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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得一头雾水。“女人和乌鸦有什么关系?”

  她蹙眉。“你怎么会这么想?乌鸦指的是男人,不是女人,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他拒绝回答,因为只有天晓得她在说什么。

  “天下的男人虽有千万种,但其实他们的基本心态都是一样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他们看到猎物就会勇往直前,想将它占为已有,你小狗见到骨头一般。”她解释给他听。

  “男人是乌鸦又是狗?”他皱眉。

  “这没有贬损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她走上曲廊。“虽然我对男人有概括的认识,但我需要有人给我更客观的意见,而你是个直率的人,不会加油添醋,只道出事实,你觉得潘公子这个人怎么样?”

  他被她的话搞得有点混乱,而且她每次总是突如其来的抛出一个问题,让人措手不及。

  “是上次想告诉我们私闯民宅的那个小白脸?”他直觉反应道。

  “你的记性很好,但是形容得太毒辣了。”她直觉反应道。

  “为何要问我这些?这并不是我份内的工作。”

  “现在是了,我是你的主人,你忘了吗?”她说道。“回答主人的问题是最基本的礼貌。”

  他嘲讽的扬起嘴角。“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这句话快变成你的口头禅了。”她停下脚步。

  “知道你在府里当长工是有些大材小用,我也看得出你有才能和抱负,但说话时至少能不能要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你在坐牢前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工作的?”

  这次对于她容易转变的话题,他已经不会那么讶异了,反天上她说话都有些不着边际。

  “商人。”他简短地道。

  她诧异地看着他。“你从商?什么样的生意?”

  “丝纤品。”对他而言,那已是一段遥不可及的过她颔首道:“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商贾,你看来的确是修养善于经营谋略之人。”她自腹中拿出一条手巾。“这给你。”

  他瞪着那条白手巾,只见她又道:“你一直在流汗,我看不习惯。”她喜欢清清爽爽的人。

  “不用了。”他拒绝。

  “为什么?”

  “没必要。”

  “你又在反驳我的话了。”她拉起他的手,将手帕塞到他的掌中。“你留着用,我很少冒汗。”

  “你对每个男人都这样吗?到处送手帕。”他拢起眉,俯视掌中单薄且带着香味的手巾。

  “那倒没有,我没见过有人流那么多汗。”她的眼中有疑惑。“有什么不对吗?”

  他不相信她不懂送手巾的意义。“这是订情物。”她睁大眼,没人告诉过好。红晕染上她白皙的双颊,这下糗大了,若夺回手巾显得失礼,但是不拿回来又怪怪的。

  他主动解决她的困窘。“拿回去吧!”她脸上粉红的肌肤让他无法移开视线,她的脸蛋粉嫩的像颗桃子,那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水果。

  “手巾和订情怎么会扯上关系?这太愚蠢了,那只不过是用来拭汗的用具罢了。”她自圆其说,送给人家后,哪有又收回来的道理。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便迳自往前走,急急下曲廊,差点又滑了一跤。

  聂刚扶住她的手臂,将手巾递回给她面前。“我不需要。”他蹙眉。

  “我说了要你给,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这真是太愚蠢了,只是一条手巾,何必牵强附会成订情物,而且我是你的主人,我的话你得照做。”她扬起脸蛋,倔强地注视他。“难我会逼你娶我吗?”

  他在心里叹口气,随即耸耸肩。算了,他不想为一条手巾与她争吵,既然她不在意,那他又何必别扭,于是顺手将它塞进腰带,虽然他真的不知道他要一条女用手巾做什么。

  虞妍绽出笑容。“走吧!”她不想为了手巾弄得两人尴尬万分。

  她灿烂的笑靥,不期然让他愣了一下,她笑时,整个人都亮了起来,眸子还有抹淘气的神采,与她平常的温柔恬静截然不同。

  “怎么了?”虞妍见他有些心不在焉。

  他摇头,往前跨步而去,两人走向湖边船坞。

  “你收过订情物吗?”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没有。”

  她微笑。“男子该拿什么当订情物?”

  “只要是随身物或个人珍视的东西便可以。”他漫不经心地说,眼睛望向面前宽阔的湖,轻风吹来,让人倍觉沁凉。

  “船上有人。”聂刚说道。

  “那是吴公子。”虞妍说。吴连富背对着他们,站在船板上,浅蓝色的袍子迎风飘扬,显得玉树临风,

  “等会儿再告诉你对他有什么感想。”

  这时吴连富听见身后隐约传来的说话声,于是转过身,手上的白玉扇子在胸前扇了几下,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虞姑娘。”吴连富向她颔首。

  “午安,吴公子。”虞妍也微笑回礼。

  只有聂刚皱下眉头,因为吴连富让他想起一个该死的混蛋,他的脸色不自觉沉了下来。

  “我扶你上船。”吴连富伸出手。

  “谢谢。”虞妍伸出手,却在半途被拦,她惊讶地发现聂刚正握着她的手。

  “你这下人好大的胆子。”吴连富拿扇子指着他的鼻子。

  聂刚冷冷地回视他。“我扶小姐上船即可。”

  虞妍更诧异了,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小姐,而且他抓得她很紧,疼痛的感觉自指尖窜起,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如此粗鲁的握法,而且他的指节处有茧,她从没和手上有茧的男子握过手,这种感觉很奇怪。

  “你竟敢以下犯上。”吴连富怒道。

  “他只是想扶我上船。”虞妍开口。

  “虞姑娘,你怎么可如此纵容他,你瞧他的样子,还像个仆役吗?”吴连富想拿扇子打聂刚的头,却被他闪过,吴连富更是难掩愤慨。

  虞妍见他打人,怒火不禁处心中升起。“吴公子,在你教训我的仆人前,请先问过我的意见。”她的眼神在冒火。

  吴连富立刻觉察自己失态。“在下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这厮太无礼了,以他这等下人,如何能牵小姐的玉手。”

  “他只想扶我上船罢了。”虞妍示意聂刚可以登船了。

  聂刚搀着她踏上船舫后,方才松开她纤细柔软的手指,虽知他刚刚过于冲动,但他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心中的愤怒正一滴一滴的累积着。

  “虞姑娘,方才是在下失礼了。”吴连富欠身道,他已恢复温文儒雅的模样。

  “没关系,事情过去就算了。”虞妍说道,她不是个爱生气的人,但她不喜欢有人随意欺负的仆役。

  “虞姑娘,要不要到船舱里坐会儿?这太阳毒辣,小心你身上吃不消。”吴连富又道。

  虞妍犹豫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她弯身掀开布帘,坐进船舱里,吴连富尾随而坐,顺手放下帘布。

  聂刚则克制着自己,以免自己闯进船舱,将吴连富丢人湖里喂鱼;五年了,他心中的恨意及愤怒不曾稍减,而吴连富让他想起祝弘泰—那个杂碎。

  他要他血债血还!

  第三章

  虞妍端起矮几上的莲子水,浅尝一口,当她抬头时,发现吴连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吴公子怎么不吃呢?”她询问。

  吴连富如梦初醒,甩开扇子,在她面前扇动着。“每见小姐一次,便醉一分,愈发不可自拔,正验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望小姐莫见笑。”

  虞妍忍住笑,右手掩唇角。“吴公子夸大其辞了。”他们这些人说话,一个比一个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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