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连我的好朋友都要陷害……你不是人!”
“你怎么知道她们有没有把你当好朋友?”
这话一针见血,可是也得看当事人愿不愿意接受。毕竟敌人说自己朋友的坏话,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她。
果然,三楼失控的女孩又开始乱叫乱敲。
“你滚!不用你来看我笑话!滚──”
吴佳葳又哭又尖叫嘶喊,透过老旧的对讲机,听得若嫱耳朵发痛。
可她不放弃,握紧拳头,身子倾前,再次对着对讲机吼回去。
“我就是来跟你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就是你!你滚──”
聂磊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见有人吵架,可是声音的传送方式似乎很奇怪,一方清晰,一方嘈杂而含糊。更令他好奇的是,吵架的应该是两个女人,可他听见的内容又很像情侣间的争吵……
呵,这年头真是无奇不有。
他才这么想着,果然就看见了奇景。
一个短发女孩,似乎用着全身的力气对着对讲机狂吼。巧的是那正是他家门口,待他再细听从对讲机传出来的声音,才惊觉那正是他妹妹的声音。
他那个哭了好多天的妹妹在此时又吼了一声。
“就是你!你根本巴不得我早早退学!”
聂磊一听,反射性的一个箭步奔前,扯开了还在对讲机前吼叫的若嫱。
“就是你害我妹被退学?!”
他发怒的眸子对上若嫱着急发红的眼。
怎么又来一个疯子?!
若嫱甩开男人的箝制,再一个用力推开他,对着对讲机与眼前这个男人大吼,“我说了不是我!”
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人高马大、壮硕如能的聂磊还真的被她推退了一大步。
“不是你是谁?听我妹说就是一个短头发像个男孩子的人!还是个有钱人……”
“你们一家子怎么都是疯子啊?!”若嫱简直要气得跳脚了。
“哥,你叫她滚啦!呜……”对讲机里的吴佳葳听见聂磊的声音,便哭声求着。
若矫眉头微皱。她也很想哭好不好!可是事情没讲清楚,她说什么也不肯走,也绝不掉泪!
妹妹的哭声惹得聂磊心疼又气怒。
“你回去!”他用力推开若嫱,纤细的她被推得往嫱边撞了过去。
她痛吸一口气,但骄傲的她马上将身子扳正,不容许自己歪歪倒倒的处于劣势,大眼紧紧盯着聂磊,忍耐的再说明一次,“我说了不是我。”
她骄傲到连去抚那痛得要死的肩膀都不肯。
“没人相信的话,再说几次都没用!”聂磊森冷低沉的声音摆明了不领情。
“我也没要你们相信,可我还是要说,不是我!”
“那现在你讲完了,可以走了。别再出现在我们家人面前!”他一步步踏近,居高临下的敌视着若嫱。
“你!”这男人果然是和吴佳葳同公司出品,嘴巴之毒利,有过之而无不及!
隔着对讲机与人吵架很愚蠢,可现在当街和个陌生人吵架,更让她羞辱交加。
两双大眼对瞪着,若嫱不肯认输就这样背黑锅,可是,也真的不得不认输……
“滚!”
聂磊再推她一次,将她推离他们家门口,完全不顾虑她其实是个体型不到他三分之二的纤细女孩儿。
踉跄了一步,若嫱险些跌倒。
聂磊根本不管她是跌倒还是站直,取出钥匙开门进门,瞧也不再瞧她一眼。
呼的一声,斑驳的红铁门重重关上──
☆ ☆ ☆
一星期后。
若因着几日前那一次的受挫就忍气吞声背黑锅,这便不是若嫱了。于是在今日下课后,若嫱像个识途老马,直接杀到那个吵死人的电铃前,而且毫不客气按着电铃不放,管他杀鸡似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她决定将困扰她几天的问题解决,于是从拜托老师到直接上诉校长,她像个拯救吴佳嫱的勇士,单枪匹马直人无人之地,总算攻下一些成绩。
校长答应撤销吴佳葳的退学处分,改为停学一星期及两支大过,算是最后开恩。
她手上紧握着校长亲笔批下的公文及当时的录音带──果真是用翻译机录的音。虽仍不知是谁所为,可至少证明不是她!现在她只想把这些东西狠狠的砸到吴佳威或是她哥脸上。
管他耳朵会不会被叫痛,她不放就是不放。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聂磊气急败坏,从厕所跌跌撞撞来到对讲机前,总算终止了这个可以杀人的铃声。
“谁教你们不换个好听一点的铃声!不过……它还是比先生您的声音好听了一些。”若嫱已猜出这粗鲁的男人应该就是上次那个鲁男子。
“你是谁?”聂磊边说边将牛仔裤的裤钉拉上。这女孩的声音好耳熟啊……
“我是来找吴佳葳的,如果她在的话,可以请她来说话吗?”
聂磊回想了三秒,记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高昂的音调霎时跌落两圈,低八度的不爽。
“喔,你是那个暴发户的女儿。滚。”接着,话筒马上挂上。
竟然撵她?!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一家人!她非按聋他不可!
若嫱举起手,正打算直接压住电铃不放,刚好有位妇人来到她身边,幽幽的问了声,“你找三楼吗?”
若嫱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那杀人的刚硬线条一条也没松,险险吓着那妇人。
“对!”
“我……我住四楼……也许你可以跟我一起上来……”
好吓人啊……明明是个漂亮的姑娘……
若嫱一听,整张脸马上放松,对着妇人一笑。“谢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蔚若嫱绝不让这兄妹俩再烦恼她,今日她就要将这两个人逐出她的恶梦!
一路尾随妇人爬楼梯来到三楼,谢过了妇人,她一提气,用力按下电铃──
铃声还是一样惊天动地外加难听刺耳,让她心情大好。
“你他妈的够了没?!”聂磊拿起对讲机吼了一声,没想到杀鸡叫声还是继续。
该死的,是门铃!
他别的拉开了门,若嫱的手还是按在门铃上。
“你可以放手了!”他咬牙切齿。
她没有放开的意思,和着杀鸡声间,“我可以进去吗?”
原来杀鸡声也别有一番风味!哈哈哈……
杀鸡叫声让聂磊头皮发麻、耳朵发痛。他咬着牙关吐出一句,“请进!”
再不让她进来,他可能会去砍断她那按着电铃的手!
“谢谢啦。”若矫总算放那电铃一马,身子一闪,轻快的进入光线良好的房子里。
聂磊并没有将门关上。据妹妹的描述,这女人高傲又瞧不起人,他不能太大意。
他双手交抱,对着已经自动坐在客厅的客人道:“有屁快放!”
啧,这鲁男子明明长得像头熊,怎么忒地胆小?瞧他连门都不敢关上!
“鲁先生,你是打算用望远镜看我手上的东西是不是?”真是个王八蛋!
“谁是鲁先生?”聂磊眉头皱得像三国志里的张飞,看得若嫱是又想气又想笑,完全被这家人打败。
“好,算我说错。吴先生,可否请吴佳葳出来?省得你转述不清楚,我又被你妹编派成罪人。”她火气已经渐渐上扬了。
“我不姓吴。”他低低吐出一句,然后顺手拿起冷气遥控器打开冷气。
“啥?”冷气刚起动的轰隆隆声音刚好将他的低语压过。
“我说,你要我看什么?!”
“这个。”她抽出第一张纸,“这是校长的签函。还有这个录音带……”
几分钟后,若嫱解释完毕。她忍着要将手上的录音带甩上鲁男子的冲动,打量着看得认真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