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下午的闷气,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晴莘甫坐进车内,才发动引擎,驾驶座旁的玻璃就出现袁浅那张憨憨的笑容。
她先是吓了一跳,尔后瞪住他。
他笑嘻嘻的敲着她的玻璃门。“晴莘,开门啊!”
虽然气恼,不过她还是开了车门。
他很快的坐进来。
“车坏了!”他憨笑。“幸好你还没回去!”
又是个烂借口!
车坏了?难道他是专程坐计程车回公司,赶来搭她的车子回家的吗?哦,真受不了这种笨蛋!
她睨着他,气得没办法开口说话,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开了出去。
一路上两人都各怀心事,静默中,车子直往回家的途中行驶。
袁浅偷偷瞄着一脸臭臭的晴莘,唇角依然漾着憨憨的笑。
晴莘侧过头去看他。“袁浅,我要和你谈一谈今天上午的事情……”
“哦,对了,上午许律师跟我谈一些司法改革问题,我正想与你讨论……”
晴莘狠狠的瞪着他。又来了,他又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袁浅,我是指……”
“这个问题向来被忽略,不过上次开会时,我记得你好像特别提过、有关抗告程序第四百八十二条,受命推事或受事之裁定……”
“四百八十五条!”晴莘无法忍受的打岔。
“呃?”他愣了下,“是第四百八十五条,不是四百八十二条吗?”好无辜的表情哦!装得好像。
晴莘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睨着他又是气又是笑的。
狡猾的家伙!
“哎哟,终于笑了!”他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堆了一脸的笑。“你绷着脸的样子好吓人!”
她瞪着他。“吓得着你吗?”
他耸肩,不表示看法。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似地,打开公事包翻找着,神情显得非常紧张。
“怎么啦?”晴莘好奇的问,微侧过身去瞧他的公事包。
“一份重要的证物留在证人那儿,忘了带回来了!”他好伤脑筋地皱眉。
晴莘翻着白眼,忍不住叨念道:“你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严重疏失?”
“是啊,那现在怎么办?”袁浅望向她,求救地。
“还能怎么办?赶快过去拿啊!快点,地点在哪?”晴莘非常紧张的。
“哦,好,地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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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骗了!
什么证人?什么重要证物?
晴莘斜睨着他,心想当她一路焦急的把车子直往山上开时,袁浅一定抱着肚子在心里头窃笑不已。
“来,吃吃看这道菜,这里的野味最好吃了!”把一道菜夹入她的碗内,胖胱着:“快啊,吃吃看,这可是老板的招牌菜!”
“你的证人呢?你的重要证物呢?”她抱起胸来瞪着他。
袁浅撕咬着土鸡肉,手朝后头比了比。“我的证人就是老板啊,证物他等一下就会拿出来了,不用紧张,来,赶快吃,别浪费了一桌美食。”
晴莘心想,好,就看看他待会还能掰出什么名堂来,现在先喂饱肚子再说,闻到这一桌的香味,肚子还真饿了。
一桌的野菜再加上几瓶啤酒,又面对着山下美丽的夜景,真的会让人有一种晕陶陶的感觉,胸口涨涨的,有些酦酵的。
“袁浅,这里的夜景真美耶!”不知道何时,她人已斜靠在他的身上。
“是啊!”他傻笑,好满足的注视着她的发顶,一只手在她背后伸了又放,放了又伸,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屏住气息的圈上她纤细的肩膀。
晴莘浑然不觉,仍迳自说着话。
“可是面对这么美的景色,我的心好像更空虚了,袁浅,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她肯定有些醉了,否则怎么会说出心里话来。
他沉默了很久,都不说话。
“袁浅,你睡着了吗?”听起来很困的声音是她。
“没有啊!”
“那你干嘛不说话?”她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咯咯地笑着。“你这个人很闷骚耶!”
他举高手,向老板招了招,不一会老板就从里头捧出了好大一束的海芋。
“余小姐。”老板唤。
晴莘抬起头,望见了头顶一片的白,她愣了下,坐直身子。
“老板,这是什么?”晴莘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老板笑嘻嘻的对晴莘说:“这是你男朋友送你的海芋啊!下午现采的唷,一共九十九朵,我老婆说这叫作‘爱你久久’!”
“男朋友?”晴莘莫名,心脏怦怦地跳。
老板笑咪咪地看向袁浅。“对啊,余小沮你眼光真好,这种男朋友又体面又温柔,你们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是金童玉女,很令人羡慕咧!”
晴莘猛地瞪向袁浅。
袁浅耸耸肩,又点点下巴,脸上仍是眩惑人的傻笑。
“证物。”他说。
咻──酦酵的酒精猛然褪去,意识突醒的晴莘这才发现她与袁浅的距离,她霍地站了起来,连退了好几步。
“不是,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你搞错了!”她对着老板大声地吼。
第三章
星期天,晴莘穿了件牛仔热裤躲在房间里听音乐,懒得下楼。
余妈妈上来敲门。“晴莘,你把这盘水果端过去给袁浅好不好?”余妈妈的大嗓门与音响比着分贝。
“不要!”她很干脆地回道,连门也没开。
“你这孩子,人家平常那么照顾你,你就这么不会做人,人啊,要懂得感恩才行,拾了人家的恩惠,这辈子不还,是要欠到来世的……”
“哦,天呀!”怕妈妈就这么一长串的念下去,晴莘赶紧爬起来关音乐,开门。
站在门口的余妈妈,看见晴莘就堆起一脸的笑。“乖,端过去嘛!”
“你打电话叫他过来吃嘛!”说了一句,人又懒回床上。
余妈妈用手推她。“你就帮个忙端过去,也顺便运动一下,平常坐办公室坐久了,不运动,屁股会变大哟!快点,去嘛!”
“唉哟!”心不甘情不愿的爬下床,穿上拖鞋,接过码吗手上的水果盘,才走到门口,就看到站在楼梯口一脸笑嘻嘻的袁浅。
“门没关,我就进来了。”他向她解释,倾身向前探头对屋内的余妈吗打招呼。“余妈妈,又来打扰你了。”
“哪,我妈要给你的水果!”晴莘一脸臭臭的把手中的水果盘递给袁浅。
袁浅傻笑地接过水果盘:“你本来要到我那去的吗?”他的表情像在说、好可惜、早知道就慢一点过来!
“是袁浅来啦!”余妈蚂看见袁浅,笑得阖不拢嘴。“进来坐啊,晴莘这丫头长大以后会整理房间了,不像小时候一样到处乱七八糟的……”
“妈,你在说什么呀?”晴莘抗议。
袁浅不等晴莘应予,就自个走进房来,他的目光在四周兜了一圈,笑着说:“是跟小时候不太一样,晴莘小时候最喜欢把考卷贴在墙壁上。”
晴莘瞬间脸色烧红,怎么连这个他也记得?
“对、对,晴莘就是这样,只要考了一百分,她回来就马上贴在墙壁上,让我每次进房间看了都好高兴,还以为她每次都考一百。”余妈妈想起以前,笑得腰都弯了。
“袁浅,你还记不记得,后来有一次你拿了张八十九分的考卷跑来我家,说是你拿错了,那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满一百分的考卷都让晴莘给藏起来了!我责问她为什么要这样,你知道她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妈!”晴莘情急地喊了声,恨不得眼前有个地洞让她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