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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页

 

  那哭成一团的小脸,很丑,丑的他心情浮动。

  “哇……我要臭豆腐!”哭到昏头昏脑,善善想也不想的连最爱的吃食都搬来。

  “不准。”都哭成这样,还能想到,那需要极大勇气才能张口的怪异食物?

  “我要台湾!我要陈水扁!”

  “不准。”她哭要到奇怪的丑小脸……很可爱。

  路易嘴唇扬着浅显笑纹,善善每哭要一次,他就清楚的给个不准两字,他在研究,她会先哭到脱水?还是会先哭到断气?

  “哇……金毛鬼……金毛鬼……哇!”这个也不准,那个也不准,太欺负人!偏偏,她只能哭花了眼由着他欺负。

  现在踩在别人的土地上,她是大中华再优秀的儿女也得打折扣。

  没有家,没有小姊姊,没有爷爷的牌位,连臭豆腐都没有……每次都这样,她才习惯又变化,老天爷是老到耳背了吗?她都说了不要!为什么都没人要听她说?

  爸爸走了,她才懂的哭,妈妈又走了,她都还没时间伤心,爷爷又丢下她跟恋雪,好不容易快习惯跟恋雪相依为命,又闯出个日本祸,还在一团乱,当中他又捉她来番邦,日子变来变去,她好害怕……

  倔强没了用,她哭!

  坚强也没用,她再哭!

  倔强垮,坚强倒,数都数不尽的害怕正一古脑儿的兜上身,哭花了眼,哭破了胆,善善缩手缩脚的蜷在路易的怀里,除了哭,还是哭。

  路易微讶的瞥一眼壁上的古董挂钟。

  抱着她等半天,结果她没哭到脱水,也没哭到断气,现在他接收到的,依然是她最初的亮丽哭声。

  她正严重水土不服的调不过时差,看来,她比他以为的,还要健康。

  看是一个小小的女人,收进怀里本是容易,事实上,他正把她细细密密的圈围住,然,头一次,他发现,他圈围不住这一个看似小小的女人。

  人,他是抱着,没错,可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她哭要了这么久,要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要她的亲人,要她爱吃的,这不难理解,但是要国父?要观世音菩萨?要……只准下在水库上的豪大雨?

  路易眼底才沉淀的绿,在善善一句怪过一句的搅和下,开始舞动。

  “呜……我要……我要投票……”想到第一次的投票权,就这么没了,善善才小下的哭声又变大。

  没意外的,她还是得到没血没泪的两个字,“不准。”

  哭啊哭的,没哭累,没哭倦,善善倒是哭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论她是把眼珠子给哭到掉出来,还是哭到他满身的鼻涕口水,他就是能比万里长城还厉害的不为所动,原来不姓孟,再怎么用力的哭,也是没用的。

  泪一抹、涕一擤。

  不哭了!

  善善蜷着不动,对着无缘一成不变的生活生闷气,气得没空感受,正哭进了人怀里。

  “小子,”等了一会儿,路易开口。

  往他暖暖的怀里缩了缩,善善不应声。

  “只准你要,爱我。”支住她左闪右躲的哭红脸蛋,他直勾勾的望进她清亮亮的瞳仁,不准她拒绝。

  强不过他的手劲儿,善善双颊发疼的对上那绿意浓烈的眼,出不了声。

  她都已经哭成这样,他还坚持要吓她?

  “金……金毛鬼,我不准,不准你爱我!”好不容易,善善才挤出早叫她哭扁掉的声音。

  轻触过善善那红润的唇瓣,路易浅显的笑纹变得深刻。

  “不准你的不准。”救了童恋雪一命,形成他绝对的优势,他有一人独大的否决权。

  这种一人独大的否决权,他从不陌生,不同的是,行使之前的每一次否决权,唯一的感觉,是叫他开始厌烦的优越感,这次……显然被她给例外了。

  要她爱他,她干脆昏倒。

  准他爱她,她跟见到鬼似的打着抖说不准。

  没了叫人厌烦的优越感,他新鲜的发现,他很……狼狈?万能的他,失了能的只能用要胁来处理这种梗住呼吸道的窒命危险?

