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地睐她一眼,管仲笙毫不费力地看透她的想法。“算我有自虐倾向行不行?”
“后!你实在太过分了!”他的自以为幽默反而让萧岚旅更加气恼了,原想让她消火的话语,不料却是收到反效果。“跟我交往就叫自虐?你大可不必忍受这些啊,何必这么委屈?”
她越恼,他便越高兴,因为表示他在她心里的地位直线上升中,直教他沾沾自喜。“我说了跟你交往的吗?我记得好像没有吧?”
“你……”萧岚旅气得脸红脖子粗,却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你……”
是啊,人家又没明说要跟她交往,只不过含糊地说些什么“你知我知”之类的话,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自我认定了,这下倒显得自己自作多情。
“干么?”假装看不见她的羞恼,他吃得可痛快了,使得鸡肉丝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中。“快点吃啊,再不吃就全让我吃光喽!”
啪地一声站了起来,萧岚旅双眼潮红地瞪着他。“撑死你算了!”然后推开椅子,拉开步伐准备逃回她的房间疗伤。
“小岚。”仿佛揣度到她的动作,在她还来不及踩稳第一个脚印时,他长臂一伸、猛一施力,轻而易举地将她搂进怀里。“你在生什么气?”
“我哪有生气!”明知自己睁眼说瞎话,她就是不肯对他坦白。“放开我啦!你这个大坏……唔!”
萧岚旅不敢置信地死瞪着现下跟她鼻尖相贴的男人。他以为他在做什么?吻她,还是“找死”?
更可怕的是,他的脸在经过自己先前不小心喷到他的那口可乐蹂躏之后,超黏呐!却还在她的脸上磨来赠去,赠得她也满脸黏腻,太可恶了!
管仲笙才不管她现在可能有的任何想法,他只是用尽所有技巧,直吻到她瘫软在他怀里动弹不得,才满意地放开她被吮肿的唇。
愤恨地用手肘顶撞他的肚子,她其实恼恨自己多一些。“你……可恶、不要脸!”
“你怎么这么爱生气呢?”微叹口气,他轻吻她的发丝。“我看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恐怕没有其他男人受得了你的骄纵。”而他,就牺牲小我呗,免得她找不到人疼也挺可怜的。
“我哪里骄纵了?”扁扁嘴,即使她也觉得是因为自己幸运才能遇上他,但嘴巴上可是死也不会承认。
“你看你。”抓着她细嫩的手,摊开她的掌心,略带粗糙的脂腹抚过她的掌纹。“这双手白白嫩嫩的,一看就知道没吃过苦头;现在跟我在一起,你不觉得委屈吗?”
他可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最惨的是家无恒产,而且弟弟妹妹一卡车;与她相较之下,她的条件着实优渥太多,他真怕她受到委屈。
“你干么这样说?”这招是叫“以退为进”吧?他怎么有这么厉害的一招,害人家的倔强都软化了,也不自觉的更心仪于他。“我知道你不是看上我们家有钱,才决定跟我交往……”哎哟!说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呢!
“你真的知道?”其实真正的答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就是莫名其妙地为她牵挂,心甘情愿地为她做牛做马,然后看她每天高高兴兴的过日子,他也就满足了。“真的这么相信我?”
不喜欢他这么看轻他自己,她不依地反手覆上他粗糙的大掌。“难道你不希望我相信你?要是不相信你,我也不会……不会……嗯……”咬咬唇,她说不下去了,两颊红似绯色芙蓉。
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知道她没将话讲完;管仲笙觉得有趣,突生逗弄她的念头,故意收拢手臂将她圈得更紧,薄唇附在她耳边低语。“不会怎么样?”
“不会……呃,你别靠人家这么近嘛!”伸手将他的脸转向一边,她差点因害羞和紧张而窒息。
“为什么不行?”两个谈情说爱的人不能亲热,这是哪一国的规定?太不人道了吧!?“我就喜欢这样抱着你怎样?”懊恼地更加贴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表明全然的挑衅意味。
“哎……你这样人家怎么讲话嘛!”再次将他推离半个手臂的距离,可惜僵持不到半分钟,又被他拉了回去。“不说了,你自个儿去猜好了!”
“那就不要说了。”顺势攫住她推拒的嫩指,将她的手靠近唇边轻吻。“我们……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了?”
更进一步!?那是什么意思?萧岚旅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瞬间停止跳动。
“什么……我、我听不太懂你的意思……”如果,如果她有勇气盯着他过于晶亮的黑眸,又如果她的声音可以不这么抖的话,听起来可能更具说服力;可惜这一切只是“如果”、想像,完全不符合现实情境。
“不懂吗?”他的眼暗了暗,空出一只手抓了条肉丝塞到她嘴里。“没关系,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嘴角扬起微微笑纹,他看起来该死的性感!
萧岚旅眨了眨眼,一颗头以激烈摇动中的博浪鼓之姿摇晃,管仲笙还真有点担心她会不会扭到脖子?
微叹口气,他抱着她让她坐入先前的位子。“你以为我想说什么?”
“没、没有啊。”由于含着肉丝,她的声音含糊不清,眼里却满是羞意和戒备。
“没有吗?”他故作惊讶的嘴张了又合,眸底渗入兴味。“我看你怕成那副样子,还以为你想歪了呢!”
想歪?这是什么意思?萧岚旅不解地死瞪着他。
再抓了条肉丝塞进她因错愕而关不上的牙关,他似假似真地揶揄道:“还不懂吗?我说的更进一步呢,是说我们两个更进一步,努力一点把这只鸡给吃完;因为明天是周休,所以不必带便当,而我又不想吃剩菜,这样你懂了后?”
是、是这样的吗?萧岚旅茫然地咀嚼口中的鸡肉,然后吞咽,说不上来是松了口气还是若有所失……
“怎么了?”垂下眼睑,他将剩余的鸡肉丝分成两份,一半推到靠近她的盘间空隙。“喏,这半给你,我们来比赛谁吃得快,输的人洗碗!”然后趁着她不注意,他便先行吃了起来。
“后!卑鄙!你偷跑!”胸口一撞,萧岚旅边抓食边吼叫。
“谁教你要发呆?”他可是半点罪恶感都没有。
“我哪有发呆?”她只是有点、有点……心情复杂。“还、还有,我的量为什么比你多?不公平!”
“我刚才吃得比较多啊!”他理由充分。
她以常理推论道:“欸,你是男人欸,本来就该吃比较多!”
“谁规定男人一定得吃比较多?”将她乘机拨过来的肉丝再拨回去,搅和得整盘肉丝糊成一团。“喂!再拨下去谁敢吃啊!?”恶心死了!
她蹙起眉心,陡地一阵鼻酸。“人家、吃不下了嘛……”
管仲笙敏感地察觉她的情绪波动,霎时头皮一麻,手足无措了起来。“小岚?你、你干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马上就变天了?
他不问还好,他这一问,问得她鼻尖更酸了;抬起头,泛红的美眸幽幽地凝着他的无措,她咬咬唇,壮大胆子问:“你刚说的更进一步,真的只是那个意思?”
“嗄?”管仲笙愣住了,颧骨抑制不住地发烫。“那个……”
他很想说是,但他说不出口。因为他先前真的有更进一步的企图,蠢动地想以较“成人”的方式改变两人之间的“纯情”,可是见她紧张到脸色发白,他纵使有再大的色胆也不敢乱来,因此才胡乱掰了个不成理由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