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镇西王府在京城,若大哥收她为契妹,大伙儿很快就会知道他所收的契妹就是从前万花楼的小乔姑娘,就凭这点,往后还有什么人敢来提亲?”阎镜观分析道。
虽然小乔洁身自好,可是她毕竟是“卖笑”的女子,真正大户人家,谁愿意娶一个风尘女子为正室?在二十世纪尚有此观念,更何况这是保守的古代。
“你多年不曾回杭州老家,正好可以带着小乔回去,就是……她是你半途所救的女子,就凭小乔那讨人怜爱的长相,相信你父母会很乐意收她为契女,而杭州距此又远,谁识得她就是京城第一美人?”多亏大哥将南宫试剑的事都告诉了她,她才能一步一步地强迫他收小乔为妹子。
“不成,我回去就出不来了。”
“你又不是嫌犯,回去就给丢进牢里,怎会出不来?”她看着南宫试剑,“小乔是不是你的好友?”听说他还曾经救过小乔,两人就算成不了情人,友情也该不错吧。
“我和她无所不谈。”他诚实地说。
“那就是啦!为了她不愿受一些委屈,你也未免太没道义了吧?”她动之以一个“义”字,古人不是最讲道义的吗?唉!其实他若真的没有“自由”活不下去,她也不必如此强人所难,毕竟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同样是爱自由的人,她了解他的感受。
“你考虑吧,若真的不愿意……不勉强你了。”再继续威胁他,她还感觉自己挺没人性的。
南宫试剑难得一脸沉肃。
☆ ☆ ☆
其实,认识阎镜观那样聪明的人也挺不错的,有她在的地方,有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迎刃而解,像小乔的事情,也在他几度挣扎、几度考虑,再加上“一些”牺牲之后搞定了。本来他是没那么“阿沙力”地答应的,可是在他想到如何把小乔安顿到威远侯府,且自个儿又能再度逃出那座高级“监牢”之后,他首肯了。
原来,那天夜里他在苦思要不要答应阎镜观的主意时,包袱里头那本“天机”引起他的注意。
哈!太好了,他还没完成师命把“天机”交到阎罗门的新任掌门手中呢!他可以利用这藉口,在把小乔送到杭州之后,然后再拜别父母,寻找掌门人以完成师命去。虽然有些“假公济私”的味道,但反正能不接受爵位,管他啥公啥私!
不过,经由这主意,他反而也想起了师父在他下山时所交予他的任务——将“天机”交给风师父或是阎罗门的新任掌门。
询问了管御楼之后他才知道,风师父临终之前将掌门的位置传给小师弟风绝凌。
据说他这师弟冷得不近人情,楚还的性子虽冷漠,好歹有时候还有些人情味,而风绝凌则是永远寒着一张脸,不知情绪波动是何感受的怪人。
风绝凌是最后下山的阎罗门弟子,在风师父在去世之后,他为风师父守孝三年,服期满后就没有他的消息,而他那个人也是一个闲云野鹤的人,除非他想见你,否则你找遍千山万水,只怕也见不到他。
听到了风绝凌是那样的一号人物,南宫试剑可谓忧喜参半,忧的是风绝凌那样的难找,他要何时才能找到风绝凌,将“天机”奉上,以完成师命?而喜的是,以此藉口,他可以多在外头逍遥些时候,不怕家人把他逮回去接受爵位。
唉!其实现在想那么多似乎是没必要的,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摆平再说吧!不知道御楼和阎镜观到万花楼赎小乔得怎么样了?那李嬷嬷该不会为难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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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今天来的目的是?”李嬷嬷看到管御楼原本是很高兴,待她看清楚他后头跟的阎镜观就笑不出来了。
首先,这娃儿曾说她长得不怎样,这对身为女人的她而言,简直是一大侮辱,想她李嬷嬷在三十年前可也是万花楼的台柱哩!这娃儿居然……哼!
再者,听说这小娃儿是女扮男装,她居然毁了小乔一生的幸福,想想,以小王爷宠爱小乔的程度,娶小乔入府是迟早的事,偏偏这小狐狸精就在这时候窜出来,小王爷被她迷得现在连万花楼都不会来了。
“听说小乔病了,过来探视她。”管御楼隐约感觉得出李嬷嬷的不快。
“她害的是相思病那,你如果孤身前来,她见了你马上就好起来,可惜……”她看了阎镜观一眼,“今天你来,还多带了小乔此时最不愿见到的人,她病情只怕会更重。”
“是吗?若病情又加重,那只怕要找大夫了,正好,小女子略懂岐黄,可以为小乔姑娘把把脉。”阎镜观假装听不懂李嬷嬷的话,“李嬷嬷,我知道你见着了我十分不快,咱们挑着明说吧。”她无惧地看着李嬷嬷,然后对管御楼说:“大哥,你去看看小乔吧,有些事,你和她单独说明白会比较好。而我,留在这里同李嬷嬷‘晓以大义’。”她这么说,大哥自然会明白她是要和李嬷嬷谈赎身的事。
“可以吗?”
“别小看我啦!”阎镜观甜甜一笑,“你可以吗?”
管御楼对她浅浅一笑,往小乔的房里走。
孟红听到有人叩门前来应门,一开门便看到管御楼。
“姑娘,小王爷来看你了。”孟红的语气甚是惊喜。她开了门之后,忙去把床上的乔舞菲扶起来。
“小王爷……”乔舞菲散乱着头发,挣扎地坐起来,接着还想下床叩拜。
“小乔,莫要多礼了,你身子还不适呢。”看她憔悴的样子,管御楼十分不忍。
“小王爷,你只要多来看看我们姑娘,她的病很快就可以痊愈了。”孟红插口说。
“小红。”她乔舞菲的心意小王爷一定知道,他若对她无情,又何需增添人家的麻烦,“小孩子不懂事,莫要听她胡说。”
管御楼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美人恩最是难消受,“小乔的心意我明白,只是……你的美意,我心领了。”
“青楼女子,难攀贵户王族,小乔……小乔心里明白。”她的话说尽了她心中的自卑与不平,若是……若是她今天也是名门淑媛,也许情况就不同了。
“小乔,莫要如此看轻自己,我会对镜观倾心,不在于她的出身如何,实际上,她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她吸引我的地方,在于她的聪慧可人及活泼大方。”管御楼不习惯在外人面前陈述他的感情,可是,他觉得有必要陈述一些他对阎镜观的真实感觉。
“对我而言,镜观不只是我的未婚妻,我从她十三岁时就认识她,看着她渐渐地长大,由女孩到少女,对我而言,她是我的女儿、妹妹、情人,在看着她长大的日子,我早就把她视为自己的家人了。”
“你不曾想到她……她的出身低?”乔舞菲原以为自己是输在身份不及阎镜观,那姑娘既娇艳,气质更是好得没话说,原以为她是哪家郡主,甚至是公主呢,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孤儿!
“她的出身不是她能选择的,若能选择,何人不希望出身在帝王家?”事实上,他还得庆幸小镜观不是出自宫中贵户,要是在那种地方长大,行为都被控制得中规中矩,她也就没那样令人既爱又头疼的古灵精怪想法了。“我今天若要娶一个女子,定是因为喜欢她,而不会因为她是哪个王爷或大臣的女儿。”管御楼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