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韦仞霄懊恼的言语,柳子夜扑到他的怀中,“我在乎的!我在乎的!我也不要你碰别的女子,我也不要和别人分享你啊!可是,事实上是我霸占了你,所以今天大姐才会如此憔悴。我原本就没有资格独自拥有你的,我只是个妾,她才是你的正室!”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如何在心中都是你的影子时,去抱另一个女人呢?”
“就算是为了我吧!我欠大姐太多了,要不是她,我们根本没办法在一起。”柳子夜的泪滴落在韦仞霄的衣襟上。
抬起柳子夜梨花带雨的脸庞,韦仞霄痛心的问:“真的要我去?”
柳子夜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点头,一颗心仿佛已被敲碎了一般。她想开口留住韦仞霄,可是思及郑玉方才叹息的模样,她只能使劲地咬住自己的手背,怕自己一出声就会要韦仞霄别走。
“别这样。”扯开了柳子夜的手,韦仞霄慌乱地阻止她伤害自己。他看着柳子夜手上那深深的齿印,无奈地搂住了她。“何苦这样对自己呢?”
拉着柳子夜坐下,韦仞霄自怀中掏出了一个锦锻包里,慢慢地打开了来,现出一条精致夺目的项炼。他捧起柳子夜的脸说道:“前年入宫,皇上见我考察有成,议事颇公正,便赐给我这颗据说能使人回溯前世的白色晶石。前些日子,我找了精通八卦五行的朋友为我设计了这条辣子,我想把它送给你,代表我对你生生世世的依恋。没想到却是在这种状况下拿给你的……”
柳子夜拥着韦仞霄,手中紧握着炼子,“我会记得你对我的好,即使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忘记。”
“只希望下辈子,下下辈子时,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韦仞霄悲哀的说。抬起柳子夜的脸,他再度问道:“真的要我去吗?”
“是的,是的。柳子夜跳离了韦仞霄的怀中,脸上尽是无奈与凄清。
她也不想韦仞霄去郑玉那边,一想到那种情况,她就感到整颗心难受地揪成一团。可是,她又能如何呢?郑玉是韦仞霄的正室啊!而且郑玉对自己那么照顾,她说什么都不能看着郑玉如此地哀怨。
叹了口气,韦仞霄走到柳子夜的身旁,接过她紧握在手中的炼子,默默地为她戴上。而后他紧紧抱了柳子夜一下,才松了手走出房间。
* * *
一整夜,柳子夜都无法合眼,混乱的思绪,伤痛的心让她辗转难眠。她不敢闭上眼,怕韦仞霄和郑玉缠绵的景象会闯入她的脑海中,这时她也更深刻地感受到郑玉的悲哀。
往昔当她和韦仞霄两人沉醉在情爱的世界时,郑玉不也正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吗?她并不想爱上一个已有妻室的男子,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安排了。她离不开韦仞霄,可是她又不想伤害郑玉。
其实你早就伤害郑玉了!柳子夜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没有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郑玉只是强颜欢笑地扮演一个好妻子的角色罢了。想到此,柳子夜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就凭着郑玉对她的那份宽容,她今天的举动是对的,是识大体的。
“夜儿,你醒了吗?”韦仞霄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已经天亮了吗?柳子夜张着干涩的眼看着窗外,她竟这样傻傻地坐了一夜?
“夜儿?”
“来了。”柳子夜忙擦了擦脸,让自己不至于那么憔悴,并勉强自己扯出了一丝笑意。门一打开,迎向柳子夜的是韦仞霄同样糟糕的脸色。
韦仞霄掩上了门,深深地望着柳子夜,眼中诉说着言语所无法传达的心痛。而柳子夜也只是咬着唇,默默地瞅着韦仞霄。
韦仞霄猛然发出低吼,一把将柳子夜拥入怀中,“我知道郑玉是个好妻子,可是我……”
“别说了,我明白。我们这样做是对的一定是对的!”柳子夜努力用最平稳的语调说着。
“罢了。”韦仞霄怆然低叹,“我的奶娘回来了,我要她等会过来风清院,以后就待在你身旁。”
嫁予韦仞霄为妾后,柳子夜并没有要任何丫鬟服侍她。因为她认为自己以前和那些丫鬟平起平坐的,如今要她们来服侍自己,她是如何也不愿意的。而她常听韦仞霄提起奶娘,知道奶娘是韦老夫人十分信任的人,也是韦仞霄十分敬爱的人,她怎能要奶娘来服侍呢?
“不可以!”柳子夜用力地摇头。
“你不用担心,这是奶娘自己要求的。”
“什么?”柳子夜诧然地看着韦仞霄,奶娘并不认识她啊!
轻轻地敲了下柳子夜的头,韦仞霄说道:“听我说完。奶娘原本已经告老还乡了,但她的独子在前些日子去世了,而她不想让自己再沉浸在哀伤之中,所以她希望能再回来做事。娘当然答应了,毕竟她和奶娘的感情不错。而娘刚好提到你身边远少个人,所以就……”
“我不能让奶娘服侍我,这说不过去!”柳子夜仍是推拒。
“听我说完啊,娘子!”韦仞霄脸上浮现了一丝打趣的笑容,“奶娘和我的感情很好,她是少数我能完全信任,交心的人。而今天早上她回来时,看到我那么难受的样子,开始询问我,我便告诉她所有的事,包括你的用心良苦。她那时就直嚷着要见你,所以当娘说你身旁还缺个人时,她就毛遂自荐了。说真的,有奶娘在你身边,我会十分放心,因为她对这个家的每个人都了若指掌,甚至沁雪也对她礼遇三分,因为奶娘的话在娘面前非常有分量。”
“可是,她苦是你那么信任的人,我更不能让她服侍我啊!”
“夜儿,我知道你会很尊重奶娘的,而我更希望能藉由你的细心来帮助奶娘度过丧子的悲痛。”韦仞霄抚着柳子夜的肩膀说道。
韦仞霄的话让柳子夜再无理由雄拒,她怎能拒绝去帮助一个刚失去亲人的人呢?她知道那种痛苦,而这时若有人能陪在身边总是好些。
“那咱们先说好,奶娘只是来陪我,教导我韦家媳妇该有的本分,而不是来服侍我的哦!”
“知道了。这些话你自个儿告诉奶娘吧,她很固执的。夜儿,我-----”
“子夜,你在吗?”郑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韦仞青稍稍变了脸色,不高兴自己的话被打断,尤其在他又即将出门之际。
“笑一笑。”柳子夜轻声地告诉韦仞霄,而后开了门。“大姐,你来了。”
郑玉踏人房间一看到坐在旁侧的韦仞霄,竟如少女般地红了脸,不敢将眼光投注在韦仞霄的身上。柳子夜看在眼中只觉难受,昨夜郑玉必定也是如现在一般羞赧地在韦仞青的怀中度过长夜。柳子夜甩甩头不敢让自己再想下去,否则她会忍不住为自己,为郑玉,为所有必须与其他女子分享丈夫的妻妾落下无奈而凄楚的泪。
“我走了。”韦仞霄忽然说道,随即转身离去,因为他不想在如此令人难堪的情境中多停留。
“相公。”郑玉爱恋的声音止住了韦仞霄的脚步,“你什么时候回来?”
“四日之后。”说完,韦仞霄即时出了房门。
室内的两个女子,用不同的表情望着她们的丈夫离去。一个是喜悦溢于言表,一个别是有些落寞。
“对了,我急着来找你,忘了给你端药过来,你等着。”郑玉说完,就雀跃如枝头云雀般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