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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就是与她不对盘,还是会顾及到她日后会被这事影响。这么正直的人,难怪会只当了几年的官就遭人陷害,真是可惜啊。

  不自觉地又摸上唇,要让他知道那晚他不小心碰到的是她的唇,他一定脸色发青到不知该不该负起责任吧?

  “唉,当时要装冷静真不容易呢。”她舔了舔唇,温热清爽触感犹在。第一次这么不小心教一个男人给轻薄了,没有满肚子怨气,只觉得挺好玩又回味无穷。

  不介意再被轻薄一次,尝他唇问滋味。哎啊啊,他若知道了,一定骂她不知羞耻后愤而离去吧。这就是彼此间最大的不对盘啊,他瞧她轻浮放浪,巴不得将她骂回娘胎,重新教养;而她,瞧他太过正直,与自己性子天差地远,一见他又恼又怒,心头就好乐,乐得好想再看他火大的样子呢。

  倘若自己早生几年,也许就能瞧见他为官的模样,到底是像二郎嘴里说的英明神武,还是另有一番风貌?

  再张开眼,眼里笑意灿灿,提笔沾墨,毫不迟疑地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持续敲门,愈敲愈大声,吓得她突然回神跳起来,差点掀了砚台。

  “杜画师!杜画师!”

  是凤春!“凤娘,快请进。”真是,吓得她心口怦怦直跳着。

  “杜画师,你还好吗?我敲了许久……你在画画?”

  “我是在画啊,凤娘,既然你不愿自己吃了阮爷,我也只能配合帮你画上求亲图了。”杜三衡笑道。

  凤春闻言,先是一怔,而后眼神闪避,绽笑道:“少爷值得更好的姑娘。杜画师,自从你来之后,少爷老找你碴,让你受委屁了。”

  “哪儿的话。阮爷与我不对盘,我才有乐子可寻啊。”她笑道,搁笔熄灯。

  凤春对她在大白天里点起油灯的事,并不多问。画师有怪癖,彻底在杜三衡身上验证了。她上前,娟秀的脸庞透着淡淡的激动,说道:

  “杜画师,今儿个一早,我去秋楼等少爷醒来,却遇上了你跟少爷……”

  “清清白白的,我跟他之间可没啥关系啊。”赶紧澄清,免得替阮卧秋添了污名。最多,只是睡在他的被褥之间,很不幸地一晚都在他的气味里梦见他,差点让她以为不小心对这个男人有了那么点的感情。

  “我知道我知道,少爷说你迷路了,一时之间找不着人,而少爷的眼睛又不方便,只得让你睡在长椅上。他说,你二更天就睡着了……”

  杜三衡脸色未变,只是圆眼微张大,脱口:“二更天?”

  “是啊,今早叫你叫不醒,只好叫二郎背你进房了。”凤春感动地笑了:“自从少爷失明后,很少这么注意一个人,即使是不对盘,也足够让我高兴个半死了,而杜画师,你竟然能够无惧少爷的怒气,跟他相处一晚上,那简直是奇迹了……”

  奇迹?是暗示她厚脸皮到连他在骂她,她都还能保持心情愉快吧?

  打第一次见到阮卧秋开始,就发现阮府内的奴仆,个个对他抱持着近乎卑微的心态,任他骂也无人敢回敬,只怕,这也是他这么容易发怒的原因呢。

  见凤春有所求,她展颜笑:“凤娘又要叫我画什么了?”总不能叫她待在府里几年,等着画阮卧秋一家和乐图吧?再这样下去,她怕得画尽阮府的子子孙孙了。

  “杜画师,自我家少爷失明后,曾有一次出府,但周遭都是陌生人,让他十分的费神,从此不曾再踏出府外一步。方才田家老爷捎来讯息,说田小姐一点也不介意少爷失明,但她想瞧瞧少爷生得何等模样、肚中有何文采,可是要人家小姐亲自登门拜访太唐突,要少爷去田府,只怕他也会恼火不去,所以,就折衷约在升平酒楼,杜画师,你帮我想个法子,让少爷出门吧。”她柔声道。

  “我?”

