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害怕山里的夜到爱上山夜的美丽,她本来连田鼠肉都要接受了,现在却……
真的只是一个星期而已吗?她低头看着身上的大T恤。
她连这样的邋遢都习惯了,但是……
她爱上了这儿的遗世而居,连手机的铃声她都忘了。早就没电的手机躺了好几日,一星期前那还是她天天握在手上的东西……
她开始了解他不用手机不装电话的心情,连原本天天收的e-mail她都没有去管……她现在可以理解他的难联络了,那些东西在这儿太杀风景,就像一星期前的她──也许现在的她仍然很杀风景,只是……至少她融入了他的生命。
只是,就像他昨天抱着她时说的,她总是像个顽皮的孩子跑来跑去,任性妄为,进出他的生命。
她原本是否认的,却在此时不得不承认,是的,她真的是任性的……
她,不能不走。
她望着他工作室的门,望到眼睛发痛。
喀啦,工作室的门开了。
他走出来,像一个下午就要长出白发般疲惫。
她嘟着嘴看他。“饿了。”不是问他饿不饿,而是她饿了。
遗传真的很可怕,她一直以为自己够成熟够独立,一点也不可能像她老爸那样幼稚胡闹,可事实证明,越想逃离的宿命,它越是跟着不走。
她在他面前,就像个爱胡闹的孩子。
“想去吃些好吃的吗?”
那个好吃的肉肉呢?她问不出口。
聂磊用满是油彩的手画过她细致却也稍稍黑了一层的脸,“去换上衣服,我带你下山。”
下山?现在?这么快?她一双眼直直的望着他。
知道她想要掩饰自己的慌乱,他不舍让她如此承担分离。
他大拇指抚上她的颊揉了揉,“明天再让你回去。”然后弯腰靠上去亲吻她的细颈,“可是今天还是先带你吃些好吃的。”
她轻点头,呼出一口气,将刚刚的心情丢至一旁,笑着缩了缩颈子。
“你的胡碴又冒出来了。”
“你喜欢不是吗?”他低哑的在她耳边吹气。
她喜欢每个夜里,他的短胡在她身上造成的刺激与躁动……
她伸出手定住他疲惫的脸,很笃定的点点头,“所以不准理掉。”
“好服侍你吗?娘娘。”他环住她的腰,将她搂紧,让她的赤足踩上他的脚板,与他密密贴合。
“嗯!”她点头坦承,可是另一样女人心事没说出来。
他亲吻住她可爱的唇瓣,来回抚着她的细颈,“我觉得最美味的食物就在眼前了,还是不要下山……”
她拍掉他贪心的手,心意已坚,“可是我饿了,而你冰箱里一样东西也没……还有,我还要买很多东西!”
他举手投降,“是是是。可是拜托你上些粉,你脖子红一块紫一块的……”
她一阵脸红,“还不都是你害的!”
他捏捏她的颊,“想什么?脸都红了。”
问她在想什么?
她能告诉他,她在想“次数”这个问题吗?尤其是还数不清到底几次咧……
☆ ☆ ☆
吃饱后,聂磊牵着若嫱的手在小村落里采买她说的“重要物品”。
所幸小镇小归小,生活物品、衣服专柜还不缺,他任她买个尽兴。
换洗衣物、拖鞋球鞋平底鞋、牙膏牙刷毛巾浴巾,连枕头、垃圾筒她都买。
他不得不提醒她一件让大家都不悦的事。
“小姐,你明天就回台北了。”
她瞪他一眼,不管,再扫进一个踏垫、一句卫生棉。
“你……”她连卫生棉都买?!他提着篮子,简直匪夷所思。
看她眼快手快的拿东西,他慢慢搂来她的腰,轻声细语,“你要不要连保险套都买?”
想吓她?哼!
她瞪他一眼,“我用不习惯!”
聂磊不禁失笑。她明明就只有过他一个男人,他们又没用过那玩意见,她怎么知道……
他抓住她的细腕,“谁让你用不习惯了?!”
她瞪着他,脸缓缓红透,“别在这儿说这些啦!”大庭广众耶!
“这儿一个人也没有!”
气死人!这头熊到底几时才会进化啊?!
“我……我说不出来!结帐啦!”她脸儿红红地躲到他身后用力推他。
“阿磊?!”盈莹看见聂磊,兴匆匆的过来打招呼。
一听见女人的声音,若嫱像做了坏事被逮到一样,音量一收,身子本能的一缩,继续躲在熊的巨躯后不出来。
“盈莹。”聂磊感受到身后的安静,语气客气且平常的回了一声。
“哇!你买了这么多……想通了?这都是以前我叫你买的必需品啊……”
聂磊稍微挪了挪身子,将若嫱抓到他身边来。
看见若嫱现身,盈莹脸上闪过一阵白,半晌才恢复。
“啊,是你的朋友……是不是和你一起困在山上了?这些天我还很担心呢,你收到我寄的e-mail了吗?”
一句话礼貌又客套,却是硬生生将若嫱的出现瞬间稀化成路人甲。
若嫱可不习惯当软脚虾。再说又没人规定对方温柔和善,她就不可以欺负人家。
她脸微抬三十度看看那张满是胡髭的黝黑脸庞,搞不懂为何这家伙永远有女人追着跑。
一个坏念头泛起,她抢先回话──
“他忙到没空看,而且计算机都被我占着上网玩game了。”她对温柔的长发美女一笑。
聂磊岂会不知她小脑袋里的想法,睨了她一眼,不说话。
盈莹笑得有些尴尬,也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闪烁着,似是不敢直视若嫱的眼。“喔,他一直都要忙画画……”
若嫱再打断美人的猜测,“不,他是忙着玩我……”
聂磊知道她的劣根性,在她吐出更惊人的语句前捂住她的嘴。
若嫱也不推开他的手,细白的手指攀上他的,然后继续盯着欲言又止的盈莹。
两人的动作如此亲密,再叨扰下去是自取其辱,盈莹勉强笑了笑,点点头,“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看盈莹走离,聂磊放开若嫱,赏她一颗爆栗。“干嘛这样欺负她?”
她下巴朝天瞪他一眼,“干嘛?心疼?!”
他将她的脖子压回正常仰度,揉乱她的发。“你说对了。”
可恶的死男人!
她蛮力抓回他,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踮起脚尖往他唇上吻去。
“若嫱……”
很好,叫的是她的名字。
他搂紧她的身子,离不开那他永远都不想离开的香唇,也管不得此地可能会有人经过,结结实实地响应。
她气喘吁吁,嫱笑停在顽皮的唇角。
“喂,有监视摄影机。”他放开她后提醒道。
“真的?”她还挺高兴的对着镜头挥挥手。
他真的事她没辙,下巴顶在她肩上。“我还要不要在这个镇上混啊……”
“那好,跟我一起回台北。”
话才出口,两人都静默了片刻。
他将她的乱发抚顺,再夹上夹子,让她挽住他提了两个购物篮的手臂。
“走吧,晚了走山路你又要害怕。”
她已经不怕了!她也喜爱这片山林,而且这儿有他……
她鼓鼓颊,气呼呼的回答,“我不怕山路黑,我比较怕你那辆车的避震器!”讨厌的男人!
放开他的手臂,她率先往结帐处去。
他在她身后浪出笑声。
看着她的背影,他想起七天前在咖啡厅看见玻璃窗外的她。
那时,心中强强弱弱的悸动震得他得咬牙才能平静。
没有她的日子……
要怎么过?
☆ ☆ ☆
车子还是一路震上山,他还是沿路小心她的额。
“你几时上网玩game了?”他专心于山路,但还是不忘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