那杯威士忌,希望能减低那亢奋的情绪。
突然,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己早已过了那种一见钟情的年纪,那是年轻人兴起的名词,但是──他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对季巧然欣赏的情绪。
对──只不过是欣赏而已!
他欣赏她的坦率与自然,仅此而已──他告诉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下去了,他想再喝一杯酒就去睡了。才刚起身,电话铃声就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他一阵纳闷,但并未迟疑的拿起电话,深沉的开口:“喂!”
“大哥,听说你今晚携佳丽出席酒会,令在场的女人都用嫉妒的眼神关爱你的那位佳人哦!”是他们家的八卦小王子──蒲君远。
他和君远差了将近十岁,坦白说,还真有点代沟,君远似乎总是活力无限,点子多多,生活多采多姿,如果他的生活是原色调,那君远则是个色彩丰富的调色盘吧!
“康远真是个广播电台!”他下了结论。
“大哥,不是康远跟我说的。”君远立即纠正他。
一阵疑虑,怀远开口问:“那是谁说的。”
“八卦周刊的一位记者夜访,问我内幕消息。”君远的答案够教他诧异的了。
“什么?”他果真大吃一惊。
“你知道嘛!我是远至企业的媒体公关兼发言人,那些八卦记者不追你反而来追我,你可不可以给我点提示,那位美丽佳人是何方神圣?我这儿的电话快被他们给追翻响烂了!”蒲君远真是无奈啊!因为他根本搞不清楚任何状况。
“那──你怎么回答他们的?”怀远问。
“废话。当然是一问三不知。事实上我是真的都不知情嘛!”君远的答案让怀远安心不少。
“喂!大哥,究竟怎么回事?你可不可以让我大概知道一下啊!什么时候交了个神秘女友?还这么保密!”君远忍不住想探知。
“不是什么神秘女友,别听那些人信口胡言,是你二嫂办了个无聊的相亲酒会,我为了一劳永逸,拜托别人陪我出席而已。你最好想办法替我封锁住这个消息,免得我对别人不好交代,别人好心帮我反而成了话题人物了!”蒲怀远的语气透露了极度的不满。
蒲君远相当了解他大哥的脾气。别真的惹毛了他,否则后果是很严重的;但是换句话说,这社会有言论自由,只要不涉及人身攻击,又能奈对方何。
“那些八卦周刊的记者的消息也未免太快了吧?”怀远对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真是忍不住要竖起拇指,实在太厉害了。
“人家是记者!大哥,记者等于雷达,你不知道吗?那是他们的专业啊!人家是靠这种消息混饭吃的,当然触角灵敏;况且,你今晚让多少女人眼红?她们对你够咬牙切齿了,提供一些八卦消息才能泄她们的怒气啊!”君远的答案实在够一针见血了。
“老三,帮我搞定。好了,去睡吧!”怀远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