  “是啊。”她苦笑:“不管我在他身边服侍多少年,他也不会听我主意,何况,刚刚少爷说从今天起,我不用在他身边服侍,以后改换陈恩这孩子了。”

  款,她是不是不小心害到凤春了?杜三衡暗喊内疚,顺道骂起二郎来。其实,这也怪她无眼,当初怎么会觉得凤春是他的女人呢?原本,依她想法,凤春是他的贴身丫鬟,后而与他人结亲生下二郎后,因故离缘,再回到阮卧秋身边——

  不对,凤春与二郎年纪相差也不过十二、三岁而已,再一细看凤春的长相,不由得脱口:“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凤春轻笑:“杜画师,我几乎一生都跟在少爷身边,从未离开过。”

  一生从未离开?那二郎的出生又是打哪来的,哎啊,莫非二郎与凤春是——

  她正要开口询问,凤春却垂下视线,瞧见那幅尚有墨渍的画,而后掩嘴连连惊呼,双眸晶亮而激动地对上杜三衡,脱口叫道:

  “杜画师,你看过少爷当官时的模样吗?”

  第四章

  阮卧秋出府了,在第一道秋风来临的日子里。

  一身深蓝底色的儒袍穿在外头,内侧镶白的衫领微翻,袖尾打着亮白的东边,束起的长发披在身后,露出细美的双耳,俊脸微瘦,漆黑的眼像没有尽头的夜色。

  仿佛听见什么,忽然问,往某个方向看去。

  “杜画师?”

  她回神,上前拱礼笑道:“早啊,阮爷,今天你简直是让我看傻眼了呢。”

  “看傻眼?”他皱眉。

  “是啊,杜某还当自己女扮男装够俊了,没想到阮爷看起来真是……让我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形容的好看啊。”她笑道。

  公然的赞美让他脸庞抹上恼色,尤其言语暧昧轻佻,像存心吃他豆腐,令他听了就心生反感到极点。

  “杜画师,你要油嘴滑舌也行,别拿我来作文章!”他唤来陈恩搀扶进轿。

  “杜画师,辛苦你了。”凤春小声地说。

  “哪儿的话。”她微微笑着:“只是,凤娘,你把阮爷弄得这么的垂涎三尺,也真是用心良苦,就连我也差点失神了呢。”俊啊俊啊,她最贪恋美色了,能被她认可的美色至今只有一个,现在再加一个阮卧秋,可就是两个了。

  凤春当她是玩笑话,拉着她跟着轿后出府。

  原本,杜三衡就走着慢,她边摇扇边踏实地走着,走着走着,轿子离她愈来愈远,凤春、陈恩紧跟在轿旁,后者忍不住回头,又气又恼道:

  “杜画师,你就不能定快点,偏要跟爷儿作对吗?”

  “这哪是作对?我走路一向就是如此嘛。”她不以为意地笑道。这些日子,陈恩这孩子简直成了第二个阮卧秋,动不动就对她皱眉恼怒,一转身面对阮卧秋时,激动迷恋崇敬愧疚样样都来,简直毫不掩饰。

  要她说,她若是阮爷,又没失明的话,一定会赶紧斥退这孩子,免得哪天半夜醒来发现有人要霸王硬上弓。真的,有时真会以为陈恩对他怀有不正常的心态。

  “陈恩,让轿夫慢点。”阮卧秋吩咐,等她缓步跟上后,他才沉声问:“杜画师,你说田世伯收购铺子里的所有颜料,就是要逼你到田府作画吗?”

  “是啊是啊。”她跟凤春眨眨眼,皮皮笑道:“杜某也说过,我一向只画潘安郎,要我面对老头子,那我真是灵感全失。现下,我手头的颜料也没了,店家又扣着不给卖,自然只有请阮爷出面谈了。”

  “你的语气倒是一点也不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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