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瞪了凌非一眼转身就走。凌非则是一怔,然后下意识追上去并一把拉住她。
这么一拉扯,童心妙跌进凌非怀里,大浴巾则是缓缓松开来并掉落在地。
“啊!”童心妙尖叫一声,才推开凌非就发现自己不着寸缕。于是,她又自动投怀送抱地将他紧紧抱住。“我的浴巾,我的浴巾啦!”她跺着脚嚷。
拥着全裸的爱人在怀,凌非就算有天大的怒气也都烟消云散了,他低头打算吃她,童心妙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令他低呼一声并皱起了眉。
“刚刚还狠狠骂我,现在又要吻我,你别想!”童心妙说着吐出舌头对他扮鬼脸,随即则因为感觉到凌非的生理反应而羞红了脸。
“我不只是想吻你而已。”凌非以粗嘎的声音说。
“我也说了,你别想。”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就这样走开?”
“你不会替我把浴巾捡起来吗?”
“如果我蹲下去捡浴巾,谁来负责遮住你?”
“你可以……”
“我是不会闭上眼睛的。”
“你卑鄙、无耻、下流!”童心妙骂道。
“你天真、善良、可爱。”凌非低头吻她,搂着她道:“刚刚骂了你,对不起,我发现门没锁时很担心,又看见你没穿衣服……”
“我围了浴巾。”童心妙提醒他。
“总之,你以后不可以再这个样子,门一定要锁好,衣服也要带进浴室里换,听见了没有?”
“咦?我习惯出浴室再换衣服啊!反正家里又没有别人。”
“万一我刚好带了朋友回来呢?”
“你要带朋友回来应该先跟我说。啊!”童心妙忽然仰起头。“后天,也就是星期五,你要回来吃晚饭喔,一下课就回来,不许接工作。”
凌非听了扬起眉。
“有工作怎么可以不接呢?”他说。
“我才不管,那天不许接工作就是了。”
“为什么?星期五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是你的生日,你忘了吗?我约了朋友来吃饭,你这个寿星怎么能缺席?”
听了她的话,凌非松开她迳自走开,童心妙则惊呼一声,忙弯下腰捡起浴巾围上。
“我从来不过生日的,你忘了?”凌非背对着她说。
“我没忘。”童心妙走到他身后。“因为你的生日就是我母亲的忌日,所以……不过今年不一样,我会替你过生日,连同过去二十年的份一起开心一下。”她说。
凌非依然背对着她。
“有什么好开心的?我出生了,你母亲却……”
“我知道,我知道。”童心妙以手指画着他的背。“但我想过了,想了很多年,以我妈妈的个性,她一定不希望因她而得以诞生的你,对她的事如此耿耿于怀,所以我们要庆祝你的生日,也要悼念妈妈的忌日,就是这样。”
凌非转过身抓住她的手,看着她说不出半句话,最后只能又将她拥入怀中。
“我会代替在天上的伯母照顾你。”他把头埋在她耳边深情说道。
“那你星期五记得准时回来吃饭喔!”童心妙则报以这样的回答。
§ § §
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童心妙一直很忙,除了上班,她一有时间就翻着食谱选择凌非生日当天的宴客菜肴。天知道她没什么烹调经验,难得几次的下厨,做的也都是些简单的家庭料理,这样没问题吗?
翻着食谱时,她就会有这样的疑虑,但即使是如此,她也不会退缩的。
有什么好怕的呢?再难吃的东西,凌非也会二话不说地吞进肚子里;至于叔叔和阿姨……事先替他们准备一些胃肠药总行了吧?
对了,阿姨那里还没有通知呢!时间真的很紧迫哪!阿姨那里可不像叔叔这么简单,简单几句话就能解决,她大概宁可饿死也不愿意吃“仇敌”所煮的饭菜。
看着食谱是那一些个怎么都弄不清楚的步骤,童心妙终于忍不住了,抓起食谱偷偷摸摸跑到梅兰的柜去向她求救。
“不会叫外卖啊?”梅兰也知道她的烹饪细胞有限,劈头就给了她这么一句“忠告”。
“外卖?”
“买一些现成的东西,要不然就到馆子去外带他们的招牌菜回去充数。”
“咦?这样好吗?”
“比吃坏肚子送医院好。”
“喂!”童心妙挑起眉。“我做的东西还没有难吃到那个程度吧?”
梅兰耸耸肩不予置评,童心妙原有的一丁点信心也荡然无存。
“真的这么难以下咽吗?我还打算替凌非炖煮一些东西搁在冰箱里呢!”她纳闷低语。
“还是不要比较好喔,冰过再加热以后更恶心。”梅兰再建议。
“啊!居然用‘恶心’来形容我做的料理,太过分了!”
童心妙狠狠瞪她,就这么生了一天的闷气,不过下班时她气已消,又过来找梅兰介绍好吃的馆子。
隔天,也就是那个特别的日子,童心妙当然排了休假,为了晚上的餐聚,从早到晚都有一堆事情要忙呢!
送凌非出门上课后,她开始整理环境,扫地、拖地、东擦西擦的,并在客厅桌子上铺上桌巾以代替餐桌,还找了花瓶插上特地买来的鲜花。
说来简单,做起来可累死人了,等她认为一切都准备就绪,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二十分了。
童心妙于是洗澡梳妆,然后摆好了碗筷,接着就在客厅等着,等着馆子在最后关头替她把料理送过来,她再装盘修饰端上桌去就没问题了,而趁着这等待的空档她打了通电话给凌非的母亲,花费时间约为三十秒钟。
六点整,凌非回来了,看见桌上丰盛的菜肴他微微挑高了眉,不过什么也没说就进浴室冲澡去了。在他冲澡时门铃响起,童心妙战战兢兢开了门,在看见睽违已久的凌勋时,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时,凌非走出浴室,差点引发了父子喋血事件,凌非已经一把拉过父亲,拳头只差十公分就打上了凌勋的鼻梁。
“爸!”凌非惊呼一声收回握拳的手。“您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问呢?你打算偷偷结婚,不通知我这个做父亲的吗?”
“结婚?”凌非睁大了眼睛。“谁要结婚了?”
“你还在装什么蒜?”凌勋轻拍了下儿子的头。“已经住在一起了,能不办婚礼吗?心妙都告诉我了。”
凌非将目光移向站在一旁傻笑的童心妙。
“她都告诉您了?关于我们的婚礼?”他眯起眼睛问。
“你还好意思说,这种事情居然要女孩子家来跟你老爸我开口,你也太不上道了。”凌勋责难地看了儿子一眼。
“呃……哈!哈哈!”童心妙除了干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呢?她可没料到叔叔一进门就把这事全给掀了出来。
凌非双手一摊,扯扯嘴角道:
“本来是打算等我毕了业再结婚的,既然妙妙这么急,那我们就早点办了。”
“不是啦!我是为了……”童心妙拉住凌非正想解释,门铃又响了,她想也知道必定是搭飞机赶来的阿姨。欲哭无泪的童心妙也只能跺了跺脚,颓然长叹一声跑着开门去了。
果然,凌高千惠风一般冲进了屋里,指着童心妙就吼:
“你说你怀了凌非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 § §
夜风徐徐,童心妙和凌非站在不算大的阳台上吹风,客厅则留给凌勋和妻子凌高千惠。
“什么时候才可以吃晚饭啊?”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凌非叹着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