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一无赖公子才不这么认为,一手轻佻地勾着卖唱姑娘粉嫩的下巴,无视她的闪躲,“我可是在帮她呃!跟了我,不就能保证你一家子的生活。也用不着这么辛苦地四处卖唱,有什么不好呢?”
“公子……”老人急得快跳脚了,但他知道眼前这人是自己惹不起的,却又不禁为他的丫头祈求一线生机。
就在那一刹那,一个半满的茶杯飞到这无赖公子的头上,不但在他脑袋上敲出一个肿包,还溅了他一身的茶水。
“谁?是谁干的好事?”无赖公子一手捂着伤处,怒火冲天地四下寻找这个大胆冒犯他的家伙,而给了卖唱姑娘一个脱身的好机会。
“是我。”洛阳荻很干脆地开口承认,虽然她的手劲比不上身负绝顶武功的高手,但准头可绝对不输人。
她最看不起这种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只是出于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若让卯春或辰夏动手就不单是这么点小意思。
“你……”无赖公子抬头正要破口大骂,却让她俊秀的面容一时迷惑了心神,忘了接下来要出口的话。
“我怎么?”洛阳荻椅着雅座的隔栏,“这不过是点小小的教训,告诉你别随便欺负人,否则等你惹上不能惹的人,可就后悔莫及了。”
算起来,这人好像还满好心的嘛!见到洛阳荻那令人赏心悦目的面容,无赖公子有再多的怒气也全都蒸发于无形间,涎着脸笑道:“这位小哥,多谢你的金玉良言,在下衷心感激,不知是否有这荣幸请你下楼一叙?”
闻言,洛阳荻啼笑皆非。没想到她的多管闲事居然会让对方的目标转向自己,难道她这张脸真有这么引人注目吗?以前从不觉得自己有多美,最近倒是增加了不少自信,只是她没不挑到任眼前这个饥不择食的双性恋轻薄。
“这就省了吧,我想你那做县太爷的爹不会想看到自己的儿子被当成采花贼给捆到衙门去的。”她闲闲地道。
“你知道我是谁?”无赖公子还有些自得意满,好像有个当县太爷的父亲是多么了不得的事,“那就更不该拒绝了。”
“知道又如何?像你这个只会花天酒地、调戏良家妇女的无赖儿子,你老爹还不如在你一出生就一把捏死,省得遗害大众。”洛阳荻很不留口德地说。
“你……”他很少被人这么瞧不起,虽然她的书生扮相使得让人心动,他还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平常饱受欺压的百姓们则在一旁偷听叫好,觉得能见到县太爷的无赖儿子吃瘪,真是大快人心。
面对众目睽睽的讥笑及围观群众嘲讽的眼神,终于让他撑不住了,便带着数名家丁落荒而逃。
见状,洛阳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爱作怪又没胆,真没出息!” 比起以前那些占她便宜还心安理得的家伙,这小子的段数还不够,没两下就夹着尾巴逃了,真是没劲,她还没玩够呢!
皇甫崧云早将这一切都看人眼里,眼中的笑意让坐在他身旁的两位好友不敢置信地瞪着双眼。
“我的天啊!仁苑,你瞧过皇甫这种表情吗?”
被称为仁苑的男子只能像个玩偶机械化地摇着头,“平兼,你不觉得他这模样就好像见到心仪的女人一样吗?”
听他这么说,泰平兼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不会吧?那是男的耶!”
顾仁苑耸耸肩,“看他平常总是不近女色,我早就怀疑他是不是有断袖之癖,没想到今天咱们俩真成了见证人。”
闻言,皇甫崧云淡淡地瞥了两人一眼,“你们少在那胡扯了,老实点喝茶吧!”
泰乎兼见他总算肯施舍点注意力过来,忙道:“皇甫,你终于舍得不着那个俊公子了。怎么,他真的比你娘找的那些大家闺秀要好吗?你可得老实说,天喜老是被你甩掉,你娘才托我们来看着你,可别真在这时候出什么搂子,会让我很难交代的!仁苑,你说是吧?”
顾仁苑也道:“你有这种‘尝好’我们当然管不着,不过至少也别这么明目张胆的,就算不顾面子,也留点里子吧。”
“要是看不惯你们大可回去顾生意,又不是没事让你们做,何必尽爱找我麻烦?”
皇甫崧云又转过头看着洛阳荻平静地应付那个对她叫嚣的无赖公子,没有插手的意思,觉得那种不成气候的纨绔子弟有她身旁那两个护卫就绰绰有余,而他只想静静看着她,顺便找出自己会对她这么感兴趣的原因。
“还真是谢谢你喔!”听到他这么说,泰平兼没好气地道:“皇甫,你搞清楚点,我照看的可是你们皇甫家的生意,你这个该当家的成天就只顾着当你的神医,什么都不管,却要我们为你做牛做马,这还有天理吗?”
皇甫过云耸耸肩,“你们想要,尽管中饱私囊,我不会阻止你们的。”
“少来了!你以为我们像你一样没良心啊?”顾仁苑不屑地道。
皇甫崧云自幼便随着师父四处行医,前一任的“神医”除了医术精湛,武功方面更是超绝尘世,而皇甫崧云毫无疑问地承继他所有的精华,同时还“传染”了师尊视名利于浮云的毛病,对自家的家业毫不理会,尤其在加入“武林盟”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终年行走江湖,连家都难得回一趟。
结果,倒媚的就是与他一起长大的泰平兼与顾仁苑,虽然是总管的儿子,但地位与皇甫崧云这个少爷差不多,老大放手不管,他们只好认命地扛起来,埋怨他们“遇人不淑”。
“那位是哪家的公子?瞧他的气度想必不是普通人,怎么以前从未见过呢?皇甫,你知道他是谁吗?”
原来的话题自然无法继续,泰平兼将注意的焦点转了回来,好奇地问道。以那位俊公子的仪态,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不该是没没无闻的。
皇甫崧云摇了摇头,“不知道,前几天我曾在街上遇见过他,但这个问题我还没来得及问。”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顾仁苑干脆起身,“咱们直接送上门去不就得了?”
泰平兼也兴匆匆地跟过去,因为他的好奇心也需要满足。
而皇甫崧云并未阻止他们的行动,也带着笑容朝着洛阳荻走了过去。
“小李,你有没有听过最近的传闻啊?”
小李问道:“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就是那个被皇甫公子讥笑的寒家小姐啊!”
“喔,你说这件事啊!这可是件大新闻,怎么可能没听过呢?我看最惨的就是寒家小姐了,让皇甫公子这么一嫌。只怕很难嫁得出去喽!”小李闲散地说。
“我想也是,其实就算寒家小姐有什么不好,皇甫公子也不该批评得这么直接,这下子让寒家小姐成了全城的笑柄,哪还有人敢娶她啊!”
“就是啊,哈哈哈!”
皇甫崧云不是没有听到这些茶余饭后的闲话,但只是左耳进、右耳出,一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认为只要陪上一笔可观的嫁妆,不怕没人抢着要。
闷闷的笑声隐隐传人洛阳荻的耳中,让她原就不爽的心情更是郁卒。都是那个可恶的皇甫崧云,害她平日无故变成他人眼中的笑话,愈想就愈火大。
卯春与辰夏看到她的脸色,心头是七上八下,他们还没见过她真正发火的模样,也不想见识,因为他们知道那一定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