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听说你跟你的娘子低头道歉,才结束冷战的,是不是?”译桑项语带嘲弄的看着 翔殷问道。
“这──”翔殷一时语结,最后生气的问道:“是谁跟你说的?”
“你们飞天牧场耳目众多,随便抓一个来问都知道。”译桑项得意的回答,“我看 现在全牧场里的人都清楚,我们的翔殷少爷为了一个女人低头。”
“我就知道。”翔殷恨恨的把钓竿一丢,“我怎么都养了一群以偷听主子讲话为乐 的下人?”
“他们也毫无恶意,他们只是担心你会伤了芊梦罢了。”译桑项看到翔殷怒火冲冠 的模样,也不顾他杀人的目光,笑得更是猖獗。
翔殷不快的哼了一声,“一群无法无天的下人,外加一个超级损友。”
“那么开不起玩笑。”译桑项适可而止的止住自己的笑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 不到芊梦的人影,她是跑到那里去玩?”
翔殷指着不远处的树丛,“她刚跟我说她想要去那里。”他蹲下身捡起方才被他气 冲冲给丢在地上的钓竿,一边说道:“你来得正好,帮我去把芊梦给叫回来,不然,她 肯定玩得忘了时间。”
译桑项点点头,就往翔殷所指的方向而去,他才走没几步,却听到前方传来芊梦的尖叫声。
译桑项一惊,停下了步伐,转头看着翔殷,就见他白了一张脸,丢下钓竿,飞快的 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狂奔而去。
当翔殷跑过他的身边,译桑项才收回心神,连忙跟在翔殷的身后。
“怎么回事?”翔殷一看到坐在地上的芊梦,立即跪在她的身边,紧张不已。
芊梦抬头看着他,脸色略显苍白,不若以往红润,她强扯出一个微笑,“刚刚有个 东西咬了我的右小腿一口。”
翔殷闻言,此刻也顾不得译桑项在一旁,把芊梦的裙摆给拉到膝盖处。
“我被什么东西咬到了?”芊梦的视线被翔殷的背挡住,看不到脚上的伤口,只好 开口问道。
翔殷没有回答,只是与译桑项对看一眼,然后把芊梦别在襟上的丝绢给拿下来,飞 快的在她的伤口上方用力的绑上。
“到底怎么回事?”芊梦注意到翔殷的额头上覆上了一层冷汗,喃喃的问道。她甩甩头,感到晕眩,不过她强迫自己清醒的等翔殷的答案。
翔殷一把把她给抱起,飞快的往雩雪的方向狂奔。
“什么事都没有。”翔殷喃喃的回答,这句话是告诉芊梦也告诉自己,“我派译大 哥去找大夫,我们先回府。”
芊梦看着翔殷苍白的脸孔,压根儿不相信他说的话,不过她的头实在很晕,翔殷还 没到雩雪的身旁,她就已经不支的昏死过去。
翔殷与译桑项很有默契的兵分两路,翔殷迅速的策马往宅第而去;译桑项则赶忙的 去请大夫。
直至此刻,翔殷才知道恐惧为何物?他看着芊梦毫无血色的脸孔,低下头,与她额 头相碰,想藉着她身上的温热,告诉自己她还活着,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祈祷上天希望 让他有机会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
这五天来,翔殷几乎都未阖眼,芊梦自从在溪畔被毒蛇咬伤后,直到现在她都还未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他把手放在芊梦的额头上,手底下的炽热在他略显冰冷的手下更显得令人心惊,这 几天看着芊梦不安的陷入昏睡,令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一见到瘦小的相大夫一进门,翔殷就一个箭步,扯着对方的衣襟,让他双脚离地。
“你不是说她没事吗?”翔殷恶声恶气的瞪着相大夫劈头便问:“为什么她昏迷了 五天都还没有醒,现在还发着高烧。”
相大夫被翔殷吓出了满头大汗,基本上,今天要不是译桑项以高壮的体魄强逼他, 他根本就不想来,因为来了这里,肯定又要受到翔殷的二次压迫。
“翔殷少爷,这是正常的。”相大夫紧张的吞了口口水,支吾的说道。
“她现在在发高烧,而你跟我说这是正常的。”翔殷额头上的青筋浮起,“你最好 不要是个该死的蒙古大夫,不然我会把你大卸八块。”
“翔殷!”这才进门的译桑项看到翔殷的举动,连忙把他拉开,不然相大夫的命可 能不保。
翔殷虽然把相大夫给松开,但是却依然全身绷紧,仿佛大夫是他的敌人似的。
译桑项见状摇摇头,转过身看着相大夫,指了指内房的方向,“你快去看看夫人到 底怎么样?若夫人遭遇丝毫不测,我可不知道该如何帮你了。”
相大夫闻言,毋需更多的话语,飞快地拨开水晶珠帘,走向躺在床上的芊梦。
“你该休息一下了。”这句话,几乎从前几天芊梦被毒蛇咬伤之后,译桑项天天都 要说上个好几次的话。
“我没事。”翔殷拨开译桑项搭在他肩上的手臂,也拿同一句话回答。
“翔殷少爷。”相大夫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看到翔殷,胆子蓦然又变小了。
“她到底怎么样?”翔殷几个大步走到他的面前,抓住相大夫瘦小的手臂,那力道 仿佛再用点力可能就要把对方的手臂给折断了。
“我……”
“讲话不要吞吞吐吐的。”翔殷警告道。
译桑项在他身后看到这种情况,差点无力的瘫坐在椅上,明明就是翔殷自己一副凶 神恶煞的模样,还在指责人家吞吞吐吐,他无可奈何的插入翔殷和相大夫之间的对话。
“告诉我,二夫人没事吧?”译桑项不顾翔殷气急败坏的神色,迳自看着相大夫问 道。
相大夫楞楞的摇摇头,最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二夫人现发高烧,烧了这么 多天,我想,随时都有可能退烧,但若要保险一些,我会再开一帖药让夫人解毒退烧, 应该最迟,晚上便会退烧了吧!”
“应该?!”翔殷克制不住的大吼。
“翔殷!”译桑项都快被翔殷的神经质给气死,“若是打你一顿,你才会恢复理智 ,相信我,我会这么做。”
翔殷闻言,才冷静的退后一步。
“好了,你可以走了。”翔殷深吸了一口气,下达命令,“你可以把你开的药方拿 给华城。”
相大夫闻言如获大赦的背着自己的药箱,脚底抹油的跑了出去。
“王爷已经决定提前返回朔州。”译桑项看着无精打彩坐在芊梦床边小凳上的翔殷 说道。
翔殷不甚热中的点点头,其实这也是预料中的事情,以芊梦与咏晴、楚芸的交情, 她们若得知芊梦现在的情况,绝对会归心似箭。
“去休息吧!翔殷。”译桑项看到翔殷的模样委实感到难过,再一次开口劝道。
“我没事。”翔殷千篇一律的回答。
译桑项见状也深知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枉然,他看了因为发烧而脸色通红的芊梦一眼 ,静静的告退。
“夫人、楚芸?!”正打开门要走出去的译桑项,竟吃惊的看到门外站的人,“ 你们怎么在这里?”
“不在这里要在哪里?”咏晴推开译桑项反问道。
译桑项一楞一楞的退了一步,让门外的人楚芸也跟着进入,然后他看到房外的宣德 跟他打的手势,立刻了解的走向宣德和关厚勋,知道他们绝对有许多的问题要问他。
咏晴率先走进房内,看到翔殷,对他脸上的沉重感到一惊,就她印象所及,好像还 未见过翔殷有过那么哀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