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没有比这更确定的事了。”洛阳荻用她未曾干涸过的泪眼望着毫无知觉的皇甫崧云,“如果没有他,我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没有属于自己的立身之地,是他给了我归属感,因为他在这里,我的存在才有意义。回去,却失去了他,那我也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好吧,只要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好。”小灵对她的选择没有意见。要不是看在跟了她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他才懒得问这么多呢!
整整衣衫,小灵露齿一笑,“那么就开始看我‘表演’吧!”
苏傲麟对着妻子皱眉,眼前的状况让他胡涂了。
“那东西在搞什么啊?”
“你别管,就让她去做吧。” 司马静翔虽然也摸不清状况,但她知道这个陌生女子绝不可能做出对皇甫崧云不利的事,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小灵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振翅飞起。难得有这么多人看他“表演”,当然要卖力一点才行啊!
快速震动的薄翼缓缓洒落金粉般的光彩,每当那些粉末状的物质接触到皇甫崧云在瞬间消解于无形,而他身上的伤也奇迹般地渐渐减轻、消失。
而洛阳荻悲悯地轻抚着皇甫崧云的脸,欣喜地看着他脸上的淤血、肿伤缓缓褪去,又还他一张俊俏无瑕的面容,仿佛刚刚的惨状只是一场恶梦,并未真正发生过一般。
小灵在皇甫崧云的上方足足绕了两圈,这才挥汗如雨地停了下来,喘吁吁地道:“呼!累死我了。”
他已经将皇甫崧云身上的伤都“修补”好了,只除了那件破破烂烂的衫子,那不在他的“保固范围”之内。
看到情郎“完好如初”的模样,洛阳荻络于敢伸手搂住他,还不忘问道:“小灵,这样就好了吗?”
“不然你还想怎样?” 小灵疲倦地捶捶自己的肩膀,“放心吧,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他已经没事了。”
“可是……”洛阳荻忧心忡忡望着皇甫崧云依旧毫无反应的脸孔,“他为什么还没醒?”
“你也拜托一点!”小灵现在才知道她是这么“没人性”,“你那个情人好歹刚刚还受着重伤,我虽然已经把他‘补’好了,但失去的体力还是要经过休息、调养才会恢复,你以为他是无敌铁金刚吗?”
“无笛铁金钢?那是什么东西?” 苏傲麟在妻子耳边问道。
“我怎么知道!”司马静翔像挥赶苍蝇般甩着手,她注意的重点是那只奇怪的生物,“安静点,皇甫现在应该没事了。”
“你怎么不直接帮他恢复体力嘛!”洛阳荻根本等不及了。她巴不得皇甫崧云能马上醒来安抚她方才见到他受伤时所受的创痛,这会儿看他像个没事人般睡着好觉,真想用力掐他一把。
“你饶了我吧!”小灵哀号道,“救人是很累的一件事,你知道吗?难不成你想要我也赔上半条小命啊!回去、回去!把人抬回去让他睡上一天就没事了。反正我一时半刻还不会离开,有任何问题你尽管找我就是,‘售后服务’保证包君满意,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洛阳荻还有些迟疑,玉指纤纤地轻抚在皇甫崧云的面颊上。她好想他能马上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扫去她所有的不安,天知道刚才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那痛楚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呢。
“好了,你绝不会要他老躺在这野地睡觉吧?”小灵没好气地道,“还不快把人搬回去,我也要休息了,真是累人啊!”一边说着,他不待洛阳荻再说什么,赶忙回到宝珠中,省得面对她这麻烦。
被他这么一提醒,洛阳荻这才惊觉他们所处的地点,一连串的事故让她都忽略了这些,连忙拭干脸上的泪痕,转向应该是皇甫崧云同伴的一双男女,恳求道:“可以请你们帮个忙吗?”
司马静翔顶了自己丈夫一下,“傲麟,你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
“怎么又是我?”苏傲麟显然对这差使有些不满。
“你不去,难不成要我去背他?”司马静翔故意瞥了他一眼,装着不经意地道:“我是无所谓啦!反正皇甫也是我们的伙伴,花点力气帮帮他也是应该的,只要你不在乎有个大男人紧紧地贴在我身上。虽然现在他没有知觉,但是他的手可能会碰到我某些地方,而他的汗臭味说不定也要沾在我身上……”
苏傲麟闷哼一声,没再多做赘言,直接打断司马静翔教他气绝的描述。尽管知道对象是他们多年来同生共死的皇甫崧云,但只要一想到妻子身上有着其他男人的气味,就会让他浑身不对劲,无法让他的爱妻被人如此轻薄,就算只是说说也不成。
跨步向前,一把捞起沉重的皇甫崧云,他终究还是认命地再次当起“搬运工”。
司马静翔的脸上有着窃笑的神情。就知道傲麟会有这种反应,成亲数年,他对自己的占有欲仍丝毫未减。再望向洛阳荻,待会儿再找机会探探她的底,至于她与皇甫的“关系”,想必已是不言可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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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地听到有道啼泣的声音回荡在四周,让皇甫崧云感到好心疼、好想紧紧搂住那个伤心的人儿,轻轻拭去那仿佛会烫伤他的泪水,但一片昏沉沉的黑暗压迫着他,让他甩不开、挥不去。
他不放弃,清楚地知道心中有一个永远放不下的牵挂,为了这个牵挂,他集中所有的意志,一鼓作气地挣脱所有笼罩在四周围的漆暗,奋力走向有她等着的出口。
别哭、别哭呵,宝贝,我会心疼的。
皇甫崧云用力地张开沉重的眼皮。怪了,怎么这么安静?他的意识还停留在最后昏迷时的爆炸,有些不能适应。
皇甫崧云静静地吐息运功,细察自己的身体状况,意外地发现竟没有一丝不顺畅的气息。不对啊,他有印象自己的确受了重伤,怎么一觉醒来却是完好如初?甚至比昏迷之前更有精神?
心中的疑惑未解。皇甫崧云又察觉自己的身子竟动弹不得,直觉地低头一看,不禁露出一抹又爱又怜的笑容。原来荻儿正趴卧在他的胸口沉睡着,难怪自己会觉得这么重。
怜惜地轻触她眼下疲累的黑影,还清楚地记得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听到的尖叫声,他一定让她吓坏了。
“啊!”洛阳荻在皇甫崧云一有动静时立刻惊醒,抬头望向他的脸上还有着难掩的惊惧。她看了他一整夜,最后才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一下下沉稳的心跳声倦极而眠。
“崧云……崧云!”洛阳荻本就睡得并不安稳,原以为是自己恍惚间的错觉,发现皇甫崧云内真醒了,她眼眶中不禁又盈满了泪水。“你没事……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我没事了。”皇甫崧云捧着她那张憔悴的面容,疼惜地道,“荻儿,都是我太大意了,才让你这么难过,瞧你,都瘦成这样了。”
洛阳荻破涕为笑,“傻瓜,哪有这么快的!”才不过一夜之隔,但在她的感觉中,已是生死一线,就差那么一点,她几乎要失去他了。
在扬起笑容的同时,一滴晶莹的泪珠碎不及防地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皇甫崧云的心口,就像一把多情的锤子重重地敲痛了他的心。
“不要再离开我了。”洛阳荻无助地哭喊着,再也忍不住泛滥的泪水,哭倒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