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各自坐在玄关虚的两张椅子上换好拖鞋,我感觉到淘气的眼光盯在我脸上,不禁转头去看她。
“嗯?”她歪了歪头,娇憨的模样有种让人心猿意马的抚媚,我赶忙移开眼光,不想让先前流通在我两之间的原始电流再被触动。
我想,要是淘气再用那种又柔又热的眼光看我一次,我那被关在理智栅栏里的欲望野兽,可能真会不顾一切的闯出来为所欲为。尽管我并没有实际的性经验,不过在现今的传播媒体尺度如此开放的情况下,没有经验的人也可以累积出老手才有的智识。何况只要是男人,凭藉本能也能办事,不需要任何经验辅助。
这么想时,好不容易压抑下的情欲又悄悄蠢动。我努力不让视线转向淘气,却无法阻止满脑子的绮思。而一缕不属于我公寓里的香气同时若有若无的飘在我鼻端,令我艰难的吞咽口水。
几日前淘气的嘴唇碰触我脸颊时的触感在我脑海中活色生香了起来。我禁不住想着如果她碰的是我的唇,我会不会像电影里的男主角热情的拥吻她?我的手会不会亲密的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然后像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亲亲搂搂的倒在一张舒适的长沙发里?
想到长沙发,我起身走进客厅,眼光无法自制的投向那组由法国设计师设计的蓝白色组合沙发,是我亲爱的母亲和前任未婚妻璃嬛去挑选的。如果她们知道我对那组造形别致的沙发怀有邪恶念头,不晓得会怎么想。
“你为什么笑得这么淫荡?”淘气出其不意的捏了我臂膀一记,我吃痛的叫了出声。
“你干嘛捏我?”我搓揉着痛处,懊恼的瞪视她。
“谁教你……”她涨红脸,眼光显得气愤。“对着那组沙发那样笑,都不理我!哼,是不是想起曾在那里做过的坏事呀?”
我仿佛闻到一股酸醋的味道,讶异的挑高了眉。敢情淘气在吃醋?心里漾起一阵温暖的情潮。
“你说呀!”她现在可像是捉到老公偷情证据的老婆那样发火的样子。
我见她眼冒凶光,捏紧拳头像要朝我扑打过来,只好委屈的道:“我是在想你,又没想别人!”
“我就在这里,你想我干嘛?”她先是不相信,明眸一转,脸上的红晕更炽,气恼的踩着脚。“李嘉元,你这个大色狼!”
“我……又没做什么。”我心虚的辩解。本来嘛,我只是在心里想,又没真的做。
“你想就是不对啦!”她虽这么说,但从她细声细气的娇嚷里,我倒是听不出任何指责的意味。
“不准看我!”她霸道的命令。
我赶紧将眼光调开,看着我那二十八吋的电视道:“要不要喝什么?”
“等一下再喝。”她低声回答。
我有些手足无措的待在原地。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应该随便点一种饮料,我到厨房去忙,而不是说这种话,让我接不下去。
我皱着眉,努力想找点事给自已做,于是走到窗边将窗帘打开。
下过一场雷雨后,浓密的乌云都散开了,淡淡金阳从云端泄出,投射进我向阳的窗户,顿时让客厅的光线明亮起来。
我打开空调系统,夏日的午后是很炎热的,开窗户只会让热空气和脏空气涌进屋内。我对着窗户,从玻璃窗面上,我看到淘气就跟在我身后,反映在玻璃上一前一后的男女身影,美得像幅画似的。我痴痴的看着,较大的身影是我,有着饱满的额头,突出的观骨,线条阳刚的下巴。我知道自己长得还可以,匀秀舒展的五官,虽不至于让人惊艳,但看过我的人通常会留下鲜明的印象。我的双眼皮很深,黑白分明的眼睛神采迫人,视力也有一点二。加上身材硕长挺拔,皮肤是经过阳光适度洗礼的色泽,温文尔雅的气质,使我的女人缘还算不错。
至于淘气,更不用说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我悄悄做了个深呼吸,从她身上飘来的淡雅幽香使得厅内的空气变得好闻。我可以感觉到她朝我涌过来的温热呼吸,一波波的重重环绕舔低着我全身每一个敏感的细胞。
她的眼光,跟我一样投注在玻璃上反射出来的男女影子上,对着始终弓着弯弯俊眸的男影怔怔发呆,我忍不住扬起嘴角。
“你又乱笑!”她似恼非恼的转开身,我也跟着旋身面对她美好的背影。
“李嘉元……”她喊着我的名,眼光在厅里漫游。她的神情显得凝重,还带着一份谨慎。“你一个人住这里吗?”
“是呀。”我很自然的回答。
她绷紧的肩膀略微松垮下来,转身向我,闪着慧黠的深炯眼眸梭巡着我的脸,像在研究什么。
“不像,从门锁到客厅里的装潢,都不像是单身男子的公寓。”
我讶异的挑眉,“你说得对。我原本不住这里,这间房子足为了结婚买的,所有装演都为了家庭设计。”
“结果你没跟谢璃嬛结成婚,反而搬进她为你布置的新居?”她嘴角绷紧。
我捉摸不住她心里的情绪,只觉得她的眼光像探照灯般强烈,好像非得逼出我不为人知的隐私来。
“也不全是她布置的,大部分的设计理念都出自我母亲。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她是室内设计师?”我试图转移话题。
“没有。布置得相当大方典雅,令堂很有一套。”她优雅的在客厅散起步来,语气轻松得像闲话家常,我的警觉心跟着降低。“你原先应该不住这里。”
“因为璃嬛搬进我住的公寓,我就搬过来……”我随口说道。话一吐出,我就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搬进你的公寓?”她逼向我问道。
我求和的举起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其实我可以对她说不干她的事,但这种话我怎么也吐不出口。
“璃嬛的父母……”我心虚得仿佛做错了事,小心的观察她脸色。那张清丽的容颜,没有显露出太大的情绪起伏,我松了口气,解释道:“逼着她要把孩子拿掉,让她走头无路。我跟她终究有几分情分,本来要她搬进这里,但璃嬛说什么都不肯,我只好将原先的公寓让给她。”
“就有你这种烂好人!”她哼了一声,坐进沙发里。挑剔的拍了拍道:“这沙发不太好,应该换掉。”
“才刚买的。”我不以为然。
“喂,你是不是舍不得呀?”她瞪我。
“是啊。”这组沙发的价格六位数,我当然舍不得。
“原来你还想着谢璃嬛!”她莫名其妙的发起火来。
“这关璃嬛什么事?沙发是我二哥买的。”我一头雾水的问道。
她宛如泄气的皮球委顿下来,坐回原位,两只手紧揪着膝上的布料,浓黑的睫毛覆住她眼里的情绪,像个正在生闷气的孩子。
我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却明显感受到她心里的沮丧。我想要安慰她,脑子却变笨了起来。该怎么说呢?问她为什么难过、不高兴吗?
“洗手间在哪?”她紧抿的丹唇吐出低哑的音调。
我立刻引导她方向,在她将洗手间的门关上后,我脱掉外套,转到厨房,洗了手后,烧热水泡茶。
我拿出大嫂给的茶包。她娘家做药材批发生意,进口了大批的外国花果茶。这盒玫瑰、洋甘菊,及其他花果混合的茶包,味道颇为清雅。我记得在陶家时,周总管曾说淘气喜欢喝花果茶,泡这个给她喝应该没错。