  而这要胁,在她的不准下,凸显出他的无能。

  他正受到最严厉的挑战……

  笑?他在笑?她说不准他还笑?

  善善气归气,不知怎地,见他一笑她就发冷,现在她人被困在金毛鬼怀里,脸被握在毛大掌里,动都不能动的只能任眼前那不怀好意的绿,不断扩大、再扩大!

  双唇触碰的瞬间,她害怕又是先前那种浓烈的咬嘴,忍不住的打了明显的冷颤,闭紧了眼。

  恍神过后,善善发现,他只在她的唇瓣上辗转吮逗,很轻、很柔……迷惑的,善善不冷了,她缓缓的睁开眼,想弄明白,这次他不用那种吸掉人三魂七魄的发疼咬法?

  金毛鬼耶?哪有可能……亲的这么发乎情,止乎礼的?

  他又有什么诡计?

  “好了?”善善很怀疑的问。

  “好了。”再一次的抚触过那嫩红的唇瓣,路易身形一动,侧躺上床,善善依然在他怀里。

  “金毛鬼,你病了吗?”她的声音,期待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路易对着善善那闪闪亮亮的眼睛仔细观察着,没回答她的问题。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他又用那种……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看人,加上那绿光,很是惊心动魄,叫人心慌慌。

  “小子,你的眼睛叫你哭坏了。”

  “哭坏眼睛?”怎么可能?善善用力的先眨左眼,眨完左眼换右眼,右眼眨完她两只眼一起眨,不管她多用力的眨,结果——

  “骗谁?要是眼睛坏掉了,怎么还能看见你这么大一只金毛鬼?”

  咒她哭坏眼,爷爷说的真没错,洋鬼子的心都是黑的,尤其金毛鬼的心,最黑!

  “头发。”刻意的,他撩过发际,等着她的反应。

  他头发的原色,近似紫檀木色,随着光影的角度不同,深浅交错出难以形容的发色,但是绝非金。

  善善自然是顺着路易的手势看去,但是只瞄了两眼,她就反应平平的转开视线。

  久等不到她的反应,路易单手支起上半身,“我的头发不是金色。”

  “那又怎样?”染个发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金毛鬼?”

  先是狂吐,再是狂哭,现在金毛鬼又贴在她耳朵边上,嚷着他的头发不是金色的,善善头痛的跟不上路易的思考逻辑。

  “金毛鬼,你好吵!”她抱头呻吟,这要爱不爱的问题,打住正好,现在她头疼的没空想。

  “我的头发不是金色。”再一次轻慢的宣告,没了慵懒。

  受不了了!善善扯着已经乱掉的短发,没好气道:

  “你的头发,现在见鬼了当然不是金色的。”她的头,疼痛加剧中。

  “你叫我金毛鬼。”既然知道他的头发并非金色,金毛鬼三个字还用在他身上?

  她对金毛鬼三个字的解释,并非单指他的发色?

  那么,金毛鬼,是什么意思?

  这有意思的小子,看似普通的小小脑袋瓜子,内容却丰富的吸引人。

  他的呼吸道,又被梗到!

  “金毛鬼,我拜托你,现在别问。”她头正痛的,他要是再金毛鬼金毛鬼的罗嗦个没完,她就再也不管大中华礼仪了!

  “你没有拒绝我的权利……”

  善善头痛的,一听见路易那不再新鲜的,什么没有拒绝的权利说辞,深吸了好几口大气后,她劈里啪啦的倒出一长串话。

  “金者,黄金是也,黄金一义为稀有矿物,一义为米田共是也,洋人是为祸也,不论其任何妖异发色,世人当以目视其米田共,警惕之,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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