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乖、很乖,跟叔叙说再见喔。”抓起儿子的小肥手胡乱挥一挥,她牵着小 岩走进捷运站。
“芮思。”言智扬不死心地追进来。“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到公司上班了?”
“言总,你也看到了,我还有儿子要带啊--”
“我可以陪你一起带儿子。”他拉拉西装领带,严肃地道。”
“啊!”她没听错吧?
“小朋友,你想去哪里玩?叔叔陪你。”地蹲在小岩面前,和颜悦色地问。
老天,她被打败了。
小岩皱着眉头,不高兴地瞪着这位“入侵者”。他向来习惯跟亲爱的妈妈共事两人 世界。
“不必了,言总,小岩不习惯跟外人相处,我也一样。”她想,应该把话说明白了 。
再纠缠不清下去,对言智扬一样不公平。
言智扬抬起头,愣愣地看了她半晌。“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这不公平。”
她吁了一口气。“你也没问过我接不接受,就‘决定’介入我的生活,一样不公平 。
言智扬哑口无言。
这美丽的女子让他着迷,更让他困惑。他总觉得她身上有一层伪装,直到今天,这 层他看不透的伪装似乎要现形,但现实却可能很残酷。
“让我们祝福彼此吧。”她以惯常轻快的语调,笑眯眯地对着失魂蒋魄的男人道。 “小岩,跟叔叔说再见。”她吩咐儿子。
“再见。”小岩毫不犹豫地道别。
笑着挥挥手,她牵着儿子的小肥手转身走进捷运站。
韶韶需最近这世上的巧合真是多到让她头痛。
不过,她庆幸现在终于摆脱言智扬一厢情愿的迷恋。走进捷运站内等车的时候,她 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妈咪……”
小岩突然拉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赖着不走。
“怎么了?不是要去看熊熊吗?”眼看车子来了一班,又走了。
浓眉大眼的小岩瞪着妈妈的后方,粉嫩的眉心皱得死紧。
“怎么了……”芮思顺着儿子的目光回过头,却看到一摹吓死她的场面--“凭空 而来的儿予?”应该有两岁了吧?”龙双臂抱胸就站在她正后方,冷峻的表情很阴沉, 僵在座椅上,她看到小岩爬到自己的大腿上,横眉竖目地瞪着另一名“入侵者”。
两个“男人”对看,彼此似乎都没什么好感。
龙以挑剔的眼光,瞪着眼前这只胆敢横着眉眼怒视他的小肉球。
芮思呆滞地凝望眼前舶场面,仿佛一切是梦……只不过,这场梦似乎太惊一点。
“怎么?舌头被猫吃了?”他嘲弄,英俊的脸孔没有丝毫笑意。
“那个……”是啊,她宁愿舌头被猫给吃了。
“走开,坏坯欺负妈咪……”小岩以肥嘟的肉球身体,挡在亲爱的妈咪面前,挥手 驱赶坏蛋。
小岩对她过剩的保护欲,让他曝露在龙面前。芮思来不及阻止,只能眠睁睁看着他 们“父子“相见这戏剧性的一幕。
龙深邃的眸子转浓,他不怒反笑。“你的儿子,长得倒很像我。”他瞪着她冷道。
芮思倒抽一口冷气。“是吗?”每个人都说他比较像我。”她尽量保持嘴角不要抽 搐。
他阴沉地瞪着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
“什么为什么?”她抱住儿子朝他踢出的小肥腿,跟他绕口令。
“为什么玩游戏?”他眯起眼。
“什么游戏啊?充其量我只是留下儿子,日后好威胁你那风光的正室,夺取‘龙天 金控’的继承权,替他可怜的娘亲讨回公道。反正规在DNA检验很发达,到时候你是绝 对赖不掉的。”她临时编出很烂的借口,听起来就不足取信于人。
他果然在冷笑。赔上那张英俊得足以迷死女人的险孔,都笑容看起来十足十的给他 暖昧。
“是吗?”澄着眼前太过无所谓的女人和横眉竖目的小孩,龙阴郁的神色陷入沉思 。“我建议你可以不必等到以后,现在我就给你威胁我的机会,‘我们’的儿子入主‘ 龙天金控'。”他不怀好意地低道。
“龙大老板,您在开玩笑吧!我的儿子还小,现在就争权夺利可能会被啃得连骨头 都不剩。”她掩着嘴呵呵假笑,背心却在冒冷汗--她有种直觉,这个男人好象好象跟 她卯上了?
“有我在,没人敢动他。”他复杂的眼神移向小岩。“只要这个小家伙搞清楚,他 还有-个父亲。”
在小岩面前,她不想跟龙争辩当初他不要孩子的事实。
然而小岩是他的儿子,这也是事实。既然他们父子已经见面,她没有道理剥夺他们 相认的权利。
“好吧!如果你确定的话,那么我没有反对的理由。惟一的条件是,我们必须另外 约个时间谈。”她不是自私的母亲,只希望看到小岩愉快的成长。
对芮思而言,最坏的打算,是让小岩留在他身边--只要能让她时常看到亲爱的儿 子,那么即使她生命中已经承受母亲离世带来的忧伤,这一次与相依为命的儿子分离, 她也会咬牙忍受。
尾声
对芮思而言,身边的亲人,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在母亲生前,父亲已经有三妻六妾,她没见过面的异母兄姐不知凡几。即使母亲向 往自由的生活,但为了三餐和女儿,她只能死心塌地做一只笼中鸟。芮思犹记得小的时 候,她和母亲都恐惧着父亲在黑帮夺权中突然死亡,那么他们母女可能被父亲其它更强 势的妻妾赶出邢家,过着三餐不济的生活。
母亲的可怜,在于她没有谋生能力,更没有独力生活的勇气。
但当芮思六岁的时候,因为自己养的小猫死亡,她足足哭了三天三夜。最亲爱的小 猫咪去世,在她小小的心灵投下永恒的阴影,当时她就明白,其实她的感情跟母亲一样 脆弱。
因此她警惕自己,永远不能重蹈母亲覆辙。
所以她小心谨慎地,把心底的缺口封闭起来。十八岁时,她跟别的女孩不一样,同 年龄的女孩正向往爱情,然而她却把自己的美丽封装起来,打算一辈子过“自由”的生 活。
即使是现在,她的态度仍然一致。
“我怀疑,你不了解欺骗我的后果。”龙站在他奢华的大办公室内.面无表情地对 她道。
“如果你措’的是小岩,我很抱歉。但即使是现在,我也不认为我们当时有权利否 决小岩的生存权。”她稂平静地面对男人,现在是解决事情的时候,已经没必要再伪装 了。
除了小岩构得上“欺骗”’,她相信龙太老板没有闲工夫在她身上着墨。
“你让我意外,千面女郎。”他又用两年前的称谓唤她,冷峻的脸孔透出一丝诡谲 。“我以为你要的是世俗的代价,但显然的你的目标让我很难看。”
“难看?”她退了一步,怀疑他古怪的形容别有有居心。
他嘶笑,嗓音很低豌沉,充满了磁性。“我还以为自己是游戏的主导者,没想到, 我居然被一名黄毛丫头玩弄在股掌间。”
他厌恶承认这项事实。
尤其看到她云淡风轻的来到他面前,平静的面对他解释,他更无法控制连番的嘲弄 和--一丝莫名的恼怒。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那个,当初是你自己说不能娶我的,记得吗?”她笑咪咪 地‘提醒’他,悄悄后退。
她开始后悔,干吗眼巴巴跑到他的公司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