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想到惧内的父王和凶爆的母后,他就一个头两个大,要这两个宝贝蛋治国,那倒 不如教乌龟跳芭蕾舞可能还容易些。
一个是优柔寡断,对治国一窍不通;另一个是不分青红皂白,崇尚“以暴制暴”的 哲学。两人的共同点就是对治国兴趣缺缺,成天就想四处去游山玩水而已。
就是有这样靠不住的双亲,他这个身为第五亲王的儿子才会这么累,从十五岁开始 ,便代替双亲治理这个国家,直到今天都已十个年头了。
他倒也不是讨厌扛这个责任,而是很气双亲那种理所当然、能者多劳的态度。然而 气归气,他还是很任劳任怨的打理好每件事情,从未有丝毫懈怠,谁教他天生责任感重 ,就注定了他一生劳碌命。
这十年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以臣民的福祉为首要考虑,只要是对臣民有利的事, 再艰难、再辛苦的挑战他都毫不退缩的扛下,甚至牺牲了许多自我,他也从未埋怨过。
只有婚姻这档事,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反对他的决定,更没有理由让步。
他──阎王焰,这辈子非菲儿那个老是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可爱女孩莫娶。
很奇怪的感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打从第一次撞掉她的面包,惹得她当街大哭开始,他就深深的爱上她那张哭得唏哩哗啦的脸,怎么看也看不腻。
她那仿若魔音穿脑的哭声更是令他情有独钟。虽然一开始时,他那敏锐度超人一等 的耳朵经常被她的哭声“欺负”得体无完肤,但经过几次的“熏陶”后,他的耳朵便不 再感到难以承受,从此他便毫无阻难的享受她那威震八方的哭声,深深陶醉在那令他心 跳加速的哭声中。
想到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嘴角不禁浮起粲然多情的笑意。
父王、母后和九位亲王他们想瞒着我对付菲儿?!
呵!谅他们也没那个胆,充其量也不过是口头上嚷嚷罢了,就算他们真的向天公借 了胆,真干起来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焰换了一个姿势思忖。
不过为了防患于未然,他还是去通知一下安德烈,要好友多留神些。
而且,最近公事比较忙,他有好一阵子没去看看他可爱的准新娘了,就趁这个机会 去见见她吧!
嗯!真想念她那连出谷黄莺都自叹弗如的哭声。
他带着飞扬的心情,施展“瞬间移动”、“穿越空间”的超能力,往第三度空间穿 梭而去。
***
第三度空间?法国?巴黎近郊
为了去听今晚的音乐会,席菲儿从吃过午餐便关在房间里举行“服装个人秀”。不能怪她如此大费周章,因为今天的演出者是有名的柏林爱乐交响乐团,在古典音乐界占有一席之地的安德烈要她上台献花,还要帮她引见乐团里一些她慕名已久的团员,她当然得盛装打扮,这道理就像一般歌迷要和心中崇拜的偶像明星约会的亢奋心情是一样的。
好不容易挑定一袭白色纺纱的小礼服,为了搭配衣服的色系,席菲儿聚精会神的坐 在梳妆台前钻研脸上的彩妆。
嗯!这样应该还可以吧!
上好底妆之后,席菲儿在镜子前换了好几个角度端详自己的脸蛋,就怕有没上匀的 地方。
“太好了,完美无缺!”
紧接着她便凑近镜前,小心翼翼的刷上睫毛膏。
正当她睁大眼睛,努力的在眼皮上精雕细琢时,镜中突然出现焰的影像,自以为幽 默的对镜前的她道:“魔镜,魔镜,请告诉我,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子是谁啊?”
“哇──啊──!”
由于事出突然,席菲儿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吓得猛力后倾,失去重心地往后 倾跌。
焰见状,不慌不忙的从镜中现身,动作轻巧敏捷的以“瞬间移动”移到她身后,充 当最佳捕手,将她抱个满怀,轻松的说:“好险哪!差点把可爱的小脑袋瓜给撞出一个 包,那我可就心疼了。”
“你──”席菲儿瞥见镜中的自己,不禁又一阵尖叫,“啊!我的脸──”
“很好看啊!”焰不疾不徐的接腔。“白白净净的,只不过有两条像火车铁轨的黑 线从眼睛横过鼻梁,莫非这是巴黎最新流行的彩妆,不怎么好看?!我看你还是别赶流 行,我比较喜欢你不化妆的样子,像前一阵子你们这儿不是还流行向熊猫看齐的‘熊猫 妆’吗?那种样子在我看来也是挺滑稽的,幸好你没依样画葫芦,所以现在你还是保持 自己的特色,别跟着赶流行,把脸上那两道像火车铁轨一样的黑色线条卸掉如何?”
他自以为是的说得口若悬河,好不快乐,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
席菲儿又气又委屈,眼中的“水库”终于冲破“满水位”的“警戒线”,决堤而下 ──
“哇──呜──”
噢!好熟稔的哭声,这次是在他出现后的第三十一秒扬起“警报”的,没有重写旧 纪录,真是可惜!焰在心里想着。
席菲儿和往常一样,一边号啕大哭,一边口齿不清外加哽咽的指控他这次的重大“ 罪行”──
“太过分了!突然出现在镜子里把人家吓一跳……害人家睫毛膏涂到脸上……竟然还取笑人家在脸上画火车铁轨……好过分哦──哇──”
一年多相处下来,焰最佩服的就是她这一点──无论哭得多凶,都能够贯彻始终的 把他的罪状数落一遍、交代清楚。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而且是以“清晰版”的腔调数 落的。
听见她的控诉,焰恍然大悟的说:“哈!原来那两道火车铁轨不是巴黎最新流行的 彩妆,那就好,那就好!”
他的言语中充满“甚幸!甚幸!”的味道,却没有半点“我错了!”的意思。
席菲儿更加气愤难平。“你根本没有在反省,还……哇──”
瞧她哭得那么惹人爱怜,焰又想逗她了──
“啊!我现在才发现你有一颗蛀牙?!”
“哇──唔──”席菲儿的哭声紧急煞车的收住。
那模样十分滑稽逗趣,像极了吃到从天而降的鸟粪般,尤其发生在席菲儿那样可爱 的脸上就更加有趣。焰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又骗我了!”席菲儿这才惊觉又上了他的大当,杏口一开,又开始演奏“爱哭 鬼交响乐”,“哇──呜──”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充斥着“呜──哇──哈──哈──!呜──哇──哈──哈 ──!”的奇怪合奏,最奇怪的是,如此两极化的“音乐”倒也形成一种奇妙的和谐。
每每遇到这种三不五时就演奏一次的“呜哇哈哈奏鸣曲”,楼下客厅里的安德烈和 耿克柔都会很聪明的置身事外,小俩口闲适悠哉的窝在客厅里,泡一壶好茶,享用精致 可口的小西点,聆听旋律悠扬的乐曲,编织属于他们两人共同的甜梦,谁也不想去理会 楼上那两个令人头疼的麻烦人物。
“焰的笑声已经停止了,看来就要进入下一个阶段啦!”耿克柔吃掉安德烈喂她的 小泡芙,铁口直断的说道。
“时间也差不多了,焰那家伙是不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小新娘哭太久的。”安德烈又 拿了一块杏仁酥饼塞进耿克柔花瓣般的小嘴,他一直非常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