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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页

 

  “贝勒爷,不要--”

  “怕什么?”

  “别这样,求求您……”

  金锁慌乱地摇着头,试着想办开扣在自个儿胸前的魔爪--“少装了!既然都已经 到这里来了,还怕什么?有我在,那个老女人不能吃了你!”

  自己送上门的小贱婢,虽然可爱,他对她却没有丝毫同情心。

  不过他喜欢她的勇气,还有她迷人的身子。

  “不是的,贝勒爷!”金锁慌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脑子里辗过可怕的念头-- 他以为她是什么样的女子?

  “乖一点,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不过--我可不喜欢做作的女人!”撕开她身上的 粗布衣裳,他轻蔑地说。

  金锁水蒙蒙的眼睛瞪得老大……他以为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如果我高兴,随时可以收你做妾。”他低嗄地耳语,这当然只是有口无心的承诺 。

  他不可能娶府里任何一名老女人买进来的婢女。当下人的如果不知道本分,下贱的 想利用肉体跟主子攀关系,他不会同情她。不过他却可以利用这个爱慕虚荣的丫头,差 辱“邀月居”那个老女人!

  “不要……贝勒爷,您误会了……”

  他大手放肆的蹂躏让金锁全身不断颤抖,为了对抗他的蛮力,她慌忙地旋过身用两 手抵住他。

  “该死的!”

  德伦突然咒骂一声,因为一块系在金锁颈子上的金色硬物,巧巧地击中了他的下颚 !

  金锁呆住了,眼看着一股鲜红色的血线,从他布着青髭的下巴缓结渗出来……“贝 、贝勒爷……您没事吧……”

  她伸出冰冷的手想拂去他下巴的血痕,才刚触到他粗糙的下颚,却被他一把挥开- -“滚开!”

  他粗暴地甩开她挡在前面的身体,眼睁睁看着那小丫头瘦削的小身子扑倒在泥地上 ,一股莫名其妙的狂怒从他胸臆间涌出来。

  他看到那个丫头脸颊上的泪水、和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上内疚的表情。这让他厌恶 起自己,更让他忿恨她的虚伪--这个丫头的心机太深!如果真要了她,她想要的恐怕 不止钱财那么简单。不过她若以为泪水就能让他心软或者内疚,那么她的如意算盘就打 错了!

  “贝勒爷?”

  金锁噙着泪花的眸子茫目地在他冷硬的脸上搜寻……“滚吧!像你这种丫头要多少 有多少,以后别在我眼前出现,否则就算老女人不把你赶出府,我也会把你卖走。”他 冷冷地道,轻蔑地瞪视着从泥地上爬起来的脏丫头。

  话才说完,他丢下衣衫破败、一身泥污的金锁,转身走回主屋。

  怔怔地瞪着他冷漠的背影消失在园子的尽头,金锁像个木偶人一样弯下腰、一件件 捡起泥地上的破衣服……她的心好酸……头一回,她终于明白自己在这世上,原来卑贱 到连偷偷喜欢一个人的机会都没有。

  第三章

  纵然青楼拍卖艳妓的把戏,只是诱使蒙古库尔亲王来北京城寻找十六格格的手段, 但德伦仍然把这当成一件正事在办,因为只要一个弄不好就足以妨碍他的前程大事!

  为了承袭恭亲王府的爵位,他可是工于心计、运筹帷帐了十八年整--直到五年前 经过四阿哥的举荐,他抓住机会前往西宁从军、长期驻守在水草不生的大漠,就为了立 下战功,博得龙心大悦,立他为恭亲王府的王储。

  尽管他是恭亲王庶子,若想无功封储、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况且在那老女人面前,他和他的亲娘永远是下贱的次等人。

  纵然女真人虽不像汉人强调嫡子传承,但自入关以来,经顺治帝到现今的康熙帝, 励精图治实行汉化有成--就算是当今的万岁爷同为庶子出生,心中恐怕都难脱汉人由 嫡子承嗣王统的思想。

  是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庶子的身份,不为正统所接受。

  记忆中,十八年前阿玛和额娘相继病逝后,年仅十岁的他,在孤立无援的王府里, 为了求生存必须在一夜间长大、埋藏起真实的自我,做一个听令动作、不能表现出丝毫 自我意志的次等人名义上他是恭亲王庶子,但实际上,在沦入那老女人掌制的王府里, 他连府中一名下等仆役还不如!

  一直到五年前,他自作主张前往西宁服役那一刻起,这才揭开往常恭谨服从的假面 具,开始和那老女人正面宣战!

  他立誓要替他亲娘讨回该有的公道和名分--因为那该死的老女人竟然不让额娘的 棺木移入祖陵,在娘死后将之除籍。

  他发誓要在那老女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在她面前,亲自将额娘的棺木迎回祖陵安 葬!

  从“醉月楼”回府路上,恭亲王庶子身边时快时慢地跟了一匹骏马并驰,在德伦身 边的,是他的侍从保禄。

  “贝勒爷,皇上明日要封赏,这回大抵就是要您准备袭爵大事了!”驰在马背上, 保禄一脸喜色地道。

  “圣上还没有降旨前,这事儿仍然做不得准。”德伦的脸上没有丝毫喜色,相反的 ,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贝勒爷,您认为这趟回京,圣上仍然不会降旨?可四阿哥那儿难不成不使 把力?”保禄是德伦在西宁的副官,自然明白德伦的心意和处境。

  “纵然有四阿哥保举,但这件事闹的太大,得等十四格格进宫跟万岁爷解释过后, 事情才有定数。”他指的是青楼卖妓一事。

  昨日为了十六格格,他在“醉月楼”上演了一场青楼卖妓的戏码,非但如此还“下 海”喊价,牺牲也着实太大了!

  “这么说袭爵的事儿又得拖延了?”保禄问。

  “恐怕是。”德伦心不在焉地回答。

  如果还不能顺利承袭他该得的爵位,他会进宫一趟去见四阿哥。

  一路上两人不再说话,约莫半个时辰过后、天已经全黑了,快马才终于奔回恭亲王 府--却见到王府大门口高高挂起两只亮晃晃的大红灯笼,前头守门的王府佣仆,襟上 全都别了红花。

  “做什么?”德伦使个眼色,保禄便下了马,指着挂在门前的红灯笼问。

  “唉,爷回来了!里头来人啊--爷回来了”

  不等保禄问话,那群仆役们一见到德伦就往里头传报去。

  “喂!咱将军问了,没事儿府里为什么挂起两只红灯笼?”保禄抓了一名仆役问。

  “回爷的话,只要进府就明白了。”说了等于没说。

  保禄回头望了德伦一眼,后者面无表情地策马驰进府门--见主子不发一语进了门 ,保禄连忙跳上马背,跟进王府。

  ***

  金锁两条腿并得很紧、规规矩矩地坐在“知津楼”正屋的大床一角。

  屋子正前堂一对大红火烛,她身上穿的不是喜气洋洋的红袍子,仅是一件半透明、 羞煞人的红色纱衫。

  天黑了吗?屋子里冷丝丝的寒气透进她衣不蔽体的纱衫内,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 机伶伶的寒颤。

  从午后天还亮着到如今,她坐在屋里少说也有两个时辰了吧,昨日,老福晋忽然把 她叫进房里,跟她说道:“我做主把你给了贝勒爷,高兴吗?”佟佳氏面露微笑,眼中 却没有丝毫笑意。

  这是金锁进府五年来,第二回被唤进老福晋的屋子,只不过上一回她因为贝勒爷被 老福晋贬黜到厨房,这一回老福晋却要做主把她给贝勒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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