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乐的。”宋锣翰自责自己太忙,忽略了她年轻外放的心,暗自期许将来得多多改进。“就知道你‘不安于室’。”
“不安于室是这么用的吗?”睐了他一眼,她的心情好极了,不跟他计较这些国文程度的东西;她知道,他的国文很烂,烂透了!
“不然怎么用?”不就是不想待在家里吗?这么字面上的意思,不用查字典都懂。
“通常呢,这句话是用在人家的太太,不乖乖安分地待在家里,跑到外面去爬墙,才称之为不安于室。”噢!她没去当国文老师,实在太可惜了!“我又还没嫁人,怎么可以用那句话来形容呢?”
“是喔?”摇了摇头,为她的头头是道。“那你想不想嫁人呢?”
她心口一提,心跳乱了节拍。“嫁人?嫁给谁?”她明知故问。
“当然是嫁给我喽!”不然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跟他抢人?“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
哇咧~~这个家伙果然很不会讲话,难怪会让之前的女朋友给甩了!
哎,算了,这也算是一个优点吧?如果不是他的嘴巴钝,老早就让别的女人挟去配了,哪轮得到她来捡他这只没人要的破鞋?
她就忍耐地凑合凑合着用吧!
不过女人嘛,适度的矜持是必要的。“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假仙地喝了口茶,她等待他用甜言蜜语来赎罪。
“啊?”为什么啊?他言不及义地支支吾吾。“就、因为……呃,所以……嗯,就这样。”
“宋先生,请问什么叫做‘因为、所以、就这样’?”她大翻白眼,哪个女人会为了这么白痴的求婚词,答应一辈子为男人做牛做马?“可不可以麻烦你,讲得明白一点?”她皮笑肉不笑地扯开嘴角,眼底却见不到笑意。
“不过是结个婚嘛,哪需要这么多理由?”他扒了扒头发,懊恼极了。
不过是结个婚?去死啦你!艾仙嫴不满地在心里咒骂他千百回,脸上却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仙嫴?”喔哦,不妙,有点山雨欲来的气氛喔!“呃,那个、你……对了,你还没跟我解释,怎么会认得麻凡菁?”先转移话题好了,等他想好了绝佳的求婚辞,再来再接再厉、突破重围!
“嗯~~”她没啥兴趣地打了个呵欠。“就前一阵子嘛,她到家里来找我。”
“找你?”不是找宋锣升?她是不是找错人了?“找你做什么?”
“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那天就是一团乱嘛,弄到后来她好像罪大恶极似的。“她可能以为我是锣升新交往的女朋友,所以她来质问我。”
“质问?”宋锣翰的眉心蹙了起来。“有这么严重吗?”
“呃,有些事……其实我没让你知道……”偷觑他严肃的表情,她如果不把宋锣升追求她的手段说个明白,否则以他这个直线思考的二楞子,恐怕很难了解麻凡菁的心结。“你记不记得,锣志和锣升都说过要我当他们女朋友的事?”
他的嘴角往下撇,显然记忆犹新。“嗯。那又怎么样?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嘿嘿……”她干笑两声,头皮有点麻麻的。“其实他们……有某种程度的认真……”
他的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好啊,这妮子!该不会瞒着他天大地大的缺德事吧?
“你你你……”她瑟缩了下,开始后悔配合他讨论这个话题。“人家都还没开始说,你、你凶什么凶嘛!”
他深吸口气,再吸口气,努力把神经线里少得可怜的忍耐力挖出来。“好,我不凶,你说。”
“不行,你发誓不生气。”先小人后君子,谁知道他是不是先君子后小人?
“我不生气。”
“你、你发誓?”
“嘶——”他很用力地抽了口气,咬牙切齿地允诺了。“好,我、发、誓!”但他可没发誓,听完了之后,不会对她动用私刑!
“那……”于是艾仙嫴放心了,慢慢地将两兄弟之间的“争艳之战”钜细靡遗地说个分明,包括他们使出来收买人心的手段。“所以,麻小姐就误会了……”
“我还六会咧误会!”他没好气地轻骂一句。“要不是相信你,我会误会得比麻凡菁还严重!”
“不、不会吧?”她又没有做出什么反应,顶多只是笑和高兴而已啊!“他们就像我的弟弟一样,弟弟取悦姊姊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吧?”她还有理由。
他微叹口气,实在拿她没辙。“你这种行为是人人有机会,个个没希望;锣志是因为跟曾小姐之间的问题找个抒发点,但锣升不同。”
“他还年轻,心性原就不定,加上你又同我们住在一起,每天看到你的脸,难免会产生一点错觉,结果你又……算了,要不是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关系,搞不好他到现在还在研究该怎么攻下你才好。”
这就是他当初不平衡的理由,非得坚持让他们的恋情曝光不可!
不过,虽然后来的曝光方式有点太过激情、太过不好意思了点,但至少绝对可以让他们死心,一劳永逸!
“干么讲得那么难听?”攻下?她又不是城池。“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
“好好好,不是故意、不是故意。”不是故意都搞成这样了,是故意的还得了 ?宋家岂不真得上演兄弟阋墙的戏码了?
“你那是什么语气?”说得好像她对不起他似的。“搞不好你也是因为那种每天见面的‘错觉’,才追我的啊!”
他呼吸一窒,受不了她抹黑的功力。“天地良心,我们刚认识没几天,我就要你当我的女朋友了钦,哪来什么错觉之说?”
“反正你都有理由啦!”她就是觉得委屈嘛!
“好,都是我的错好不好?”哎,这年头当男人真没尊严,动不动就得对女人低声下气……谁教他就是喜欢她呢?事到如今也只有认栽了!
她的语气软了下来。“本来就是你的错……”
“所以呢?”听老爸今天感叹的话语,或许他有了姚阿姨还不够,搞不好还想赶快把他们几个踢出门,好跟姚阿姨过两人的甜蜜世界;无论如何,如今解决了一个宋锣志,再来就剩宋锣升了,他决定跳楼大拍卖,尽早把他也给推销出去。
“什么所以?”她都说完了,还有什么所以?
“我看锣升对麻凡菁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凑成一对吗?”女人的第六感一向比男人准,问她准没错!
“你也这么想吗?”艾仙嫴中计了,低潮很快就被这个新话题挤掉。“锣升我是不知道啦,可是我很确定,麻小姐一定很喜欢锣升。”
“理由。”他需要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
见他的眼又眯了起来,艾仙嫴不禁挺直腰杆,吐了吐小舌头。“后!你怎么这么笨呐!?你想想,麻小姐根本不认识我,你以为有什么天大的理由,会让一个女人如此盲目地登门找上另一个女人,为的就是要她接受或放弃一个男人?
宋锣翰感到头痛,为她提及的一堆莫名其妙的男人和女人。“拜托,你可不可以挑重点讲就好?”
“重点不就在里面吗?”这么两光的头脑,真的可以当个优秀的股票分析师吗 ?她实在很为他手上的客户感到忧心,为他们的钱。“因为在乎,所以顾前不顾后,麻小姐一定爱惨了锣升,就锣升那呆头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