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一直扣着的安全带,邓婕站了起身,朝着化妆室走去,她用手揉揉双眼,敲了 敲紧闭的门扉,这才发现里面有人,她决定在外面等着,不自觉的又用手去揉了揉发痒 的双眼。
突然,她的左眼一阵模糊,焦距倏的不平衡起来,该死!隐形眼镜似乎被她揉掉了 。
邓婕懊恼的低咒一声,弯腰努力贴着地板找,一千度左右的高度近视,虽然仍有一 眼的视力,不过她找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小姐,飞机即将落地了,请你回座,并将安全带扣好。”空中小姐的声音在邓婕 的头顶上方响起,温和而有礼。
“可是,我的隐形眼镜掉了……”邓婕懊恼的更俯近地板,试图在几秒内找出那个 小小的镜片。
“对不起,还是得请你回座,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考量,请配合,谢谢。”空中小带 着歉意的明着。
邓捷点点头,站起身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座位。”虽然两眼视力不平衡让她 感到十分不适,不过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邓婕无奈的回到座位上,将安全带扣上,闭起眼睛小憩着,决定一等落地就先找眼 镜行买副抛弃型的隐形眼镜。
就等落地了……???
这里就是帝国主岛了吗?邓婕终于顺利地入了境。走出机场,她眯着隐形眼镜掉落 的左眼,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蔚蓝的天空。充满绿意的街道,让人感觉心旷神抬。没有 空气污染的问题,微微的凉风吹抚过脸颊,带来清凉舒爽的感觉,扫去了不少艳阳高照 的炙热。
嗯,若这不是个君主帝王制的国度,或许会更好吧?邓婕在心中想着,迈开脚步在 街道上踱步,她还没决定要到哪里落脚,或许走走看再说吧,现在还是先找到眼镜行, 将眼睛的问题解决才是首要之急。
这个国家真奇怪,街道上不只是车辆少,就连行人也不多,而偶而出现的行人,却 都是悠悠哉哉像在散步似的,一点都没有急迫的神情,这对在台北生活多年步调匆忙的 她来说,还真是有些不能适应呢。
可能是自己还没走到热闹的市中心吧!邓婕抹去了额头上开始出现的小汗珠,判断 再这样走下去也无法找到一间眼镜行,决定还是招辆计程车代步。她刚刚这么想着,身 旁便驶近了一辆黄色的车子“哈罗,外地来的吗?”车内的司机将车窗摇下来,绽放着 大大的笑容招呼道,“距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用走的可能要几个小时,要不要搭一程 呢?”
来得正是时候!邓婕点点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麻烦你了,请先带我去最近的 眼镜行,谢谢。”真有意思,没想到在这里的计程车也是黄色的。同样的语言,同样的 小地方,让她对这个地方感到亲切许多。
“好的!”司机笑着颔首,轻踩油门,边哼着歌边将车开离了路边,在大马路上缓 缓驶动着。
邓婕一坐上车,马上迫不及待的将眼睛闭上。刚刚这样一折腾,不但让她的眼睛更 加酸痛,就连头都忍不住阵阵抽痛起来。
车子在平稳的速度下行驶着,沁凉的空气让闭着眼睛的她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不 行!在陌生的车上睡着是最不智的,不过眼皮真的好沉重。好沉重,或许,小眯一下就 好了……她睡着了?邓婕为自己的太过于松懈入睡而突然惊醒,这对她来说,真是个不 可原谅的错误,在一辆陌生的车中睡着,若真发生什么危险,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司机先生,已经到了吗?”发觉车子已经停下来,她将皮夹自口袋中掏出,问道 ,“多少钱?”
“不用、不用,我这趟是免费服务的啦!”司机挥挥手表示不用收费。
“这怎么可以?”无功不受禄,这不是她的作风。
司机仍然摇着头,“是我的任务,将你送到这里是我的任务,所以不收钱啦。”
“任务?”邓婕感到有点不妙,用着失去平衡焦距的眼睛望向窗外,“这里不是大 街上,这是哪里?”司机一定是在她睡着时,将她载离大街的。
司机转头望了望她,耸耸肩道:“我不能多说什么。你该下车喽!”
邓婕皱起眉头,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搭,干脆下车一探究竟,反正大不了一死,没 什么了不起的。
车子在她一下车之后便绝尘而去,扬起一些细微的风砂,恰巧飘进邓婕正常的右眼 ,让她刺痛得直流泪,两眼都宣告“阵亡”,霎时成了一个双眼茫茫的盲人。
该死,她真不敢相信自己也会有这么倒霉狼狈的一天,一切都是从在入境处遇到那 个沙文主义者开始的,该死!邓婕一边在心中暗咒着,一边用手抹去因眼睛刺痛而频频 溢出的泪水,样子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呵,好一副流落异乡的可怜样呀。”帝吒笑着欣赏着她的狼狈相,双手悠哉的抱 在胸前,斜靠在大门边。
“谁?!”她虽然努力想睁开眼看个清楚,无奈却力不从心,只能加紧用手揉着眼 睛,让泪水将小砂砾带出,解除自己的困境。
“是你不会想要见到的人。”帝吒唇角带着嘲讽的上扬,对眼前的景象似乎是满意 的。
邓婕感到迷糊了,她可不认为在这里会有她的熟识,而且还会是个她不想看到的人 。
这个男人到底是哪条道上的?难道他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又或者他就是绑走乔廉 的歹徒?
“既然你认为我不会想要见到你,就请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她悄悄的武装 起自己,以免遭受到突击。
“想命令我?”帝吒的脸上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你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
邓婕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乔廉呢?”她几乎已经要确定这人 是所为何来了。
“乔廉?”他冷哼了一声,“我没空跟你打哑谜,我要你向我道歉。”
“道歉?!”她狐疑的重复一遍。
“没错,你这个无礼的女人,既然来到了我掌管的地方,就由不得你继续嚣张。”
帝吒慢慢的走近她,打量着眼前的她。
邓婕好不容易让右眼恢复舒适,但该死的是,这下连她右眼的隐形眼镜也被揉掉了 ,成了个标准的“弱视”者,只能看见眼前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
“我不记得曾经跟你有过过节,当然不可能向你道歉。”虽然身影模糊,不过,她 肯定他绝非是她熟识的人。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我跟你可是刚刚才见过面而已呢!”帝吒发现眼前的女人 有双晶莹明亮的双眸。
“刚刚?”邓婕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是在机场的那个男性沙文主义者?呵, 原来是你买通司机,让他载我到这里的?”这样一切就有脉络可循了,他是和她在机场 入境处大吵一架的家伙。
“没错,是我要司机将你载到这里的,只要你恭恭敬敬的向我致歉,我会考虑再招 司机将你载离这里。”他就不信有女人会不害怕置身在陌生的环境中。
“你打错如意算盘了,我不会为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道歉的,请让开,不要挡住我 的路。”就算是看不清楚,她也不打算留在这里跟这个无聊的男人闲扯,她还有正事要 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