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性……咯……游走太快了……咯……”她抽噎着解释。
这叫自作自受!很想这么笑骂她,可又见她这副凄惨模样,便骂不出口了。
“抹药了没?”
摇摇头,委委屈屈指责。“才要上药,你便闯了进来,人家惊慌之下就打破了药瓶子……”
顺着她视线瞧去,前方地上果然散布陶瓷碎片和一地的药粉,想来方才听到的碎裂声就是这个吧!
“还没上药也好……”这样等一下才不用又要花时间将伤口上的药粉给清洗干净。月星魂心下有了主意,起身便要往外走。
“你上哪儿去?”下是说要帮她吗?怎么随便瞧了两、三眼就要定人?故意耍她啊!
听出她声音中的质疑,月星魂回头笑了笑,沉声抚慰。“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马上回来!”话落,人便出了房门。
目送他身形离去,突然间,阳艳歌觉得他的背影给人一种可靠与安全感……
第八章
“你、你这是干什么?”瞅着眼前冒着氤氲白烟、底下还有小火燃烧的大浴桶,阳艳歌怔然傻问。
自他出去后,她守在房里头着实等了好一阵子,等到都快眯上眼睡着了,才见他竟然在大寒天冒着热汗的奔了回来,话还来不及说上一句,就拉起她就往“水月阁”后方的浴间跑,然后映人眼帘的就是现在这副景象了。
“帮你快些将身上的烂疮、浮肿给治好啊!”流着汗,他忙碌的蹲身吹火,让火势加大些。
“就恁一桶清水?”非常的怀疑。
“当然下是!”斜睨一眼,月星魂觉得受到了侮辱,“我戏法还没变完,别这么快下断语好不好?”话完,他起身探查浴桶内的水温,而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好了!这水温你应该经得起。”
慢着!他这话是啥意思?阳艳歌有种恶兆临头的预感,小心戒慎发问,“你不会是要我下去被煮吧?”
“总算开窍啦!”赞许笑觑,颇有孺子可教也的味道。
“我要回房了!”阳艳歌这下非常确定他确实是在耍她,马上转身走人。
他以为他从小被煮到大,别人就也经得起这种“虐待”吗?若她真傻得下水去,伯不马上被端出一道菜来,菜名就叫:水煮艳歌。
若要快速治好身上烂疮得付出的代价是一条小命,那她情愿丑上个十几二十天,慢慢等伤结痂痊愈,虽然慢了些,但至少还保有一条命。
“慢着、慢着!走那么快做啥?”忙不迭地拉住她,月星魂大笑。“不会烫熟你的。我没让水煮到沸腾,这温度你承受得了,不信自个儿试试看。”
在他连番催促下,阳艳歌不情不愿以手探了下水温,果然是她还能忍受的范围,不过也几乎到了临界点。在这么高烫的温度下要全身泡进去,还真的挺辛苦,得要有很强的忍耐力才行。
见她似乎接受了,月星魂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精巧锐利的匕首,在她还搞下清楚他要做啥时,就见匕首以迅雷下及掩耳之速化作一道寒芒划过健壮手腕……
“啊——你、你做啥伤自己?”阳艳歌尖叫,急忙抓住流出一道殷红血液的手臂。
“不要紧的!”轻轻将她推开,月星魂举臂让自己的血一滴滴落浴桶里,只见原本清明透彻的清水瞬间染红。
未久,原本被划出一道伤口的手腕,血流速度渐缓终而停止不再滴落,然后奇迹的,伤口竟然逐渐收缩愈合,只剩下一条淡红色轻微伤痕,仿佛在向他人宣示,方才这里确实是有伤口的。
“我这可是独家秘方喔,可以让你的伤在一日内就痊愈,完全不留疤痕。”月星魂眨眼嘻笑道。
他自小被爹亲以千百种珍奇灵药天天煮炼,那些珍贵药材的药性经过身体的吸收,全凝聚于他体内血液中。这累积了二十年的各式奇珍花草的药力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滴血就足以挽救一名濒临死亡之人的性命,可见其神效。
“你……你……”一时被震慑住,阳艳竟讷讷无法成语。
“还傻杵着?快脱衣下水啊!”瞧她动也未动,月星魂笑催人。
“脱、脱衣?”吓得回过神来,她死抓住自己胸口,一副誓死不从。
咦?做啥紧张成这样?奇怪瞄了瞄她,月星魂这才像想起什么重点似的打着自己脑袋瓜,笑得尴尬。“啊……我忘了你是……只着单衣也行啦!”
闻言,她暗暗吁了口气,有些羞赧的背过身缓缓解下外衣,直到只剩一件雪白单衣时,才慢慢地跨进滚热浴桶内,让自己浸泡在混着他热烫鲜血的水中。
“好烫!”才一进水里,她马上皱起秀眉,有点难受地小声抱怨,
烫?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才叫烫?月星魂摇头教训。“阳大姑娘,这已经算很好了,若你泡过煮我的那桶药水,你才会真正见识到什么叫烫!”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天生怪眙!’嘟嘟嚷嚷着反驳。
“呵呵……怪眙也不是人人当得起的。”这下他又得意了,顺手递给她一条汗巾。“沾水拭拭脸,要不断的擦拭,让脸上的浮肿烂疮也能吸收到药性。因为你没法将脸埋在热水里太久,只好用这种方法了。”细心嘱咐后,他又蹲下身小心顾着火势,下让火苗太大,以致水温太高烫伤了她。
默然接过浸水沾湿,却见雪白汗巾在水中慢慢被血水染红,想到他为了她划腕自伤,心中下免有点感动得想哭。
原来他对她挺好的。虽然平日总爱气她,可一旦真出了事,他又肯为她担下一切,还会安慰她呢!
“喂!你干么对我这般好?”带着些微哽咽,她赧红了脸,胸口如小鹿乱撞。
“因为不想定远王府闹水患啊!”其实是不想往后数十日找她斗嘴还得隔着一条厚被,而且还看不见她气呼呼的俏脸。
“你……”这个人真的很爱气她耶!阳艳歌本来心火又要燃起,可转而一想又觉得好笑,火气瞬间降灭,还顽皮地掬起热水朝正专心顾火的他狠狠泼去。
“哇!搞什么啊?”兜头淋了一身湿,月星魂鬼吼鬼叫跳了起来。
“活该!”银铃般的笑声自她小嘴响起,阳艳歌作怪的再朝他泼水。
奇了、怪了!这女人怎没预期中的暴跳如雷?对她的反应还显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时,分神之际又被泼了满身水。
“好啊!你恩将仇报!”月星魂顽心也起,故作凶狠地欺近浴桶边,熊掌一撩,大量水花全往她脸上溅去。
“哇——你敢泼我……”
“泼你又如何……”
“找死……’
“来啊……”
就在一阵叫闹嬉笑声中,两人忘了这掺杂鲜血的热水足要治伤用的,直到良久后玩累停手休息,浴桶中的水也只剩下不到一半,连阳艳歌的腰身都还下到。
“嗯……水没了耶!”低首瞅了下水位,阳艳歌红着脸糗笑。
“再加水啊!”懒洋洋的回答。
“嗯……那新加进来的水药性还有吗?”有点期待的语调。
“你有啥建议?”脸色开始转绿。
“要不要再划一次腕?”好想再欣赏一次那种伤口短时间内神奇愈合的表演。
“阳艳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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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锵!”连三声铜锣巨响,瞬间将人来人往的人们视线给吸引过去,就见街角一处略宽的空地上,一名脸上有着几许风霜的中年大汉偕同两名年轻子女正吆喝着摆开阵仗,一看就知是跑江湖卖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