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哦!一时情急,他冲动地用了最糟糕的求婚方式。“贺兰平……”眼眶里的水气终于泛滥成灾,豆大的泪珠滴滴滑下脸庞,也灼伤了他的心,令他不由自主地松开对她的箝制。“你走……走,走啊!我不要再见到你!我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
虚软的声音渐次加大,到最后甚至叉开尾音,她失控地嚎啕大哭。
“绿缇……”他的心脏凝缩再凝缩,两只脚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动都动不了。“我……”
抬起手想安抚她,但转念一想,思及她不知变通的脑袋,和对婚事莫名其妙的坚持,一股气闷直冲脑门,他不禁僵硬且颓丧地放下手臂。
“走呀!永、远、不准再、踏进这里、一步!”抽抽噎噎地把话说得完整,她捂着脸冲进房间,用力甩上房门,也将他甩离自己的心房。
懊恼的情绪盘踞贺兰平挺直的躯干,他僵直地杵在她的客厅,久久、久久——
***
“笨蛋纪老师!”纪绿缇单方面认为的分手,让三个孩子全黑了脸,小莫心直口快,一时忘了掩藏便大刺剌地脱口而出。
“不!你千万别说你要嫁给那颗牛奶糖!”小臻神经质地大喊。噢!如果要牛奶糖当她的师丈,她宁可转班到隔壁去跟贺兰平学当侦探!“我的老天!”小伟伤脑筋地抚着头,半句话都说不出口,感觉玩具反斗城里的玩具逐渐飞离他的视线。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你们只要尽本分把舞跳好就行了。”肿着核桃般的泡泡眼,纪绿缇像极了被丢弃在路边纸箱,祈求怜悯疼惜的可怜小猫。
就因为她一副狠狠哭过的模?劬Α⒈亲佣己焱ㄍǖ模龊⒆泳屯耆涣松峡蔚挠ё潘堑梦食龈鏊匀焕矗峁坏玫健拔液秃乩计酱盗恕逼吒鲎帧?
“那怎么行?”小莫挑起眉,这是认识贺兰平之后养成的习惯动作。“贺兰先生怎么可以把你给惹哭了呢?”
“而且哭得很惨。”小臻点点头。
“像肿起来的猪头。”小伟再出一击。原来女人哭起来是这样的呀!以后他绝对不让他的女朋友哭,因为实在太丑了。
纪绿缇的鼻头又泛起酸意,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上课情绪毁;于一旦,吸气再吸气,眼泪还是耐不住地一颗颗掉下来。
“喔哦,惨了。”小臻吐了吐舌头,感觉大祸临头。
“别哭了,纪老师。”喜欢就喜欢嘛,干嘛还要跟人家分手呢?小莫搔搔脑袋,搞不清楚大人的思考逻辑。“你要不要再跟贺兰先生谈谈看?”妈妈说,有话别放在心里,要说出来才是健康的做法,她一直牢记在心。
纪绿缇捏在手中的手帕拧得绉巴巴,细瘦韵脖子摇得快断了。
“喵呜——”“淑女”像能理解纪绿缇的矛盾感情似的,乖乖地…蜷伏在女主人的脚边,低声又无奈地轻轻喊叫。
“纪老师,你到底喜不喜欢贺兰先生啊?”他们三个小太监都快急死了,结果纪老师这个爱哭的女皇帝,好像还搞不清楚现实状况,只会不停地哭哭哭,女人真是麻烦极了!
纪绿缇没有说话,但红色的脸蛋却说明一切。
其实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把心遗落在贺兰平身上,可是他恶劣的指控深深地伤了她的心;在止不住眼泪地哭了一天一夜之后,她总算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感情的归属,但决裂的话已说出口,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糟糕,看来情况不大妙哦……”小臻垂下肩膀,似乎接收到纪绿缇泪湿的眼所传达的讯息。
“惨了,后悔莫及了。”小伟的观察也和小臻八九不离十,凉凉地说了句。“噢!可怜的纪老师。”小莫完美地做了注解。
纪绿缇一听,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滑落,真是“悲到最高点,心中怨小孩”。陡地,电话铃声响起,纪绿缇吸吸鼻子,又深呼吸了两口气才接起电话。“喂……哦,是你啊表哥……”
“喂,喂!”小莫的眼睛闪了闪,拉着同伴跑到客厅另一方角落。
“我们想想办法帮帮纪老师嘛!”
“还能有什么办法?人家都吹了!”小伟无力地摇头晃脑。
小臻和小莫狠瞪他一眼,拉长了耳朵偷听纪绿缇和讨厌的牛奶糖讲电话。“我不想出去……嗯——不,那好吧,明天晚上六点,在哪里……华信饭店?我知道了……”
纪绿缇带着浓厚鼻音的对话断断续续传来,小莫和小臻对看了眼,交会的视线顿时冒出晶亮的火花。
“小臻,你听清楚了没?”小莫笑得很贼,用手肘拐了拐小臻。
“嗯。”小臻露出和小莫一模一样的笑,两双眼同时弯成上弦月,笑看着悲观的小伟。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我怎么都看不懂?”男孩子果然比女孩子来得钝,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同伴贼贼的笑,笑得他头皮发麻。
“太好了,我们找到帮助纪老师的方法了!”女孩们笑得花枝乱颤,还得小心压抑笑声,不让当事人纪绿缇听见。
“什么方法?”小伟还在五里云雾之中,他愣头愣脑地问道。
“笨!”小莫敲他一记响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等事情成功了再告诉你。”
呵呵,就让她们两个小女生卖个关子,等事成之后再跟这个臭男生分享吧!
第十章
“亲爱的小表妹,你说,我该从哪里下手才好?”牛乃堂涎着淫秽的笑意,站在床边揉搓着双掌,俯视瘫软在床的纪绿缇。
“不……表哥……”纪绿缇全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力,虚软地在床上躺平。
她真的不晓得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等阵仗。
昨天接到牛乃堂的电话,他说要请她吃饭,顺便带她去散散心;由于跟贺兰平发生争执,让她的心情跌到谷底,所以她才会答应牛乃堂的邀约,没想到这会是赴约后的恐怖下场。
她不过是喝了一杯果汁啊!甚至连晚餐都来不及吃,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似的,眼睁睁地看着牛乃堂把虚软的自己架进饭店订好的房间,却无能为力。
“你到底让我喝了什么?”再笨,她也知道果汁被牛乃堂动了手脚。
“不过是一点迷药而已,不伤身的,只会让你乖乖地不轻举妄动。”牛乃堂笑得意气风发,顺手脱掉西装外套。“谁教你不乖,三番两次拒绝跟我出来,这是你咎由自取啊,小表妹。”
这可是硕果仅存的体面外衣,弄绉了可不妙。
“没用的,表哥,”虽然事已至此,她仍尊称他一声“表哥”,企图打消他的邪念。“我已经是……贺兰平的人了。”
她想清楚了,这种事强求不来,她天法勉强自己接受表哥、甚至任何一个男人,除了贺兰平。
“哼!我原本以为你这不起眼的丑小鸭没有人会跟我抢,没想到竟会冒出个眼拙的侦探,可惜他还是斗不过我!”牛乃堂冷哼了声。
“你、怎么说这种话?”纪绿缇努力撑大眼球瞪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有什么话我不敢说?”牛乃堂盯着她的眼,渗入一丝冷戾。“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带着你的信托基金嫁过来,我几乎踏断你家的门槛,没想到你倒是早就跟那个笨侦探暗通款曲了,那么,我还需要怜惜你吗?”
“你……真的是为了……”爸妈留下来的信托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