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姨!”夏日有点懊恼地看着阿满姨转头过去拍那块石头的肩膀。
“阿岩,夏日素我好姐妹的宝贝丫头,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哦,我就先走一步了。”
“满姨!”曾晴岩也不愿意阿满姨离开。
但阿满姨以为自己媒人的戏分已经大功告成,一心只想拉近这对男方“羞涩”、女方“热情”的年轻人,她飞也似的跑了。
夏日瞪着阿满姨健步如飞地奔出丽榭,不禁喃喃道:“我以为她风湿痛……”
回过神来,见到对面的冤家,她觉得好气又好笑。
怎么会这么凑巧呢?
这回让满阿姨当介绍人,她还以为对方会是个很不错的对象呢。谁知道满阿姨口中口口声声称赞不已的青年才俊,竟然是这颗石头!
先前她一来到指定地点,看见他坐在一隅,还以为是巧合。为了避免尴尬,她自动避开他,坐到另外一张桌子去。谁知道满阿姨一来,便把他招呼到她面前来。
他走过来了,她将他眼中的讶异和鄙夷尽收眼底,她这才肯定他就是她今天要看的“对象”了。
这是冤家路窄吧!
惊异过后,被他的冷漠与无动于衷所激怒,夏日忍不住要激激他。
谁知道他左看右看、东看西看,就是不正眼看她。一点礼貌都没有!
夏日耐着性子等他正视她的存在。
满阿姨一走,他便放下端在手上良久的咖啡杯,拿起帐单,打算要结帐的样子。
他一站起来,她便忍不住叫住他:“慢着。”
曾晴岩缓缓转过身来。
“你做什么?”
“结帐。”
他不看她,他就是不看她!她真长得那么不入他的眼吗?
“看着我。”夏日按捺着一肚子火。
他总算正眼看她,但随即开口:〔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夏日双手抱着胸。“很有趣呀,什么误会?”
他倒也老实。“我不知道阿满姨介绍的人是你。”阿满姨事前只告诉他相亲的对象是一位老友的女儿,当他发现阿满姨介绍的对象是她时,要谎称塞车迟到已经来不及了。
她今天一身火红装束,短短窄窄的裙摆只到膝上十公分,两条匀称的长腿登着一双高跟长靴,低胸立领根本遮不住雪白丰满的胸脯。天气虽然不冷,他却已经替她觉得着凉。
她太亮眼,以至于全咖啡厅里的眼神都聚集在她身上。他甚至听得见当她款款摆动那头秀发时,一堆陶醉的声音在男性的心头如擂鼓般响起,无言地产生了共呜。
她太亮眼,以至于他几乎成为在场男性亟欲用眼神杀死的对象。他根本无法逃走,然后假装塞车赶不过来。
该死!!她为什么要一直扇动她的长睫?
她就这么喜欢搔首弄姿吗?
眼睛有点痒,不该戴隐形眼镜的……夏日忍不住又眨眨眼。
“我也不知道满阿姨口中的青年才俊是你呀。”她压抑着怒气。听他的口气,活像是她设计他似的。设计他?哼!他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啊,那正好。”他像是松了一口气。“我看阿满姨已经走了,我们也该离开了。”他可不想浪费时间继续陪着这位小姐。
啊,想逃?夏日眯起眼。她可不打算让他这么好过。
“你赶时间啊?”她语调软软地问。
曾晴岩摇摇头。“没有。”他该说谎的,但他向来不惯于编织谎言,所以干脆提供事实。
“既然没有,那我觉得我们应该坐下来,聊一聊,互相认识对方,这本来不正是相亲的目的吗?”夏日挑衅地说。
“聊?”曾晴岩连将用词修饰都不。“为什么要浪费时间?上次见面,你我已确定我们并不适合。”
夏日很意外他会这么直接。她皱了皱眉:“你真没礼貌。”
“但却是事实,不是吗?”
夏日也承认那是事实,但她一把火已经烧起来了;幸运的是,她愈生气,脑袋就愈冷静。
柔软、柔软,她命令眼神柔软下来。〔不行,曾先生,你不能这样做。”
曾晴岩不明白她的意思。“你说什么?”
夏日走过他,纤纤玉臂搭住他的肩。
“我说,你这样不行,曾先生。今天是因为我的“满阿姨”、你的“阿满姨”介绍我们见面的,满阿姨是我母亲的姐妹淘,她安排我们相亲,我们却没来电,这已经够让她失望的了,难道你要她知道,她前脚才走,我们后脚就跟着出门了吗?”
曾晴岩冷静地拿开肩上那条纤细的手臂。“我不说、你不说,阿满姨怎么会知道?”
夏日将满目怒箭全化为柔情似水的一瞥,嗲声嗲气地道:“你要怎么让我不说?人家我最最诚实了。”
曾晴岩省悟过来,眼中再度充满鄙夷。
这女人,他就知道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说了那么多,她无非是想坑。“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不说?”
我要你把眼睛睁大一点,解释清楚你曾先生为何老是对本美女心存偏见!夏日在心中暗暗咬牙切齿。她踩了下鞋跟,娇里娇气地用纤纤玉指戳着他的胸膛,努努红唇道:“那就请人家看一场电影喽,如何?”
曾晴岩还能怎么办?
“我去结帐。”真不知道阿满姨怎么会认为这女人适合他?他根本不要这种花瓶。
“快一点哦,让美女久等是不礼貌的。”
“那就麻烦让开一点。”
夏日侧身让他过去,她发誓她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真是不知道满阿姨怎么会认为他是一个彬彬有礼、待人和气的好青年。他哪里值得她青睐眷顾?
* * *
江夏日立意要曾晴岩不好过。
本来相亲这种事,合则来,不合也就算了。夏日从来没让对方难堪,而过去那几次经验,也都是对方一面倒地为她倾倒,她却毫无感觉。
两个不认识的人吃吃喝喝一个晚上,过去了也就算了,夏日很少在饭局后还同对方约会,谁耐烦搭理她没兴趣的家伙。
但是这块曾姓石头砸痛了她的脚,她不踹他几下,心头怒火难消。
“哇啊啊,好可怕喔。”在电影院,看恐怖电影,夏日频频尖叫,尖叫的同时,也不忘偎向身边的他,并且双手牢牢地捉住他的一条胳臂,硬是不让他抽手。
这花痴女,不敢看鬼片为什么还要拖他来看这部片子?曾晴岩隐忍着。
“哇呀呀,贞子出来了,哇啊!”夏日猛往当晴岩身上磨蹭,这回几乎整个上半身都贴到他胸口了。
曾晴岩脸色发青。他抓开她:“我看别看了。”
明白自己是做得过火了点儿,夏日抿住笑,故作天真无知地道!“呃,为什么?正精采耶。”
曾晴岩额上青筋浮动。“可是你又不敢看。”
夏日无辜地眨了眨眼。
“谁说人家不敢看?”她最大胆了,以前大学时办迎新露营,都是她扮鬼吓人,她怎么会怕小日本拍的这种假得要命的恐怖片?
“那你干嘛一直哇哇乱叫?”他伸手在眉心处揉了揉。
若不是他对她一直存有偏见,他会看出一些端倪出来的,但此刻他被她撩拨得只想赶紧甩掉她。
夏日笑开,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笨喔,不叫一叫,怎么有看恐怖片的气氛?你留意一下,刚刚只有我在尖叫吗?”才说完,荧幕上又播映到惊悚之处,整个戏院里充斥着哭爹喊娘的尖叫声。“哎呀,顾着跟你讲话,错过一次练嗓子的机会了。”夏日抱怨道。
曾晴岩这才警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