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我不喜欢她,干嘛追她!”
“怎么可能?”张莉英无法接受地眨眼。“你怎么可能喜欢上我表姊!”
朱毅脸上翻滚热浪,粗着嗓门说:“你吃饱没事,专问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还要什么理由!”
张莉英惊讶地发现他颧骨上尴尬的红晕。
“天!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罗嗦的笨女人!要他说几次才听得懂!
“你不是说条件比我表姊好的女人比比皆是?”她继续提出质问。
“我就是喜欢她不行吗?”朱毅耐性全无,直剌剌地回答。
“我的妈!”张莉英难以消化这样的事实,自言自语:“这……这怎么可能……你们根本不适合……”
朱毅听了,火大地皱眉!
“我警告你,你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表姊不可能会喜欢你的。”张莉英不怕死地摇摇头,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没错。管他要去喜欢谁,只要表姊别喜欢上他就好,嗯……表姊应该不会动心吧?稍稍放松的神经又绷了起来。
“她非喜欢我不可!”朱毅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他如此认真地喜欢一个女人;而且她必须负责,他这么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男子汉已经毁在她手上了!只要一天没见到她,就觉得做什么都不对劲。
这也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没信心,虽然她对自己已不复当初排拒的态度,每天早上看到他都是笑容可掬,不时会因为他的求爱话语睑红,可是她也从没回应过他。他实在不想拿自己跟狗比较,但她对火腿比对他还亲热,从没用谈到狗狗时的那种既温柔又热情的眼神看他!
以他的条件──多数女人不是都该趋之若骛吗?是因为她害羞吗?朱毅眯眼回想她脸红时的娇俏模样。哎,女人还真是麻烦咧,他每次问──你有没有喜欢上我了?她就给他装没听见、顾左右言其它,偏偏他就是拿她没办法。
有眼光的女人……
不行,他得再加把劲!
他脸一拧,凶恶的凝瞪张莉英,话脱口而出:“你必须帮我!”
好半晌,张莉英才找到声音──
“什么?你要我帮你追表姊?哈哈哈哈……别傻了!”
朱毅瞠目、大言不惭道:“为什么不?有我这个表姊夫好处多多!”
“哦?有什么好处?”张莉英一楞。
“你要什么就有什么!”
哇喔!这么大方?不过,也未免太小看人了。张莉英示威地叉腰──
“你以为我会为了个人利益牺牲表姊吗?”
“这是怎么回事?”
翟净棻一声惊呼,目瞪口呆看着变了样的凌乱起居室,疑问的视线移向在场的两名嫌疑犯,发现他们两个像做错事的小孩般满脸心虚,她忍着笑开口问:
“你们两个这么大的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动脚?”
“是她不对!”
“是他的错!”
两人同时间开口,不悦地怒视对方,互相指责起来──
“表姊,不能怪我,是他讲话欠──”
“东西都是她丢的。”
“要不是你误导我,我怎会──”
“你看,我被杂志砸到的地方都肿起来了。”
“哼!你少夸张,你脸皮那么厚,就算被炸弹砸到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喂!你才夸张,我要是能抵挡炸弹,你大概就能抵挡核子弹!”
“停──”他们还真像斗嘴的孩子,翟净棻眉头轻皱,想了想,对表妹说:“你负责把这里清干净。”
“表姊,不公平!你怎么可以重男轻女!”张莉英怒火燃烧,横视了一脸欠扁、得意洋洋的朱毅,回头不服地看向翟净棻。
翟净棻看表妹还想要说些什么,伸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没得商量地说:
“自已扔自己捡,谁叫你要乱扔东西。”看她仍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翟净棻笑着叹口气,换上安抚的口吻:“快啦,你把东西清一清,我们今天在这儿吃早餐,我去把早餐端过来。”
翟净棻后退,差点踩到了“贴身保镖”ㄚ麦,她低头跟它说了声对不起,思忖地走了一步,心底觉得不太妥当,回头交代朱毅:“你别再逗她生气了哦。”
谁吃饱没事逗“番女”?
“你以为我爱理她?她──”
“嘘……”翟净棻竖起食指搁在唇上。
“好吧、好吧,我闭嘴──”朱毅放弃挣扎,翟净棻满意地对他一笑。
张莉英看着这一幕,眼珠子精灵一转,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一等翟净棻离开,她哼着轻快的曲调,开始收拾散落地上的东西,一步一步接近朱毅。
她似乎很开心?一定有鬼,朱毅有种不祥的预感,警备地眯眼盯着逐渐靠近自己的张莉英;她弯腰捡起杂志,缓缓仰起头对上他监视的眼眸,诡异地对他微笑,勾起的唇角慢慢扩大,朱毅不由纠眉,就在互视的瞬间,她突然抬腿举步“走”过朱毅。
凝冻的数秒后,朱毅发声暴喝:“臭女人!你──你竟然从我身上踩过去!”
张莉英藏不住得逞的快意,俏皮地对他眨眼,模仿表姊竖起食指,发出嘘声。哈哈哈!真是太爽快了!她在心里头狂笑。
“朱医师,你答应我闭嘴的。”翟净棻闻声而来,探头指责朱毅。
“她、她──”
翟净棻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重申道:“你自己答应的。”
“可是她──”
“嘘……”翟净棻再次制止他,同时在嘴前来回比划,用力比着拉上拉链的动作。看她认真的模样,不知怎的,他就是忍下了气。朱毅无奈皱眉,对她颔首表示遵命,她甜甜的笑抚平了他满腹的冤屈。
啧啧……真是神奇!张莉英咋舌不已,没想到他这么听表姊的话,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煞到表姊了!
第九章
If I have any beliefs about immortality , it is that certain dogs have known will go to heav- en、and very very few persons.
──James Thurber
深怕两人又起纠纷,翟净棻手脚快速地把早餐端到起居间,看到所有的摆饰物品都在原位上,她松了一口气;为了方便把脚架在茶几上、努力扮演伤患角色的朱毅,她把食物放在靠近朱毅的小桌上。
朱毅不客气地伸手抓了一个三明治,一直跟在翟净棻脚边的ㄚ麦突然对他龇牙,发出低狺警告。
干得好,ㄚ麦,张莉英在心里称赞,他拿走的是她最喜欢的鲔鱼沙拉三明治。
翟净棻纳闷地低身拍抚。
“ㄚ麦怎么了?朱医师是朋友哦,不可以乱叫。”
狐狸狗撒娇地磨蹭翟净棻的膝盖,她拿它没办法地笑笑,将它抱在胸前,脸颊贴着它柔软似雪长毛,温柔地抚摸它的背。
朱毅不悦的眼神打量紧密拥抱、相亲相爱的“他们”。果然“狗眼看人低”,被她抱着的白狗,炯炯狗眼一直俯视坐在榻榻米地板上的他,如果它是人──男人,他真要觉得那样的眼神是在跟他示威,不过它只是条狗,不是吗?
朱毅一哂,放松下来大咬了一口三明治,边咀嚼边好奇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狗?”
翟净棻偏头微笑。
“它们是我的朋友呀。”
朱毅闻言动作一顿,贼贼地笑。“那我也是你的朋友,我们也可以这样亲亲抱抱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